随着王县令一声令下,衙役们手中的板子毫不留情地落下。
公堂上瞬间鬼哭狼嚎此起彼伏,那凄惨的叫声仿佛要将公堂的屋顶掀翻。
“肃静!”
王县令猛地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笼罩在众人上方。
他目光如炬,冷冷地扫视着堂下乱作一团的众人。
手中的惊堂木重重一击,“砰”的一声巨响,让众人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为何要掩盖真相,这刘伯武究竟是谁杀的?”
王县令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在公堂上空回荡。
大田氏此时趴在地上,肩膀剧烈颤抖着,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作孽啊,作孽啊……”
刘老能也在一旁老泪纵横,浑浊的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滚落。
这时,大田氏抽噎着抬起头,用衣袖擦了擦红肿的眼睛,哽咽着开口:“大人,民妇说,那天……那天可把咱吓坏了。”
“丁柳柳衣服散乱地哭着跑过来,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满是惊恐,她说伯武这个混账要欺辱她,她慌乱之中失手用剪刀捅了伯武。”
“我们一听,脑袋嗡的一声,赶紧往屋里跑,等我们跑进去一看,伯武那孩子躺在地上,鲜血淌了一地,死得惨啊……”
“本来我们想要去报官,但是丁柳柳这时候跪下,苦苦哀求着,说她有了咱们老刘家的骨肉,让我们放过她一次。”
“当时我们也是昏了头了,一想到那肚子里可能是老刘家的血脉,就……就犹豫了。”
说着,大田氏又捶胸顿足地哭起来。
“这个事情过后,小生才知道。”
刘知学忍着板子打过的疼痛,挣扎着爬起来说道。
“丁柳柳,他们所说可句句属实?”
王县令的目光像两把利剑,直直刺向丁柳柳。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是奴家的男人,刘伯文杀死了伯武。”
丁柳柳跪在地上,双手捂脸失声痛哭着。
“你这贱妇,你胡说,明明是你杀的,是你杀的伯武!”
刘伯文一直压抑着心里的惶恐,此刻最害怕的事情被人给道破了。
那潜藏在心底的负担瞬间转换成一股蛮力。
他双眼圆睁,面部扭曲得吓人,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般挣扎着要去掐身边丁柳柳的脖子。
衙役们眼疾手快,立刻冲过去阻拦。
可刘伯文像是疯魔了一般,力气极大,双手死死地掐住丁柳柳的脖子,指甲都陷入了肉里。
丁柳柳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紫,眼睛瞪得大大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好不容易衙役们才把刘伯文拉开,丁柳柳捂着脖子咳嗽不止。
“咳咳咳,”
她的脖子上已经淤青了一圈,可见刘伯文刚才下手有多狠。
“砰!”
王县令再次重击惊堂木,大声喝道:“速速交代清楚了!”
此刻他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压根不在意这点混乱,目光紧紧盯着丁柳柳。
“咳~咳~那天,伯文也不知又哪里不得劲儿了,又在家里要打人。”
“伯武他这孩子心善,就进来帮奴家说了几句话。”
“奴家男人一听,眼睛瞪得通红,冲着伯武就骂开了,接着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他没占着什么便宜,突然看到桌上的剪刀,想也没想就拿起来,一下,两下,三下,狠狠捅向了刘伯武。”
“奴家当时吓呆了,站在那儿动弹不得,等反应过来赶紧出去喊人,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后来,奴家就被他们关在了柴房里面,等再出来的时候,伯武已经被下葬了,奴家也被细细叮嘱过,不许说出那些事情。”
“他们一直认为是我勾引了伯武,才惹得他们兄弟二人起了争执,害死伯武的人是奴家,我,奴家,真的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丁柳柳哭诉不止,身体不停地颤抖,仿佛要把这些天受的委屈一股脑儿都倒出来。
公堂上一片死寂,唯有丁柳柳的抽噎声断断续续。
王县令眉头紧锁,目光在众人脸上来回游移,试图从他们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捕捉真相。
良久,王县令转向刘伯文,声音冷硬如铁:“刘伯文,丁柳柳所言,你可认罪?”
刘伯文此时瘫倒在地,面如死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慌乱地闪躲着。
最后嗫嚅道:“大人,她……她血口喷人,我怎会杀害亲弟,分明是她行为不检,与伯武有私情,才酿此大祸。”
可他那颤抖的双手和飘忽的眼神,却让人心生疑窦。
王县令冷哼一声:“哼,都到这份上,还敢狡辩!”
说罢,他看向一旁的仵作。
“刘伯武身上的伤口,你再详细查验一番,从伤口形状、深度、位置等,判断究竟是何人所为,他们俩也细细检查。”
仵作领命,快步上前,再次仔细检查刘伯武的尸体,旁边还放着当时在刘老能家里找到的剪刀。
然后又开始去查看丁柳柳的手指,最后才去检查刘伯文。
公堂之上,众人屏气敛息,目光聚焦在仵作身上。
片刻后,仵作起身回禀:“大人,从伤口来看,凶器确系剪刀无疑,伤口较深且凌乱,像是在激愤之下反复捅刺所致。”
“至于凶手……单从伤口判断,丁柳柳身形瘦弱,力量恐难造成如此伤势,刘伯文手上有划伤,像是剪刀类弄伤的,他的可能性更大。”
此语一出,堂下哗然。
刘伯文脸色惨白,又欲张口辩驳。
王县令却不容他分说,猛地拍响惊堂木:“肃静!”
接着,王县令看向刘知学、大田氏等人。
“你们一家,事发之后急于掩埋尸体,又阻止报官,即便不知凶手是谁,也难脱包庇之嫌。”
“如今,真相渐明,你们若还心存侥幸,妄图隐瞒,休怪本官大刑伺候!”
刘知学“扑通”一声跪下。
“大人,草民糊涂啊!当时只想着家丑不可外扬,怕影响家族声誉,才做出这等错事,求大人从轻发落。”
他边磕头边痛苦的说着。
大田氏刘老能他们也在一旁哭哭啼啼,跟着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