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见到这些人的目光,心中就觉得不对劲起来了。
倒是站在六叔身旁的周叶,瞬间就看出了现场的问题,心中不由冷笑起来。
说到底,他也是个富二代,跟自己老子混了这么多年,还这么有心计,哪里看不出来,唐玄和父亲间的问题。
这个是个好机会。
现在沙市的几个大人物,有谁不知道六叔把四百亿买来的橘滩洲,直接送给了唐玄?
又有谁不知道,周钱程奉唐玄为主?
唐叔啊唐叔,亏你这么大个人了,连自己儿子有多大本事都不知道,真是丢脸至极。
不如,我帮你一把吧?
周叶在一众人怪异的眼神下,张嘴笑道:“唐叔叔,您该不会不知道,您儿子,才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吧?”
这话一出,唐玄脸色一冷。
周钱程也是面色一黑。
但是其他不明情况的人,却是一脸诧异,就连聂市长,也有些怀疑,他以为唐玄今天出现在这里,多少也是带着点唐明伟的面子。
现在看来,唐明伟似乎还不知道?
听到周叶这么说,唐明伟一愣,疑惑问道:“小叶,你在说什么?我儿子是这场宴会的主角?这……怎么可能?”
周叶微微一笑:“唐叔叔,我说实话,你唐氏集团之所以能够翻身,不是因为你运气好,而是因为你的儿子,没有他,你一辈子也不可能翻身。”
“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咱们的聂市长,或者问问我身后的六爷。”
六叔微眯起眼,倒也没有阻拦这小子的意思,他之所以看中周叶,其实就是这点。
心机够深,胆子够大,懂得利用身边一切的机会。
这样的人若是培养起来,未来至少也是个枭雄级别的人物,而且还是那种最会玩手段的枭雄。
唐明伟则是眉头微皱,先是看了唐玄一眼,心想这小子怎么可能有这个本事,又将目光看向了聂市长,笑着问道:“聂市长,这小子真没给你添乱吧?”
聂市长听到这话,心中就更加确定,唐明伟被蒙在鼓里了。
他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唐明伟的肩膀,神色复杂道:“老唐啊,不是我说,你这……连自己儿子混成怎么样,都不知道?”
唐明伟神色一滞,瞬间就感觉不对劲了,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微颤:“聂市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聂市长摇了摇头:“还能是什么意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嘶。
唐明伟心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感觉神色有些恍惚,转头看向唐玄,又看着站在唐玄身旁的周钱程。
后者,轻轻点头,
唐明伟险些没站稳。
后头立马有人扶住他:“唐总,唐总。”
唐玄倒也没说什么,脸色依然平静,既然被拆穿了,那就拆穿好了,反正迟早的事。
但这时,周叶继续添油加醋,冷笑着道:“对了,唐叔,我猜你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六爷已经把整个橘滩洲,都送给你儿子了吧?”
“你这个当老子的,连儿子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还敢当着这么多人面训斥你儿子?”
“我如果是你,早就找块地钻进去了。”
此话一出,在场一片哗然!
周叶老子吓了一跳,发现六叔脸色黑了下来,心想这回可坏事了,这臭小子是在干什么?
自打那次饭局之后,周权峰就从六叔的下属,也就是那个胖子耳边,弄懂了唐玄的身份。
同样也知道,唐明伟之所以能翻身,就是因为这个儿子。
所以在周叶跟六叔之前,他是吓得天天睡不着觉,那叫一个失魂落魄,生怕唐玄一个不爽做掉了他。
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现在却又主动惹了上去。
周叶说完这话,在场的气氛就变得怪异了起来,唐明伟大脑一片空白,额头也冒出了汗。
从小到大,他看着唐玄长大,从懵懂到纨绔,再到后来的愈发叛逆。
无数次,他都觉得,唐氏集团恐怕都后继无人了。
可,自打这次唐玄从京州回来后,他就发现这小子身上的浮躁气消失了,到底也是会长大,就算以前再叛逆,培养一番也无妨。
但他没想到,这小子已经走那么远了。
而且还站到自己头上去了。
唐明伟眼眶有些湿润,当众丢了这么大的脸,他却没有多少尴尬,反而擦了擦眼泪:“臭小子,有出息了。”
唐玄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唯有沉默。
唐明伟却乐呵呵拍了拍周叶的肩膀,笑着说道:“小叶,你说的不错,我这张老脸,是该知道羞愧。”
“想我唐明伟混了这么多年,没打出什么像样的名声,却生出了这么个有出息的儿子,自己还不知情。”
“我该羞愧,我是应该羞愧。”
这高情商的话一说出口,周围的大老板们,纷纷会心一笑。
误会,迎刃而解。
周叶脸色抽搐了两下,他没想到唐明伟居然真敢当众承认自己的“无能”,毕竟他老子可是经常说这家伙傲气很重的。
唐明伟反而正大光明承认,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聂市长对唐明伟笑道:“老唐啊,你生了个好儿子,以后唐氏集团,是后继有人了。”
唐明伟连连笑着点头:“可不是嘛,也是承了您的恩惠。”
聂市长连忙摆手:“哎,可别跟我客气,功劳还是在你儿子身上。”
“是是是。”唐明伟一个劲的点头,又看向六叔和周钱程,纷纷客气了几句,面子没落下半点,礼节也是足够。
周围那些将目光投来的人们,也纷纷收回。
站在六叔身旁的周叶,也顿感无趣,转身就想走。
但在这时,唐玄却缓缓说道:“等一下,周叶。”
周叶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向唐玄。
唐玄当着众人面,淡笑着道:“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喜欢睚眦必报,之前你还欠我一笔账,记得吗?”
“今天,刚好一起算了。”
周叶脸色一滞,不过仗着身后站着那位六叔,他倒也不慌张,反而一笑:“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