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要军大衣有屁用？除了在那帮狐朋狗友面前显摆还能干啥。
你哥我的兄弟都是有身份的人，人手一件大衣。我要是没有怎么有脸跟人家站一起？”
老头又开始帮腔
“你哥说的对，他比你更需要这玩意。
等过一段时间，让你哥再想办法帮你弄件不就完了么。
这事我做主了。”
蹬车青年将脑袋一歪满脸不屑“爷爷，你又拿我当孩子哄呢？军大衣要是那么好弄我还不稀罕了呢。你说等一段时间是多久啊，三年五年还是十年二十年？”
这话倒没错，现在的军大衣跟60年代末流行的压根就不是一种东西。外表没啥太大差别，但是老式的里面可是整张的羊皮。是身份的象征。
现在还是62年，不谈价格能不能承担，一般人压根就没地弄。
一直躺在车上不做声的大侄子这时候开口了
“军大衣好不好弄，得看找不着的准路子，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号召开会吧，从那个资本家女儿手里多抠点钱出来，还搞不到一件军大衣？
那娄半城可不是一般的资本家，听说他家资产值几十万呢。”
说到钱，在场众人都是深吸一口气，蹬车青年眼神闪过一丝火热，这才不情不愿的跨回车上，嘴里还嘟囔着
“又不是要死了，还等着别人驼，这么点道就不能自己走两步？”
大侄子悻悻的干笑，并没有接话。
有了目标就有了干劲，兄弟俩轮番蹬车，在天刚擦黑的时候回到四合院。
嗅嗅！！！
“好香啊，谁家做鸡汤了？”
刚进大门就闻到一阵浓郁的香气，馋的人直流口水。。
前院不少人在门口忙活晚饭，见了陈家人进来，只是抬抬眼皮看了下就各自忙活手里的事，别说帮忙，连个打招呼的都没有。
老陈家人也没心思管这个，四下看看不是前院，便直直往中院走去，今天必须想办法喝碗鸡汤。
在八十四号院遇到这种事根本不用他们出手，在家等着就行，谁家做了好吃的敢不给老陈家送点尝尝，那就是不想在院里混了。
九十五号院这些个刁民，觉悟太低，今天就借鸡立个威，把失去的面子找回来。
大侄子身体还挺抗造，结结实实挨了傻柱两记重脚，看上去没啥大碍。这才一个星期就出院了，被人扶着还能自己走两步。
刚踏上中院过道，就见正房门前的连廊上，放着一个煤炉子，上放着一只砂锅，小火慢炖，正咕咚咕咚作响。
正屋门口，傻柱坐在门槛上，两腿交叠，双手插兜。时不时地捅捅炉火。
陈老头见状，心头一乐。
得！今个晚饭有着落了， 如果是别人家炖的，那顶多只能讨一点，傻柱这个罪魁祸首炖的，那就得连锅带走，这叫赔罪。
“嘿！嘿~~小子，往哪看呢？哈喇子都流半尺了，恶不恶心。你那什么眼神？不服气咱在练练？”
陈老头还没开口，傻柱先是一通怼。怼完大侄子，立马换了一副表情，呲着大牙绿豆眼都笑没了
“吆！陈大爷回来啦。您说说您如此正派的人物，怎么能有这么个不找四六的侄子，真是给您丢人。”
仿佛刚刚只看到大侄子，现在才看到陈老头。
咳！咳！！咳！！！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侄子本就一肚子火，被傻柱一番挤兑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有了共同的目标，老陈家倒是有了点团结的样子。
两个孙子撸胳膊挽袖子冲进连廊推搡着傻柱
“狗东西，你也太嚣张了吧，你想练练，小爷陪你，来啊。”
这可是烈士子女，没有模糊空间，傻柱不敢鲁莽，双手做投降状连连后退。
俩孙子也没兴趣替大侄子报仇，见傻柱不敢动手，也就不再逼迫，毕竟吃鸡才是目的。
二孙子拿着抹布把砂锅端起来就要带走。
大孙子比老二强点，知道师出有名的道理。见有邻居过来看眼，随意说道
“哼，算你小子识相，做错了事还知道炖只鸡道歉，不然今天老子非打出你屎来。”
陈老头看着兄弟二人相得益彰的配合，欣慰的点点头。
然而刚刚还陪着笑脸的傻柱，这时候却陡然变脸，大喝一声
“把鸡放下，这是给别人的，你们不能抢。”
傻柱前后的差距非常大，刚刚被推搡辱骂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有点突兀。
要是四合院三精这种级别的人物，眼珠子一转就知道恐怕这鸡有猫腻；奈何，老陈有点脑子却不多，俩孙子更是被这高级大厨炖出来的鸡汤顶的脑子迷糊，只当他是舍不得这鸡。
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的端着鸡汤就往后院走。
傻柱跟在后面再次扯着嗓子喊
“你们两个快放下，这鸡我有用，你们想吃鸡我明天可以自己买了给你们做，但是今天必须放下。”
大孙子跟那些大院子弟混了几年，好面，越听傻柱这么说反而越来劲，扭头冲着傻柱就是一拳。
别看傻柱叫的欢，还是不敢还手，侧身躲过攻击，绕过来拦住二孙子的去路。
“把鸡放下。”
喊得声挺大，却只敢拦路，连上手抢砂锅都不敢。
看出傻柱虚张声势，二孙子把砂锅放下，一脚踹出。
别看傻柱长得五大三粗，身法还挺灵活，一个后撤步躲过。老大这时候也跟上来，兄弟俩联手，才打的傻柱连连后退，接连中招。
“别打了，回家吧。”
陈老头还扶着大侄子，招呼两个孙子一声，便往后院走去。
这时候西跨院的月亮门冲出来两个少妇
“你们干什么，别打啦，别打啦！”
大孙子攻势被阻停下手，不耐烦道“让开。”
二孙子打的正起劲，突然被拦心里不爽，直接动手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少妇就要再度出手。
“哎吆！”一声，少妇被推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操你姥姥的，找死。”
刚刚还节节败退的傻柱，突然天神下凡一脚将二孙子踹的撞到连廊柱子才停。踹完还先发制人。
“大伙愣着干嘛啊，快报衙门啊。小子，你摊上事了。连张东方媳妇都敢打。你是要疯啊。
人家现在可是大三线的工程师，精英中的精英…”
秦淮茹恰到好处的打断傻柱的话，做起了和事佬
“傻柱，你别吓嚷嚷。大伙也都回去吧，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红英没事。这事就这么过去吧，陈大爷，您说呢。”
陈老头这时候也顾不上侄子了，跑过去扶起二孙子，肚子上一个巨大的脚印，脸上红的能滴血，眉头紧锁双手用力攥拳，显然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你…你们。。。”
陈老头双目含怒看着，秦淮茹扶着同样痛苦表情的李红英，这tm装的还挺像。二孙子被五大三粗的傻柱结结实实踹了一脚。你李红英不过是被扒拉了一把，就能到这种程度？
这红白脸唱的跟tm提前排练好了似的。。。
合着烈属子女被打白打了不说，还要承你们不追究的情？
又是熟悉的味道？
妈的，这个院是怎么回事！
扫视全场，看着一张张面目可憎的脸。有薄嘴吊眼的，有满脸横肉三角眼的，有尖嘴猴腮带着眼睛装文明人的，还有眼珠子提溜乱转盯着自己像是盯一块肥肉的。
这李红英身份也不比烈属低。要是经街道处理，口供肯定对己方不利。
现在最关键的任务是从娄晓娥身上搞钱，他就不信，有人敢帮资本家的女儿。
一念及此，压下心头的火气，努力挤出点笑模样
“没事，男孩子磕磕碰碰不算啥。东方媳妇不要紧吧？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不用不用，只要二孙子没事就好。”
秦淮茹心中颇有遗憾，这只鸡的钱算是白花了。她倒希望陈老头不依不饶，因为这只鸡本来就是个坑，是要送给张东方母亲补身子的。闹大了，衙门或者街道知道真相肯定会敲打敲打老陈家。
“嗯。”
陈老头也顾不得再说什么场面话，跟大孙子一人扶着一个回了后院。他的抓紧时间去找刘海中开大会。
不管那个时代，身份都有特权。哪怕在个小小的四合院开个全院大会，赵二虎这种白身想召开，如果管事大爷不允许就开不了。
但是对于陈老头这种身份那就不算事，只要他想开，再扯淡的理由管事大爷也不敢说个不字。
于是，原则上年前开，大事开的全院大会，在陈老头入驻入驻一周内，第二次召开。
八仙座还在老位置，跟一周前不同的是，这次上面没有放光荣之家的牌子，刘海中终于坐上了代表一大爷的主位，只是脸上却看不出任何高兴之色，这也很好理解，任谁当了一把手，都不喜欢有个超然地位的人对他指手画脚。
陈老头显然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敢粗暴的跟全院对立，乖乖的坐在人群中。看着人群中独自一人的娄晓娥，仿佛就是案板上的一块肉。
全院大会每家参会人数没有上限，哪怕是个孩子也可以来，但是全家都不来是不行的，没有特别原因每家至少得派一个代表。
许大茂又下乡放电影了，每当有重大政策的时候作为宣传员的他就格外忙。现在第一批支援大三线的技术工人已经基本就位。
基础建设的劳力还是缺乏的。想在大山里发展工业，交通水利之类的基础建设也是必不可少。许大茂要下乡宣传高层指示精神，辅助基层干部做动员。
所以就只有娄晓娥来参加大会。
见人到齐了，刘海中兴致了了的进行开场白
“开会了，大伙安静，今天为什么要召开这次大会呢，是应陈老哥。。。”
“一大爷，这会开的不妥啊！”
跟上次一样，连开场白都没说完，就被人打断，只是这次不再是李贤英，而是赵二虎亲自开口
“咱们这个院从设立大爷制度开始，一直是三个管事大爷。要不说领导还是很有水平的，三个大爷互相制衡，才能避免一言堂。让群众的意见得到重视，倾听。
缺了一个大爷，就有点名不正言不顺，那这大会通过的议题到底算数还是不算数呢。”
刘海中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急于发表意见，耐心倾听，等到赵二虎发言完毕，拿起桌上的茶缸子，咕咚灌一大口，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对于赵二虎这个说法，大伙有什么意见？”
陈老头眼神微眯，心中冷笑：上次开会给自己下马威的人当中，他那两条狗很活跃。自己却躲在幕后不说一句话。
这次一上来就亲自下场，难道是知道我要针对他的姘头，想转移话题？
哼，这个被聋老太视为大敌的青年，也不过如此嘛。见了女人走不动道能有多大出息。你跳出来更好，等会连你跟资本家的女儿一块收拾！
“九十五号院，开会这么没规矩吗，管事大爷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老刘你这一大爷的威严何在？！”
刘海中坐在主位上，耷拉着眼皮，仿佛没听见。
赵二虎接过话茬，淡淡道
“新中国成立的意义就是让中国人民站起来，农奴翻身做主人。全院大会就是国家给人民的自治权，需要每个家庭都参与进来，勇敢表达自己意见的。大爷的职位也不是用来作威作福，而是为人民服务的。
要威严何用？欺压百姓吗？”
陈老头无言以对。。。
这话好像没有针对自己，又好像句句在针对。而且是那种连烈属身份都要受到真伤的攻击方式。
“我，，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开大会当然得有个具体流程，不然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我说城门楼子你聊胯骨轴子，这会开到明天也开不完。”
赵二虎一拍巴掌
“着哇！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咱俩想到一块去了。
一大爷听听，这就是烈士父亲的觉悟，为了避免大会乱套，还是得先确定大爷人选，磨刀不误砍柴工哇。”
刘海中依然面无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原来管事大爷是这么当的。你说张自强这小子，一个泥腿子咋就这么聪明呢。
遇事不要急着发表看法，把话语权让出去，自有那跟他唱反调的。
等双方僵持不下，自己就自然而然的成了仲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