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耕书四人走进西耳房。
房间虽然不大,却有四张床铺,收拾得还算整洁。
刘耕书几人都挺满意的。
“总算是能松快些了。\"
赵明诚四仰八叉地瘫倒在靠窗那张床上。
他随手扯过粗布枕头垫在脑后,忽然嗅到淡淡霉味,却也懒得动弹。
刘耕书把包袱放在一边,准备去要些热水泡泡脚。
“赵兄,不准备去洗洗?”
张开阳看着没动静的赵明诚,开口问道。
\"张兄自便。\"
赵明诚闭着眼摆手,\"在车上憋屈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话音未落,鼾声已起。
李知礼独坐在唯一的一张案桌上,就着豆油灯芯,看着学术会上的笔记。
刘耕书和张开阳一看这情况,相视一笑走了出去。
一出耳房,正巧就看到一个差伇往这边走来。
“小哥,劳烦送两壶热水到西耳房。”
刘耕书说着,从袖口掏出一个碎银子递了过去。
那驿卒闻言,忙不迭的跑过去。
他这会儿在这里走动,就是看中这几个学子是否有什么需要的,好挣点外钱。
楼上的可轮不到他这样的差伇伺候,就算搭了手,赏银也不见得能到自己手上。
\"几位公子稍等!\"
他接过碎银转身便往灶房急步走去。
楼上的那几位贵客肯定要用水的,自己可要早点去后厨让李老头给匀些出来。
不多时,两柄铜壶被他用草绳捆着提来,壶嘴还冒着袅袅热气,连带着送来的还有一小包皂角粉。
“多谢,小哥。”
刘耕书和张开阳一人一个接过,一进屋,只见赵明诚已经打鼾了。
李知礼仍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赵兄,李兄,过来烫脚。\"
刘耕书将热水倒入木盆,水汽氤氲中,皂角的清苦气息漫开。
他伸手推了推赵明诚,却见后者翻了个身,嘟囔着\"别闹\",一只脚顺势蹬到床沿外。
\"由他去吧。\"
张开阳将长发绾成松髻,\"明日还要赶路,他睡不好,又该叫苦不迭。\"
说罢,他把长靴一脱,脚放入水中,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李知礼这时也放下手里的笔记,把床下的木盆拿了出来。
刘耕书望着赵明诚横陈的睡相摇头失笑,转身将另一壶热水往李知礼的木盆里添了半勺。
水温恰到好处地漫过脚踝时,他忽然听见楼板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然后就是“啪”的一声巨响。
“什么东西!”
赵明诚直接被惊醒,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
赵明诚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地看向四周。
“莫慌,听这动静是楼上发出来的。”
刘耕书低声说道,眼神警惕地看向头顶。
张开阳站起身,走到门边,轻轻推开一条缝,往外张望了一下。
只见楼上的走廊里,几个侍卫正急匆匆地跑向某个房间,似乎出了什么状况。
“好像是楼上的贵客那边出了事。”张开阳回头对几人说道。
赵明诚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躺回床上。
“管他呢,反正不关咱们的事,我还是继续睡我的觉吧。”
说着便继续睡了起来。
“师兄,咱们也早点歇下吧。”
刘耕书本来是想出去倒洗脚水的,一看这情况也不准备去了。
“嗯。”
张开阳也不愿多管闲事,一听立马把门关好。
刚把门关好,正准备熄灯了,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敲门声。
“几位公子,打扰了!”
门外传来驿卒的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刘耕书皱了皱眉,他的床靠近门口,便只能起身轻轻打开一条缝。
“小哥,有什么事?”
驿卒喘着气,脸上带着歉意。
“几位公子,实在抱歉,楼上的贵客出了点状况,几位公子暂时不要随意走动,以免惊扰了贵客。”
刘耕书一愣,回头看了看房间里的几人。
赵明诚已经又睡着了,张开阳和李知礼都躺下准备歇上了。
“嗯,不知出了什么事?”刘耕书低声问道。
驿卒压低声音解释:“楼上的贵客突发急症,正在找大夫诊治。”
“侍卫们已经封锁了楼梯和走廊,还请几位公子暂时留在房中,不要外出。”
“若有需要,尽管吩咐小的,小的会尽力安排。”
刘耕书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便不随意走动了,多谢小哥提醒。”
驿卒松了口气,拱手道:“多谢几位公子体谅,小的这就去忙了。”
说完,驿卒匆匆离开。
刘耕书关上门,便也躺下睡了。
夜深人静,驿站里却依旧忙碌。
楼上的贵客情况不明,侍卫们来回奔走,驿卒们也忙得不可开交。
耳房靠近楼梯,刘耕书睡在靠门口的位置,虽然疲惫,却被外面的动静吵得难以入眠。
忽然,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低沉的交谈声,似乎有人在指挥着什么。
刘耕书皱了皱眉,轻轻坐起身,侧耳倾听。
“怎么回事?
”张开阳也被吵醒,低声问道。
刘耕书摇了摇头:“不清楚,但听动静,似乎情况不妙。”
李知礼也坐了起来,眉头紧锁:“若是真出了事,咱们明日还能走吗?”
赵明诚也被吵的翻了个身。
“管他呢,反正咱们又没做什么,睡觉要紧。”
刘耕书正要说话,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敲门声。
“几位公子,又打扰了!”
门外传来驿卒的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刘耕书只能起身打开门,只见驿卒脸色苍白,语气急促:“几位公子,实在抱歉,楼上的贵客……已经过世了。”
刘耕书一愣,回头看了看房间里的几人。
赵明诚三人立马坐起身来,眼中带着震惊。
“过世了?”
刘耕书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驿卒叹了口气:“具体我也不清楚。”
“几位公子暂时不能离开驿站,侍卫们已经封锁了所有出口,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刘耕书心中一沉,知道事情不妙。
赵明诚皱眉道:“我们只是路过歇脚,为何也要被牵连?”
“出了这等大事,官府必定会彻查,几位公子既然在驿站内,也是要接受盘问。”驿卒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