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的端午节小长假结束之后,陆陆续续回校的学生蓦然发现昔日喧嚣的校园静悄悄的,从头顶掠过的鸟雀,仿佛能清晰地听到它们翅膀扑腾的振动频率,树梢上的蝉鸣的声音也似乎比往日还要响亮了。
空荡下来的校园,显得有点萧条而落寞。
讲台上还有没被收走的练习纸,或画着各类不知名的几何图案,或写着不敢对心仪的人要说的话,课桌左上角遗留下来的姓名考号被铅笔涂了一层又一层,好像在诉说这两天它易主之后不平凡的经历。
“副班长,电脑打不开了,你来瞧瞧。”历史课代表捣鼓了一下电教平台,屏幕没声没息的,不知道哪儿出现故障。
三班正副班长共三人,电脑方面肯定是姚慕青比昝三邻还要懂,可历史课代表是个女生,本着同性相斥的原理,遇到问题寻求帮助的第一个肯定是昝三邻。
昝三邻应了一声,他对电脑的认识还停留在初级阶段,这还有赖于电脑课的开设,开机开网页传文件这些是学会了,至于故障嘛,他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怎么可能会修理它?
昝三邻向同桌求救:“陈启亮,你去看看电脑怎么了。”相较于他而言,陈启亮因为经常玩电脑,对它们也感兴趣,跟许多男生一样,总会因为好奇而拆开主机看看里面的构造,然后又毫发无损地装回去。
陈启亮正闷不吭声地趴在桌子上,不知在想什么心事,昝三邻推他,他只是换了个动作继续趴着,显然不太想理会昝三邻的请求。
昝三邻看了看拿后脑勺对着他的陈启亮,这才想起他好像还在气自己呢,端午节前,陈启亮表示想要跟着昝三邻回上湖村玩玩,结果他从家里赶到学校门口,不见昝三邻的身影,宿舍也是人去楼空,昝三邻竟然对他爽约!当时太阳正挂在中当空,他却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心灰意懒了四天,做什么事情也提不起劲,今天终于见着了昝三邻了,空寂了几天的心像活了过来似的,叫嚣着要接近他,与他好好聊聊端午节怎么过,却倔着性子沉着脸,就是不理睬他。
“别气了,”昝三邻继续推他,把他当做闹别扭的小孩哄,轻声笑道,“对不起了,你看,我又跟你道歉一次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吧,快去看看电教平台……”他直道陈启亮说跟他回上湖村是开玩笑的,502室众人没少说要跟他回乡一遭的,说什么提前务农,长点经验也好,上回段立也说要到上湖村瞧一瞧的,结果还不是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后桌的安康踢了踢陈启亮的椅子,道:“行了陈启亮,别矫情了,竟然不带糯米糕过来,这周我要是瘦了一斤,就是你害的!”他耿耿以怀陈启亮竟然没带陈氏糯米糕回校,枉他肚子里的馋虫还惦记了这么久。
陈启亮索性捂住双耳,来个不闻不问。
“副班长……”历史课代表又在催促,今天晚自习值日的是素有严厉之名的历史老师,说了要用电教平台放资料给大家抄写,眼看晚自习快要开始了,电脑还打不开,历史课代表是个胆小的女生,怕当众受到历史老师的批评,能不急吗?
昝三邻瞥见了宋俊楠离座往外走去,心里不由一提,他肯定是向邱粤汇报情况去的,以邱粤的聪明,电脑故障肯定能检查出缘由,可是三班的电脑出了故障却由二班的学生来修理,怎么看都有点舍近求远的嫌疑了。
“陈启亮,你说过的,我遇着了困难可以找你的。”昝三邻只得把他当初莫名其妙许的诺言搬了出来。
捂住耳朵的手放了下来,陈启亮哀怨的看了昝三邻一眼,趁机提要求:“今晚我要喝冰冻酸梅汤!”仲夏夜吃雪冻酸梅汤再美好不过了,学校食堂就有出售,三块钱一瓶,晚上觉也能睡得踏实。
“好。”昝三邻刚应着,后座对吃尤为敏感的安康乐颠颠地道:“听者有份啊三哥。”
陈启亮乐滋滋地哼着小曲儿上到讲台,故意四处检查了一下,才慢悠悠的把先前被他拔下来的插头插回去,电脑启动时,教室的门口果然出现了邱粤的身影。
三班很多学生正在写作业,虽说端午节加高考有四天的假期,可作业量一点也不少,光是各科的试卷,平均就有两张!
邱粤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到底还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高承业停下笔问道:“邱粤,有什么事?”他是502室里,唯一一个没有跟风喊邱粤做“二哥”的人。
“二哥,是不是找小三啊?”安康直言不讳,邱粤找昝三邻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了,天天形影不离的,就像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三班的人基本都知道昝三邻的外号就叫“小三”,鼎鼎大名的天才邱粤外号则是被起成很囧很囧的“二哥”,大家调侃打趣完之后,也并没怎么放在心上,谁在学校没有几个外号在身上呢?能进火箭班的,个个都是智商在线的,与人为善,谁都懂。
邱粤深深看了一眼昝三邻,后者装作整理书籍的模样,并没有看向他,邱粤笑了笑,道:“路过。”朝大家挥手作别,转头往一班方向走去,去一班的话,找的当然是金鑫了,就好像他出现在二班门口,正如他所说的,纯粹路过。
小长假之后的日子总是过得很慢,慢得就像蜗牛跟自己的影子赛跑,好不容易挪了一寸了,可万事已经变迁,天上的云没了踪影,冗长的45分钟课,已由第一节变成了最后一节,刚刚还在你手上的零花钱,下一瞬便弃你而去,义无返顾地投奔到别人的怀抱中……
所以,当时间悄悄从6月份翻到7月份时,期末已经来临了。
而期末考试的前一天,恰恰是昝三邻的生日。
502室的人,在校过生日总能得到大家的一句祝福,收到一件礼物,场地一般选在502室,订一个蛋糕,大家闹一阵,许一个愿,分吃蛋糕,便长了一岁。
昝三邻从记事开始,从没有过过一次生日,所以对即将到来的生日很是淡薄,502室的人不止一次问及时,昝三邻总是一笑,随意地道:“那就订个蛋糕吧。”校门口就有一个糕点店,做的基本是学生的生意,价格很公道,一百来块的分量很足,现在的学生订蛋糕过生日,蛋糕总不是用来吃,而是用来丢的。
对于丢蛋糕的恶行,安康是深恶痛绝的,好好的美食,就这样浪费了多可惜!昝三邻也有同感,他虽然不热衷蛋糕的甜滑可口,身为农家子弟,骨子里自有一种珍惜食物的优良传统,对糟蹋粮食的行为总是及其不耻。
邱粤却想给他一个盛世派对,于是把h市五星级的所有酒店都搜集了起来,将厚厚一叠的资料呈到昝三邻的手里,问他喜欢哪间酒店的装潢修饰。
昝三邻面色凝重地接过来,一页也没翻开,只将厚厚的资料敲在邱粤的胳膊上,一边数落他的不务正业,一边告诫他要懂得勤俭节约,末了,还趾高气昂地睥睨他:“都记在心里了没?”
那眉的飞扬,那眼的轻佻,那嘴的轻笑,无不透出十分的诱惑之姿撩拨着早已心猿意马的邱粤,他按捺不住地拉住昝三邻的手,用力一扯,便将他带入怀中,寻到了那个刚刚还喋喋不休跟他说大道理的嘴唇,吮住他的两片唇瓣,一边细细的啮啃,一边惩罚性的诘问:“要我听你的话,是不是想做我的……”后面两个字带着情|色与呢喃,昝三邻脑海中“嗡”的一声,整个人像陷入了真空里,满身心都是那两个字组成的令他羞赧致死的称呼。
“说啊,是不是!”胶合的唇稍稍分开,邱粤一边逼问,一边喘着粗气,将手伸入怀中人的衣摆下,识途老马似的钻进了单薄的运动校服里,火热的大手慢慢的由肚脐处缓缓的爬上他的胸口,一寸一寸柔韧的肌肤在他的掌下像着了火似的滚烫了起来,烫得彼此的灵魂出了窍,任由本能在支配每一个热烈的动作。
昝三邻脑海一片空白,依稀发现胯|下羞涩之处,竟然动|情地分泌出湿润的水泽,他难堪地想要抽离邱粤,本能地推挪着钳制着自己的罪魁祸首,却毫无意外的撼动不了他半分。昝三邻只能无措的咬了咬邱粤那条一直戏谑着自己的灵活舌头,舌尖的疼痛蚂蚁啃咬一样的轻微,却像最后咬断了邱粤最后的一丝理智,他的手准确地攫住那粒早已挺立了的乳|珠,两指狠狠地钳揉,又扯又捏,极尽所能的亵|玩,直到听到满意的呻|吟与求饶,他才稍稍减轻了力度。
“呜……”似哭又似嗔的一声破碎的喃语从昝三邻的唇中溢出,昝三邻无措地昂起头,邱粤一口含住他柔弱的喉结,牙齿轻轻的烙印在昝三邻的喉咙里,又极怜爱地□□吸|吮,每一口都弄得极尽情|色,像威胁他的配合,又像享受他的顺从。
校服被掀至锁骨处,胸膛裸|露一大片的春|光,昝三邻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似的,难耐地摇着头,一边用力推搡他贴近的头,一边带着啜泣的嗓音道:“不要!”
却还是阻止不了邱粤断了理智的进|犯,唇准确无误地叼起了那粒早已被他欺负得像盛开在白雪地里的红梅一样的乳|尖,又是吸|吮又是啜呷又是啃啮,无所不用其极的蹂|躏亵|玩,“啧啧”的情|色声音震动得耳膜嗡嗡作响,每一声都在敲打着昝三邻的理智。
陷入激|情中不可自拔的两人,自然没有留意到实验楼外正在逼近的两人,他们一间一间地辨认门牌上的字,学习部?没人,策宣部,也没有,生活部,还是没人。
孙冠雄道:“应该不在这一楼吧。”
昝一清点点头,市一中果然是h市的翘楚,光是一个实验楼,就这么多错综复杂的活动室:“那我们上去再找找吧,我这个做大哥,总要给一个惊喜给三子,说起来也惭愧,你不说,我还不记得他的生日呢。”
“我也是以前看过他填写的资料,7月6号,挺好记的,就一直没忘了。”孙冠雄解释,其实每个人的生日都挺好记,只要对方是有心人。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拐上三楼。
体育部,就在三楼的中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