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妄言虽然不知道晏卿洲拿出的灵宠是什么。
但果然飞行速度快得出奇,大约一个时辰后,俩人便来到了凶兽湖泊。
——说是湖泊,其实根本一眼望不到头。
即便是能搬山移海的修士,在这广阔的湖面前,也只是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谢妄言站在湖泊边缘,只见湖水清澈见底,能清晰看见靠近边缘的岸边地下的那些石头和水草,湖面一片平静,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危险。
“这儿的凶兽都是水生凶兽,得小心不被它们拖拽到湖底。”
晏卿洲轻声细语地说,他站在谢妄言的身后,似乎在好心提醒他。
谢妄言刚想道谢,就感觉自己的腰上杀人藤又开始不满地闹腾起来——也不知道是感觉到了什么,还是单纯的不满。
他只能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腰间,提醒杀人藤别在晏卿洲面前作怪。
晏卿洲脸上一直带着笑容,身上也带着好闻的熏香味道……谢妄言见对方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的腰间,呵呵一笑,“刚刚吃太多了,肚子有些不舒服。”
晏卿洲闻言点头,也不知道相信了没有。
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你是下峰的侍从?”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帕子,递给了谢妄言,“既然叶纵思不在此处,似乎也没必要隐藏相貌?”他看着谢妄言的脸说,“这药汁似乎对身体并无益处。”
并无益处?
谢妄言接过晏卿洲手中的帕子。
和他的人一样,这帕子上也带着熟悉的熏香,他摸了下自己的脸颊,“这我倒是没听说过……”他之前买这东西的时候,人家也没说啊。
似乎是看穿了谢妄言的想法,晏卿洲轻声解释道,“自然是不会说的。”他伸手,指尖轻轻触碰了下谢妄言的脸,“说了这东西便不好卖出去了。”
谢妄言没想到晏卿洲会突然伸手,猝不及防就被对方摸到了脸颊。
晏卿洲脸上依旧带着笑容,食指摩挲着他的眼角,“你瞧。”他说着指尖便蹭下了一些药汁的痕迹,“还是擦了为妙。”
谢妄言看见晏卿洲指尖那一点灰黑的痕迹,也摸了下自己的脸。
兴许是晏卿洲这人给自己的印象太好,又或许是原着里晏卿洲永远一副温柔贤惠不争不抢的大老婆模样,所以谢妄言对此也不怀疑,只是拿着帕子,便想要擦去脸上的药汁。
“等等。”
晏卿洲突然道。
“?”谢妄言看向他。
“我帮你。”晏卿洲说。
说完不等谢妄言反应,便拿过他手中的帕子,然后一只手抬着谢妄言的下巴,另一只手则用帕子轻柔地擦去谢妄言脸上涂抹的药汁。
他手中的帕子乃是价格昂贵的鲛纱。
触手轻柔仿佛第二层肌肤一般,即便是用力擦拭在脸上,谢妄言都有种晏卿洲的指尖在指尖触碰自己肌肤的错觉。
并且或许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
对方的脸也离得自己很近。
伴随着熏香的呼吸让谢妄言顿时有些晕乎乎的……他盯着晏卿洲的眼睛,最后还是移开了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大美人凑这么近,对他这样的清纯男大来说杀伤力确实大了点!
晏卿洲看着谢妄言避开自己目光的动作。
他的手慢慢的摩挲着对方的脸颊,似乎因为自己与他并不相识,他眼底有些尴尬,耳垂也泛起红晕。
而伴随着那一点点的药汁被擦去,那如同新雪一样的肌肤慢慢呈现在了晏卿洲的眼前。
那种感觉就好像——你找到了一个蒙尘的宝物,又亲手擦拭梳洗,让它重新焕发光彩,重见天日让世人痴迷的感觉。
晏卿洲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容,只是看着谢妄言被自己慢慢擦去了药汁的脸颊。
兴许是他的动作重了一些。
新雪一样的肌肤上,出现了仿若雪后红梅的痕迹。
“抱歉。”
他轻声说,“好像手重了些。”
他原先就是捧着谢妄言的脸,他身量高,虽然看着风光霁月不食人间烟火,但其实无论手掌以及骨架都比寻常人更高大一些。
他的手掌近乎可以包裹住谢妄言的半张脸。
只要再往下一点,就能掐住谢妄言的脖子——他目光在谢妄言的脖子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松开了对方,把手帕放入到了谢妄言的手中。
“还是你自己来吧。”
谢妄言闻言立即往后退了一些。
他尴尬地转头,接过晏卿洲手中的帕子,实在不好意思说,刚刚晏卿洲轻轻柔柔替他擦脸的时候,自己感觉还蛮舒服的。
有种在做面部spa的感觉。
他有些不自在地揉了下泛红的耳垂,然后咳嗽了下,“行,我自己来。”
只可惜这儿没镜子,谢妄言回头看向了身后的湖泊,他们在边缘,按理说不会遇到什么高品级的凶兽,应该还算安全——他想到这儿,便稍微弯腰,对准了仿若镜面一样平静的湖泊。
湖泊下的水草清晰可见。
水深最多不超过2米。
这深度确实不太可能出现什么凶兽。
他想到这儿,干脆对着湖泊擦起了脸上的药汁……可余光却看见了水草下一闪而过的尾巴。
谢妄言刚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就听见有东西破空而来的声音。
抬头一看,便发现是叶淮渊已经到了。
他踏剑而来,那一瞬间才让谢妄言有种自己真的在修真小说里的感觉。
对方御剑而下,直接跳落在地面,本命剑也被他收入到识海之中。
叶淮渊不说话的时候,气质犹如利剑一样,冷硬锋锐,是十分英俊的长相,他嘴唇偏薄,不笑的时候更是极为薄情的长相,瞧着便像是会辜负真心的寡情男人。
谢妄言刚想感慨——这才是我心中的剑修!
就看见叶淮渊露出了大惊失色的表情——
“你脸怎么回事?!”
“又红又黑又黄的。”
“被东西咬了吗?”
谢妄言:“……”
晏卿洲:“……”
“他脸上的药汁有些碍眼,我把它擦了。”晏卿洲淡然道,兴许是懒得装了,他干脆直接挑明了自己擦掉药汁的根本原因。
“那怎么不擦干净点?”叶淮渊奇怪道,他见帕子还在谢妄言的手上。
干脆直接走过去,拿起对方手上的帕子,就在谢妄言脸上那些药汁没擦掉的地方,又用力呼噜了几下。
最后满意地看着谢妄言被他擦了个干干净净的脸——
“行了,刚出土的发霉土豆终于被擦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