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也是他的种,之前是没太多时间仔细教导,如今一用心雕琢,不就把儿子雕琢出来了吗?
打完招呼,初步改变众人印象的李小寂回到英国公身边,冲他挤了挤眼,叫英国公好笑的揉搓了一把儿子的头发,个臭小子!
一行人继续向前,预备在大将军府休息调整三天,缓过劲再来理事,离开这么长时间,北疆的大小事务皆需英国公过目。
英国公作风简洁,来去从来都是轻车简行,但这次因着带儿子一起,行李不免多了些。
没办法,北疆生存条件不比京城,多备点东西,有备无患,省得到时候急用却找不到需要的。
是以,装着行李的几辆马车在大将军府的管家的引领下来到了库房门前。
下人听着李小寂的指挥先将马车里的东西搬到地上,分好类再入库。
王芒也不知是怎么了,一直跟在李小寂身后,却和歌上炎撞到一起,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两人皆是心虚。
“你不是说看不上他的么?”歌上炎先发制人,凑到王芒耳边小声的道,眼里透着一丝不大坚定的鄙夷,毕竟自己的态度也很好笑。
“谁说的?我没说!”王芒看天,打定主意不承认,见李小寂指挥人搬动一个大箱子,为着表现一二,便上前帮忙。
“多谢阿芒哥哥,哇,阿芒哥哥好有劲啊,他们四个都抵不上你一根手指头呢!”李小寂眼睛晶亮的围着王芒转圈,连连赞道。
被拉踩的四个下人有些不服,但在看清王芒的体型后,只得沉默下来。
“嘿嘿,小意思,你还有什么东西要搬,只管吩咐哥哥!”王芒得意的笑了,将箱子放在指定的位置后,拍拍胸口,道。
李小寂小跑着到了一个红色箱子面前,道:“还有这个,但这个很重,会不会累着阿芒哥哥啊?”
王芒不在意的摆摆手,道:“这有什么?看哥哥的!”
说罢,王芒气沉丹田,双手齐上,将红色箱子抱起,轻而易举的放到了李小寂要求的位置。
歌上炎在一旁看着,撇撇嘴,臭莽夫,有把子力气就了不得了么?
下一刻,歌上炎凑到李小寂身边,替他挪动一个黑色箱子,闻着若有似无的药草气息,不免面露疑惑。
李小寂适时的解释道:“这是太医说的‘足厌草’,对爹的身体有好处,我便带人搜罗了一大堆,好给爹滋养身体。”
“就是爹不爱足厌草的味道,总是逃避着不肯喝药,我一人劝不动他,还请上炎哥哥帮着我一起规劝爹。”
闻言,歌上炎不由得眼神一软,摸了摸李小寂的头,被那柔顺丝滑的触感惊艳了一瞬,温声道:“真乖,哥哥要把它挪到哪里才好保存呢?”
“就放在库房靠门口的地方吧,那样方便拿取。”李小寂说着,掏出帕子替歌上炎擦了擦额头的汗,叫歌上炎瞬间红了脸。
好在肤色黝黑,除非烧起来,不然没人能看出他的窘迫。
被歌上炎挤到一边的王芒见了,不开心的凑过来,李小寂便也给他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汗珠。
朱子允瞧着王芒和歌上炎围着李小寂转来转去的狗腿样,真是没眼看,但在李小寂甜甜的笑着看过来时,心亦控制不住的软了一瞬。
看着天空,朱子允有些遗憾,哎,为什么李小寂不是女孩,要是个女孩,北疆上下肯定把他宠上天。
等等,谁说男孩就不能宠了?重男轻女,重女轻男都不好,看在李小寂这么乖巧听话的份上,他这个大哥便多护着点吧。
文不成武不就又如何?只要平安健康,能够顺利的把义父的血脉延续下去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这一刻,朱子允定了新的目标,他们三人负责传承义父保家卫国的责任,李小寂负责延续香火,在家疼老婆养孩子。
腥风血雨他们挡,平淡温馨他来过,当然,若他不愿做温室里的花,想成为翱翔九天的雄鹰,那他们也会拿出全部精力去教导他。
一切都看李小寂的意思,朱子允会摆正自己的位置,不会妄想着去主导李小寂的未来,王芒和歌上炎,他也会盯着的。
却不知王芒和歌上炎亦是同样的想法,早忘了之前设想的计划。
短时间内的接触,竟叫朱子允三人彻底改变态度,不得不说,好皮相加好性格,确实能成为获得他人好感的绝佳武器。
但若无具有内涵的魅力,那点好感很快便会消磨殆尽。
这一点,李小寂很清楚,大奸臣系统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从局长那里延续下来的‘茶艺一道’虽好,但不是时时奏效,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搞个反差呗!”李小寂扇子一打,成竹在胸的道。
在英国公携心腹外出理事时,李小寂换上练功服,站在练武场上,在王芒三人期待又担忧的视线下,蹲了个标准的马步。
“做得好!”王芒松了口气,不由得鼓掌,鼓励李小寂坚持下去。
“……”朱子允和歌上炎嘴角一抽,蹲马步是习武之人的基本功,做得好是应该的,王芒这样真的不会把李小寂宠坏吗?
但在李小寂含笑的眼睛看过来时,朱子允和歌上炎身体快过大脑的鼓掌叫好,好像他完成了一件壮举似的。
见此,李小寂嘴角上扬,对大奸臣系统说道:“啧啧,以为是三个野心勃勃的义子,没想到却是三个憨憨,冲他们笑笑,他们就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了。”
“那是你长得好,占了皮相的便宜!”大奸臣系统白眼一翻,懒得看李小寂嘚瑟,继续看正在追更的小说。
若说一开始的蹲马步,朱子允三人颇有种大人陪小孩过家家,鼓励为主的心理的话,那在李小寂完成全套训练时,便是发自真心的赞赏了。
“他爷爷的,谁说我家小寂儿文不成武不就了?这不是做得很好嘛!”王芒站在一边,看着正在对空挥拳的李小寂,想起那些传言便是一阵恼恨。
“你家小寂儿?”朱子允和歌上炎惊讶侧头,却见王芒点点头,道:“对呀,我们家小寂儿,难不成你们还跟我分你我?”
朱子允和歌上炎对视一眼,默默点头,对,他们家小寂儿!
“哎,小寂儿在京城的草包样会不会是为了自保装出来的?”歌上炎忽的眼睛一亮,提出他的猜想。
王芒恍然大悟的一拍掌,道:“应该是,京城那些文官最是烦人,小寂儿若表现得太出色,恐会给义父惹麻烦,只能憋着自己,窝囊行事。”
“哎呀呀,小寂儿肯定受了很多委屈,要在京城演戏,又要被咱们这些蒙在鼓里的人嫌弃,就这儿,他还能那么乖巧听话,真是太不容易了!”
一个小可怜形象出现在王芒的脑海里,缺衣少食不说,连大口喘气也不敢,哭的时候只能死死的捂着嘴。
就差头上飘点白雪,脚下爬满蟑螂了,把这只熊心疼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