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兄,莫要冲动。”
刘耕书一把按住了要冲上去的赵明诚。
“咱们此次过来是学术交流,犯不着与这等傲慢之人置气。”
张开阳也收起折扇,面上无笑意。
“这种人,咱们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赵明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李知礼在一旁低头不语。
“走吧,咱们行李不是还没收拾好。”
张开阳抬眼望向那人离开的方向,开口打破了有些压抑的气氛。
“嗯。”
刘耕书轻轻点头,拍了拍赵明诚的肩膀,“赵兄,走吧。”
赵明诚无奈地叹了口气,应道:“行吧,就先放过他这一回。”
几人转身往住处走去,脚步都稍显沉重,没了刚到时的那股兴奋劲儿 。
为了方便管理,每一个地方过来的人都会住在一处。
刘耕书他们回到临云府学子的住处。
举子是两人一间,廪生是四人一间,秀才是六人一间。
当然定是有单人间和带小院子的豪华房,不过,那就是另外的价码了。
房间里行李还杂乱地堆放着。
赵明诚一屁股坐在床边,脸色还是气鼓鼓的。
“今天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
“就他那副德行,还名门学府出来的,学问说不定还不如咱们呢!”
张开阳把折扇放在桌上,开始整理书籍没有理睬的意思。
“赵兄,别再想了。”
“咱们来这儿,是为了和真正有学问的人切磋交流,不是为了跟这种人置气。”
刘耕书抬眼劝了一句,便忙活收拾东西了。
李知礼低头默默收拾东西。
毕竟自己与他们并不是很相熟,多说易出错,不如不说的好。
赵明诚见大家都在忙活,没人搭理自己,心里那股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
他气呼呼地走到行李旁,动手收拾起来。
可那些衣物和书籍像是故意和他作对,越弄越乱。
往常这些杂活都有旁人代劳,他哪干过这些?
如今来到青石府,竟然不让带随从,他满心都是委屈和无奈。
一番手忙脚乱后,赵明诚不仅没收拾好,还累得气喘吁吁。
看着愈发凌乱的行李,他再也忍不住,“啪”地把手中的一本书扔到床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都什么事儿啊!”
过了一会儿,他越想越气,索性把东西往旁边一推,直接躺到床上。
赵明诚拉过被子蒙住头,打算睡一觉,眼不见为净。
刘耕书和张开阳对视一眼,都是想笑的人。
“赵兄,犯不着为这些琐碎之事大动肝火,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刘耕书轻咳一声,上前将赵明诚扔在床下的那卷古籍捡起。
张开阳也搁下手中正在整理的书卷,摇着折扇,笑着打趣。
“赵兄,这出门在外,不比家中仆从环绕,有些事还得亲力亲为。”
“等你小憩片刻,起来或许就觉着这些都是小事一桩了。”
“你们说得轻巧,等我真收拾不好,可不许笑话我。”
赵明诚躲在被子里闷声闷气。
刘耕书过去轻轻拍了拍被子里的赵明诚。
“赵兄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同来参会,是一体的。”
“你若有难处,我们岂会袖手旁观?”
这时,李知礼轻咳一声,轻声开口。
“实不相瞒,我在家时,也甚少操持这些杂务。”
“不过这段时日出门在外,倒也慢慢摸索出些门道。”
“赵师兄,你若不嫌弃,我愿将整理的小窍门分享一二。”
赵明诚从被子里探出个头,神色半信半疑:“当真?李兄可莫要诓我。”
李知礼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自然是真的,你若想学,我便教你。”
赵明诚这才稍缓过神,坐起身来,满脸羞赧地挠着头。
几人围坐一处,一边手脚麻利地整理行李,一边热烈地探讨着明天学术会的事情。
房间里的气氛也逐渐活络起来。
几人正讨论得热火朝天,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便响起了叩门声。
刘耕书起身开门,只见一位身着精致长袍,头戴方巾的年轻人站在门口。
“左学政大人特命我前来相邀,已备下晚宴为各位接风洗尘,还望诸位移步赴宴,共叙情谊,同磋学问。”
众人听闻,连忙整理衣冠,随着这位学子前往宴厅。
一路上,华灯初上,盏盏灯笼高悬,将道路照得灯火通明。
抬眼望去,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尽显青石府学的雅致清幽。
他们与不少学子擦肩而过,这些学子同样被引领着前往宴厅。
其中有临云府城其他书院的同窗。
彼此相见,皆微笑点头,互致问候。
他乡遇故知,亲切感油然而生。
还有那六位同来的秀才,为首的清秀秀才快步上前。
“几位师兄,没想到在此处碰上,正想找你们一同赴宴呢!”
众人寒暄几句,便结伴同行。
途中,他们也遇到了来自其他府城的学子。
他们三两成群,或是低声交谈,讨论着即将开始的学术盛会。
偶尔目光交汇,大家都会客气地拱手行礼。
青年学子把刘耕书几人领进位置上,便转身离开。
旁边的位置,陆陆续续的来人坐满。
宴会厅上面的主位还空缺着。
众人正小声交谈着,突然,厅内一阵轻微的骚动。
只见左学政在一群人陪同下稳步走进宴厅。
刘耕书在人群中看到自家沈大儒也在里面。
众人见状,纷纷起身行礼。
左学政微笑着抬手示意大家坐下。
“各位远道而来的才俊,今日齐聚我青石府,实乃学界盛事。”
“此次学术会,旨在为大家搭建交流的平台,望各位能畅所欲言,共同在学问的海洋里探索前行。”
说罢,他端起酒杯,向众人敬酒。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席间气氛逐渐热络起来。
赵明诚浅尝了几口菜,四处看了下,低头凑去了刘耕书耳边。
“这阵仗可真不小,看来这次学术会,各方都很重视。”
刘耕书还未及回应,邻桌一位身着淡蓝色长袍的学子主动过来搭话。
“几位是临云府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