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那晚没羞没臊地宣淫,次日的昝三邻不知该怎么面对同屋的那三人,于是抱着小正陵执意要住入东三环的那栋公寓里,邱粤与他心有灵犀,倒不是脸皮薄生恐这三人嘲笑,而是难得的假期,他想过一段惬意的家庭生活,不愿有人打搅,于是大方的给芹婶与萍姐,还有陈汪洋放长假,旅旅游,探探旧时好友,开学前回来就可以。
这三人口里应着,人却也没有离开帝都,毕竟他们听从的还是邱湘的指令,身上的职责除了照顾这一家三口的日常所需,还得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
昝三邻的暑假生活正式拉开了序幕,看看书,逗逗小正陵,跟邱粤一同去买菜做饭,又一同在小区散步,有时还逛逛超市,买一些不大用得上的小孩用品,生活过得惬意而舒适。
当然每天晚上必然要应付一大一小的折腾,小正陵起夜的时候,闹得比较凶,哭哭啼啼的,要是两个父亲没有第一时间给他换上干爽的纸尿片,便会扯开嗓子不依不饶地用高音贝来控诉两位新爸爸的不尽责。
之所以不能第一时间给他换纸尿片,当然是因为两位新爸爸正在做剧烈的有氧活动了,自从那一夜开了“荤”,邱粤的性需求几乎没有停止过,不管昝三邻愿不愿意,最后总会弄得他欲|火焚身,喘息连连,红着脸自觉地分开腿,又嗔又赧地求邱粤继续弄他。
情|欲正酣时,邱粤就会很无赖地逼问他要不要内|射,当然不管昝三邻最初的答案是“要”,还是“不要”,最终都会在邱粤毫无章节的捣鼓之下脑海陷入一片空白中,遂了邱粤的意愿,嘴里只剩下“要”,邱粤便会大开大合,将昝三邻卷入了情|欲的旋涡里,尝够了人世极致的情|欲快乐。
床笫上的情趣,只有他俩最知晓,昝三邻情知这样下去肯定会坏事,可身体与内心根本拒绝不了这个人的施予,当然或许还因为是安全期,他稍微给自己的放纵找了个借口,至于避孕药,他个人是排斥服用的,吃这种药,总觉得心理难以接受,再者,如果真的不小心又中了奖,却偏偏服了它,这不是谋害了自己的小孩吗?昝三邻宁愿承受诸多的痛生下他,也不愿做这么不道德的事。
极尽欢愉的晚上,昝三邻总是很疲惫,小正陵的闹腾一般都会由邱粤安抚,当小家伙哭累了,终于舒舒坦坦地睡了过去后,邱粤回到卧室,昝三邻早就沉沉地睡了过去,身上带着还没消散的檀腥气味,这个时候的邱粤总会先放好温水,再温柔地抱着昝三邻去洗澡。入水时昝三邻会醒来,然后温顺地靠在邱粤的胸膛里,鸯鸯浴也洗得中规中矩,一点也不情|色,昝三邻回到床上几乎沾枕就睡,一夜无梦。
次日,昝三邻从酣睡中醒来,头脑还有一瞬间的迷惘,看看手表,已经是中午时分了,隐约听到楼下小正陵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的声音,他嘴边扯开一丝满足的笑意,懒懒的拉来厚重的窗帘,眯着眼看着外头毒辣的阳光,他推开窗,迎入缕缕微风,舒适地吸了几口气,才关了空调,去盥洗室洗漱了。
待昝三邻走下了楼,闻着扑鼻的鱼片粥香味,不由咽了咽口水,抱起了正在儿童学步车里来回活动的小正陵进了厨房。
昝三邻一直以为像邱粤这种出身的人,一定会秉承君子远庖厨的思想,哪曾料到他不仅愿意陪自己挑选食材,还热衷给自己打下手,甚至在自己起不了床时,殷勤地煮自己喜欢喝的粥,正如现在这样。
粤地人吃惯了客家菜,调料时总要咸一点才好,昝三邻则不然,他的口味偏清淡,放的盐须得把握好分量,邱粤背对着他,正一羹瓷一羹瓷的品尝调配出来的口味,似乎挺满意现在调配出来的味道,他点了一下头。
小正陵咿咿呀呀的声音近在咫尺,邱粤转过头,朝心爱的一大一小招手:“醒了?过来,尝尝我的手艺进步了没。”前几天他也做鱼片粥,忘了买葱蒜与香菜,吃起来总是鱼腥味多了一点,味道没有第一次做给昝三邻吃的时候惊艳,昝三邻只喝了两碗,再也不愿吃了。
昝三邻微笑着,抱着儿子缓步走上前,把额头抵在他伟岸的厚背里,眷恋地摩挲了几下。
小正陵则双手攀上邱粤的肩膀,似乎想要坐上他的宝座——邱粤带他时,常常甘愿做他的坐骑,把他高高的架在肩膀上,小家伙兴奋异常,一边大笑一边叫嚷,手舞足蹈的,很享受居高临下的感觉。
“你别闹!”昝三邻责备地拨开小家伙不安分闹腾邱粤的双手,他刚醒来不久,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慵懒。
邱粤倒是不介意,他反身将身后两人揽在怀侧,怜爱地在小正陵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移到昝三邻的唇瓣里,绵长的吻在小正陵的干预下才依依不舍地结束,邱粤心满意足地笑笑,拿了瓷羮舀了一口粥,吹了几下,待热气散了,才送到昝三邻的嘴边,含着笑示意他张嘴吃下。
被这人如此宠溺,昝三邻眉目弯弯,惬意地凑过嘴,顺从地咬住了羹瓷,咽下了香滑的鱼片粥,眼眸里全是赞赏之色:“好吃!”
邱粤扬了扬眉,放下手中的瓷羮,蓦地俯下身,堵上他还在嚅动的唇,尝到了鱼粥的浓香的味道,蜻蜓点水似地尝了尝,又不满足于浅尝辄止,索性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撬开了昝三邻的唇瓣,追着他闪躲的舌纠缠起来。
被夹在中间的小正陵不舒服地哼了哼,两人才结束了唇舌交吻,相视而笑。
午饭过后,养成了午休习惯的昝三邻窝在邱粤的怀里看看书逗逗小正陵,不一会儿,一大一小就这样靠着邱粤左歪右斜地睡了过去,邱粤无奈地抱着儿子,放在卧室的大床里边,再抱起昝三邻放在儿子的身边,由于床没有贴着墙,邱粤生恐儿子先醒来,爬出了床沿,掉到床下,便盘着腿守在床的另一端,一边用平板电脑看资料。
果然是小家伙先醒来,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每次睡醒,精力总是很充沛,这不,小家伙奋力扭动着身子,不按邱粤的设想,从床的这侧下来,而是趴在熟睡中的昝三邻身上,试图越过他这座大山,朝床的那一端爬去。
邱粤把干扰昝三邻休息的元凶抱在怀中,见昝三邻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于是捏着小正陵的鼻子低声教训道:“你给老子安分点,别吵到你爸爸睡觉!”
受了委屈的小正陵扁了扁嘴,嗯哼了几声,手脚并用,试图脱离邱粤的掌控。
无奈,为防小孩的声音吵闹了昝三邻的休息,邱粤只好抱着他下了楼,给他骑坐骑了。
整个暑假,昝三邻过得很悠闲,酒友的生意步入正轨,虽然暑假的客流量较为冷清,但新酿的几味酒酿很受老主顾的欢迎,原本只有几个退休老人每天骑着自行车来小酌一杯,顺便下下棋,现在俨然成了老人活动中心,前来喝酒下棋的老人多了许多,接力了放暑假的学生,成了消费的主力军。
李逍暑假没有回家,按他的意思,回去也是做米虫,还不如留校兼职这份并不算太辛苦的工作,一个月拿到4000块,这对他一个穷学生而言,实在太雪中送炭了!而且昝三邻提升他做了酒友店铺的“经理”,头衔比一同兼职的那几位稍微高一点,他非常满意现在的这份工作。
留校做家教的学生也不少,辅助的对象一般是高三学生,一天两个小时的补习,报酬可得150块,比起h市多了50,只是得搭乘公交车跑到学生的家里上课,辗转几趟车也就罢了,就怕学生的成绩提升不了,被家长诟病名校大学生也不靠谱,落个不尽责的罪名。
昝三邻很少去酒友店铺走动,东三环那栋公寓离燕园比较远,以前总要看看账本的他也懒得理会日结算了,不过李逍总会把每天的结算跟他说一次,他也很放心李逍的为人。
八月初,酷暑正浓,昝三邻外出的时间越来越少,他开始从电脑里找一些低龄的动画片给小正陵观看,猫和老鼠似乎是儿童永恒的主题,小正陵就看得津津有味,陪看的昝三邻一点也不知道笑点在哪儿,可猫被各种戏弄时的音乐响起,小正陵就会拍着手掌欢乐地大笑,露出两个浅浅的牙齿,他已经五个多月大了,这个阶段很喜欢咬磨牙饼干。
傍晚逛超市的习惯还保持着,即便家里不缺东西,可经过儿童服装店时,昝三邻总是忍不住停下脚步,为怀中的小家伙挑一两件服饰才罢休。
那天也这样,昝三邻相中一顶虎头帽子,想着起风了的时候就给小正陵戴上,可是款式有好几种,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到底选哪一款,邱粤说:“各款都买一顶吧,给他换着戴。”
店主人喜上眉梢,正要说一些恭维的话,一个女生的声音惊喜地传来:“邱粤!”
昝三邻循声望去,一个相貌清纯的长发女生拉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的手走了过来,昝三邻见这位女生似曾相识,可一时不记得在哪儿见过。
“梁卿卿。”邱粤很快就替他释疑了,虽然与她只是一面之缘,但邱粤记忆过人,认出了该女生就是开学时与舍友外出聚餐时遇上的两个女生中的一个,可不就是梁卿卿么?
“好巧啊……”梁卿卿有点手足无措地笑笑,话也有点明知故问,“你们也逛超市啊……”
“两位帅哥哥好!”小女孩跟梁卿卿长得有点相似,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移到昝三邻怀里的小正陵脸上,又移到邱粤的脸上,童言无忌地道,“宝宝好可爱哦!是哥哥的宝宝吗?”她又看向邱粤。
“是吧?我俩很像吧?”邱粤嘿嘿一笑,似乎对她的无心之失丝毫没放在心上。
昝三邻咳了一下,怀中的小正陵一直被大家称赞长得像邱粤,他也没瞧出有多像,轮廓又不一样,五官又还没长开,他家的小正陵乖乖巧巧的,才不像邱粤那么霸道又无赖呢!
倒是梁卿卿嗔骂小女孩道:“胡说什么呢!哥哥连女朋友都没有,怎么会有宝宝呢!”燕园这一届的几位校草校花早就被好事者扒透了,谁新结交了恋人了,谁甩了初任结交了新任了,谁又拒绝了谁的表白了,bbs都有专门的帖子披露,真真假假不得而知,但八卦贴里,确实没有邱粤跟谁结交的帖子出来,更何况未婚生子,想想都觉得荒唐,大二还没开始就已经有这么大的儿子,说出去确实挺惊世骇俗的。
小女孩委委屈屈地反驳道:“可是宝宝真的长得很像哥哥嘛!”
梁卿卿尴尬地一笑,对邱粤道歉道:“对不起,我堂妹不懂事,你不要见怪!”
这一件事之后,昝三邻便不大愿意去逛超市了,生恐再遇上哪个熟人看到了小正陵,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当然他也没什么闲心去逛超市了,因为哑伯从h市飞到了帝都来了。
哑伯时跟阿伟阿莲一家五口一起来的,两人住进了东三环的公寓后,邱粤也在附近给阿伟买了套房子,让他也把妻儿接过来,让人家夫妻长期分居,他还做不到这么不厚道。
阿伟这一辈子都没有想过能在寸土寸金的帝都拥有一套不算小的房子,阿莲更是感恩戴德,机场上见到前来接机的邱粤时,她差点要给他跪下。
豆腐婶跟小半夏没有过来,小半夏没在青穰村,他的学校组织了夏令营的活动,现在还在某个地方体验生活呢!至于豆腐婶,她知道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源于昝三邻对小半夏的同病相怜,她不想成为小半夏的累赘,自然千方百计不敢在昝三邻跟前露短,生恐招了昝三邻的嫌弃,而影响了小半夏的待遇,所以当昝三邻让她也来帝都生活一阵子时,她诚惶诚恐,推诿了身子不舒服,不敢前来叨扰他们的生活。
昝三邻没有到机场接哑伯的飞机,机场离公寓比较远,小正陵还这么小,坐不得太远的车程,而且回来的时候可能会遇上下班的高峰期,他第一次到帝都时就遇上了堵车,对那样的经历心有余悸。
这次果然又遇上了堵车,所幸只在路上耽搁了一个小时,回到小公寓时,天边还有一丝赤炎的晚霞没有消散。
阿伟一家五口径直回他们的住所,哑伯从出租车下来时,便看见了昝三邻抱着一个结结实实的小孩朝他快步走来。
“哑伯……”昝三邻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带着哽咽,眼瞳里荡漾着湿湿润润的光泽,他在哑伯面前,总有那一丝为人子女应有的撒娇与任性。
哑伯怜惜地拍怕他的肩膀,接过了他怀中的小正陵,皱成橘皮的脸上绽开了喜悦的笑容。
哑伯认真地审视着手中小小的孩童,他壮实,健康,活泼,一点也不像初生时的昝三邻。哑伯还记得二十年前,他就是这样抱着被遗弃的畸形小男孩,小男孩很瘦,裹着厚厚的军大衣,却一点重量也没有,手手脚脚也乖乖巧巧的放在两侧,眼睛眯着,不知饿了多久了,哭啼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小正陵对满是皱纹的哑伯充满了探索的精神,双手最喜欢抓他的皱纹,脸上的,手上的,又抓又捏又啃,他的牙齿还没长出来,可是很痒,他除了咬磨牙饼干,就是啃自己的手指,现在终于有了新奇的替换品了。
哑伯常年劳作,生怕自己的身体带了细菌,哪敢给小正陵咬到?他很有技术地避开小家伙的淘气,小心翼翼地从裤兜里取出两张布块缝合起来的平安符别在小正陵的衣服上,这是豆腐婶得知了小孩平安出生之后,去很灵验的寺庙里给小正陵求来的。她人没来帝都,托哑伯带来,好给小正陵戴上,小孩最怕的就是魑魅魍魉的靠进,乡下人诚心替小孩求平安符,无非图个心安理得。
祖孙两人相处融洽,晚上的时候,哑伯也要带着小正陵一起睡,邱粤求之不得,这样他就可以对昝三邻更可以为所欲为了……
昝三邻却忙着给哑伯规划观光帝都的路线,要带哑伯游玩帝都各个旅游胜地。哑伯不置可否,事实上,他对长城啊紫禁城啊这些闻名世界的建筑物的兴致还没对小孙子的兴致大。
而当哑伯站在天|安|门广场时,他有点激动,抱着小正陵的手有点发抖,大概想起了久远的往事,那个被史书掩埋了许多故事的年代,只有当事人才会百感交集,他的眼眶有点湿,没有进纪念馆瞻仰那个被膜拜的伟人尸身。
开学将至,哑伯也在帝都住了一个月了,他前些天就开始闹腾着要回青穰村了,对昝三邻比划着,说是惦记着家里的小黑跟小白,不知小黑有没有欺负小白,小白好歹是只威风凛凛的雪獒,而它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小黑的僭越,很宽宏大度地纵容小黑的无礼,时间一久,小黑“狗借獒威”,渐渐找回了称霸上湖村跟青穰村的场子,常常对小白恶狠狠地狂吠,不知在职责它什么。
可昝三邻知道,哑伯最为惦挂的是豆腐婶。
两个老人一个孤独半生,一个守寡十几年,日日夜夜生活在一起,多少总有那么一点与别人不一样的情愫滋生,虽然两人什么也没有表示,但彼此的关心与怜惜确实真真切切,一点也不比小年轻的情侣少半分。
昝三邻曾私底下叫哑伯跟豆腐婶把证领了,哑伯沉吟半晌,最终还是摆摆手,不知在思虑什么,大概是因为豆腐婶的那个儿子与儿媳吧。虽然豆腐婶几乎跟儿子儿媳不联系了,但总归是不容割舍的亲缘,她要改嫁,总归要顾虑儿子的感受。
开学之后,哑伯到底还是回青穰村去了,回去时,昝三邻备好了很多当地的特产,让他带回给豆腐婶,以此表达对他们滋生的这份感情的支持。
昝三邻住回了小新居,继续过着日出上课,日落逗弄小正陵的惬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