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营外回来的楚世泽眉眼弯弯的跑到李小寂面前,左右看看,递给了他一个小布包。
“这是什么啊?”李小寂拿着小布包,没有急着打开,面露疑惑的看着楚世泽,他又搞出什么新鲜玩意儿了?
楚世泽平时便喜欢捣腾一些小机关,李小寂便下意识的以为里面包着的是精密的暗器。
“我娘给我做的米饼,想着和你分享一下味道,便给你留了些。”楚世泽说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楚世泽家里仅有一个寡娘,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清贫困难,但在楚世泽六岁那年意外展现了天生神力的天赋后,便被全村人供了起来。
靠着全村人的帮助,楚世泽磕磕绊绊的开始了习武之路,得以进入京郊大营后,成了十里八乡的骄傲。
而为了能让他放心在军营打拼,为国效力,村里人便轮流去帮他家干农活,减轻他娘亲的负担。
乡里乡亲的恩情,母子俩铭记在心,只待来日,功成名就,便一一回报。
楚世泽现在尚不能承诺什么,到底还没战场历练,爬上高位,轻许诺言,既轻浮又容易引出事端。
他娘便时不时的做些吃食回馈给村民们,礼轻情意重,多少是个意思。
这次的米饼也是他娘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米粮做成的,给楚世泽留了些,其他的都给在地里帮忙的村民了。
楚世泽清楚似李小寂这样的人从来不缺好东西,但人和人交往总是讲究个礼尚往来,只要心意到位便可以了。
和你是同一道的人不会因为你送的礼物的价格而斤斤计较,尤其是在晓得你处境的前提下。
不是同一道的人,往往精于算计,生怕自个儿吃亏,那便没必要来往了。
平日里,李小寂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会和身边人分享,因和楚世泽脾性较为投契,每每会在第一时间给对方留一份。
轮到楚世泽,自然也如此,何况他在心底是把李小寂当成弟弟般看待的。
听得是楚世泽的娘亲手做的,李小寂瞬间一脸荣幸,眼睛亮亮的盯着小布包,捧起来深深的嗅了一口。
半晌,真心实意的道:“那就多谢世泽兄割爱了,这闻起来就很香,吃起来肯定更香。”
楚世泽瞧着李小寂满脸期待的样子,好笑的道:“那就赶紧尝一个先,这个留得越久,味道越不对。”
李小寂不再客气,打开小布包,捏起一块暗黄色的米饼便吃了起来。
虽没有宫中的甜点那般精致细腻,入口的那一刻口感略显粗糙,但胜在是母亲做的,自有一股令人亲切的味道。
有娘疼爱的人,哪怕呼口气都是甜的,令人羡慕向往,却不能强求,毕竟有些事是不可以执着的。
原本还有些忐忑李小寂吃不惯的楚世泽微松了口气,看他这样,是喜欢吃的,也对,娘做的东西别的不说,味道从来是好的。
气氛正好时,王擒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轻咳一声,引起注意后,道:“你俩在这里干啥呢?”
“吃东西呗!”楚世泽回了一句,李小寂则看了楚世泽一眼,得到许可后,便示意王擒也尝一块儿。
王擒直接一口吞下,咂咂嘴,道:“没啥味道啊,哎,你俩吃这个,还不如去我那里吃肉饼,我大嫂刚派人给我捎来的,还热着呢!”
“……”楚世泽嘴角一抽,道:“就你这个吃法,吃什么都尝不出味道,是什么肉饼,不会又是我吃了就身体发痒的兔肉吧?”
“放心,这次是上好的猪肉。”王擒想起上次楚世泽吃了他大嫂做的兔肉饼全身长疹子的惨样,便是歉意一笑。
听得是猪肉,李小寂和楚世泽对视一眼,愉快的跟在了王擒身后,难得今天休沐,该放松便放松一下。
吕应扬回宫了,许是莒国那边有事,秦石的姐姐生了孩子,他得去看一眼,颜敏琛则回了老家,说是他祖母快不行了,营里给批了假。
便只有李小寂和楚世泽王擒凑在一块儿,三个高矮胖瘦不一的组一队,倒也不显得寂寞。
瞧着李小寂和楚世泽跟在王擒身后的样子,旁人一眼便知这又是去吃好吃的了,王家的姻亲,杨家祖上可是出过御厨的呢。
且杨家没有什么传男不传女的说法,男女都一样,只女儿若是出嫁,传承到的手艺只能家用,不能拿出去赚钱。
因此,王擒的大嫂王杨氏那出了名的好手艺便全用在了自家人身上,家中小辈被她养得高高壮壮,走出去都是皇城独一道的风景线。
而王擒是家里排行最小的弟弟,又早早的离了家,在京郊大营历练,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方才站住脚跟。
王杨氏心疼这个小弟弟,便见天的给他捎好东西,想着人不在跟前,也得喂得白白胖胖的。
蹭着王擒的风,其他兄弟又都不在,李小寂和楚世泽这回真是有口福了。
“真香啊!”没剩几个人的帐篷里,王擒拿出肉饼的那一刻,香气扑鼻而来,令李小寂和楚世泽的眼睛都亮了。
瞅着两人的小样,王擒好笑的将肉饼往前推了推,大声道:“趁热吃,一会儿凉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李小寂和楚世泽也不客气,拿起肉饼便咬了起来,入口的瞬间顿时幸福得眯了眼睛,感觉王擒大嫂的厨艺越来越精进了,比之前做得更好。
这边气氛正好,被肉饼的香气环绕之际,那边的孟国皇宫里,也是一派的和谐样,只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气味略显暧昧。
一身粉色舞衣的南衣在树下翩翩起舞,就着乐师的节奏,舒展的舞动着肢体,就像一只灵动的狐狸在丛林间调皮的乱窜。
时而隐匿身形,时而冒头,露出一双狡黠的眼睛,给人一惊,又火速消失,挠得人心痒痒,恨不得马上抓住她,看清她的模样。
孟国皇帝坐在石凳上,一边喝着酒一边欣赏南衣的舞姿,面露痴迷,眼神迷离,好像只看得到她一人似的。
瞧着孟国皇帝的眼神,南衣心中自得不已,宣子庆不选她,果然是宣子庆的问题,没看野心勃勃又颇具手段的孟国皇帝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吗?
感受着南衣的得意,藏在她脑子里的系统一脸的无奈,它教过这个女人很多次,以色侍君者难得长久,美貌或许可以成为一种武器,但不要过分依赖。
要想完全的掌握帝王之心,当丰富内涵,充实智慧,一步步的成为帝王身边不可或缺的人才,断不能操之过急。
但南衣根本不听它的,之前在瑜国吃的教训对她来说竟是半分也没吸取到,换到孟国,她仍是急急地甩出武器图纸,以为凭容色便可掌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