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国,京郊大营,新兵营内,又一批新入营者的到来恰到好处的填补了刚淘汰了一批不合格者的营内空缺。
新鲜血液输入的那一刻,营里的氛围并无多少变化,人员流动的频繁已经让他们习以为常了,能够坚持个一年的人才能得到他们的关注。
倒是这批小兵蛋子兴奋不已,一个个脸上都写着“我一定会攀上顶峰”的自信,眼里闪烁的光芒让一些过来人看了只觉得好笑。
暗戳戳的期待着第一天训练的时候,小兵蛋子们的表现,嘿,可别哭得水淹京郊大营才好。
当然,也有那么几个鹤立鸡群的人,第一眼看过去便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但也不算出奇,营里何时缺过开场即巅峰的人?
开场和经过惊艳不算什么,熬到最后依旧稳定发挥才是真的厉害。
至于像李小寂那样一入营便数次引起轰动且长时间处在巅峰状态的情况是很少见的,近几年来也就出了他一个,直到现在还是营里的风云人物。
咳咳,倒不是“天赋异禀”那件事叫众人嫉恨难平至今,而是他自入营后便展现了非一般的才能,在各项训练中均大出风采,遥遥领先于同期者。
且时不时的便创造奇迹,每每令人惊叹不已,让人再也无法将注意力放在随着他实力的增长亦越发妖孽的容颜上。
在绝对的能力面前,容貌不过是点缀,若还有人因外貌去质疑李小寂,那肯定会被李小寂狠狠的教训一顿。
心思略有几分通透的人都不会再做挑衅,只会默默旁观,但也阻止不了一些屡次作死,却怎么都死不悔改的人再三的自讨其辱。
“好,太棒了!”几个新人熟悉环境的时候路过训练场,被惊呼声引走了心神,叫他们不由得停下脚步。
循声望去,是从射箭场传来的动静,再看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架势,不用问都知道定是有大热闹看。
几人对视一眼,默契抬脚,努力挤进人群,想要一探究竟,却转瞬就被人又挤了出来,不死心的再试,再失败。
几个来回下来,几人颇有些吃力的喘着气,心中的好奇越发旺盛,到底是怎样的热闹能让这些营里的老人死活不肯离开?
个子略微矮小的新兵蛋子瞧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转了转眼珠,咬了咬牙,气沉丹田,一个巨臭无比的屁瞬间放了出来。
“……”臭味顺风蔓延的那一刻,终于有人肯回头了,却在放屁的新兵蛋子和他的同伴以为找到突破口的时候冷笑了一下。
不等这些小崽子反应过来,周围陆续响起了屁声,熏天的臭气直接吓退了这些连热闹也凑不上看的崽子们,叫他们跑到别处大口的喘气。
目的达成的老兵们继续将视线放在射箭场上,尤其集中在那个将头发高高束起,额前两条龙须刘海随风晃动的少年郎身上。
只见少年郎将弓拉成满月,一次性射出了三支箭,第一支箭正中靶心,第二支将第一支从中间射穿钉在靶心上,但紧接着第三支又同样的射穿了第二支。
众人的眼睛差点闪晕,除了少部分人能够看清箭的轨迹,其他的皆一脸懵逼,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站在少年郎身侧,明显是在和他比试的身形略高大些的青年有些不服的瞪着眼睛,但瞪着瞪着又没了脾气。
自己可不能输不起,事实摆在眼前,李小寂的实力确实比他强。
干脆利落的认输,还能输的有风度,气急败坏的跳脚,只会让人笑话,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抬不起头来。
想着,青年重新背好弓箭,冲李小寂抱拳行礼道:“是我输了,但我不会放弃超越你的目标,所以你最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
“承让!”李小寂回礼,微微一笑,又道:“你自管追逐我的脚步,而我会始终站在你前方,做你的目标。”
闻言,青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傲气从来是强者的标配,只是有人将之表现得咄咄逼人,有人将之表现得自信强大罢了。
不多时,青年离去,李小寂收拾好弓箭,在吕应扬的陪伴下回居住的帐篷,围观群众亦散了个干净。
是以,在那几个贼心不死的新兵蛋子跑回来的时候,射箭场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有的只是专门负责清理环境的杂役兵。
不免有些失望,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何事,但总觉得自己像是错过了一个关键似的。
回到帐篷里的李小寂才把东西放好便扑到了床上,一副累坏的样子,吕应扬跟在他身后,瞧他那死样便道:“烦了?”
“烦了,简直没完没了。”李小寂翻过身,一只手撑头,眉梢轻挑,龙须刘海不知何时被他束了起来。
“……”吕应扬看着李小寂难得露出的慵懒样,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道:“你小子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试试?”
李小寂笑笑,直起身,道:“应扬兄,我这也是为你好,看多了我这样的人间绝色,再有什么美人计都不怕了。”
吕应扬嘴角一抽,道:“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的良苦用心,营里的兄弟都得感谢你的存在?”
“哎呀,倒也不必这么客气,咱可是自己人。”李小寂站起身,走到吕应扬面前,左右看了看,低声道:“你预备回莒城了?”
莒国归入简国后,便从“国”变成了“城”,如今的吕应扬若要回家,回的就是莒城,他已从皇子变为了公子。
但因着李小寂的关系,因着吕应扬同样在京郊大营站稳脚跟的关系,倒也没有人会拿这个事来刺激他。
毕竟莒城可是在简国的庇护之下,局势稳定的发展着的。
听得李小寂的话,吕应扬眼里流露出了几分不舍,低叹一声,顺势抱住了他,“没错,就在这两天了。”
“陛下和太子殿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回莒城后,休息一段时间,便会去简国皇城,入宫做简国太子的伴读。”
李小寂回抱住吕应扬,这也不过是从一个国家换到另一个国家,称呼不同,但名义是一样的,都是“质子”罢了。
莒城也不是没想过换别人去,但同时和莒城及瑜国有联系的人唯有吕应扬一个,他去的话,能更好的向简国展露莒城和瑜国的诚意。
也更便利三方之间的联系,为更长远的互通贸易的计划做出分量不浅的保证,叫彼此都放心。
吕应扬闭上眼,感受此刻的宁静,只想时光再留得久一点,毕竟这一别,他和李小寂很可能就没有机会再见了。
时局混乱,便是能够再见,恐怕也不能像年少时那般单纯的为重逢而喜悦了,甚至可能会产生不如不见的想法。
“阿寂,再次见面时,若你我敌对,该如何是好?”吕应扬微不可闻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