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朝夕重生过一次,她认为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她要好好把握,改变自己的人生。
她确实改变了,如果没有赵朝玉这个意外。
她从来没想到一个龙套角色,会对她的人生产生不可磨灭的重大影响。
而郑剑在天下人眼中的冷峻狂狷邪魅霸道,却成了她终生痛苦的一剂毒药。
顾绯夭虽然对赵朝夕没什么特殊感情,但郑剑以如此恶毒的手段折磨了原主这具身体,并且让她在借用时也感同身受,痛苦噬心。
这就不得不让她认真思考该如何惩罚一下郑剑才好。
此时木偶师的双脚已经折了。
晚霞如烈烈火烧,渲染了湛湛蓝空,苍穹之下,一株梨花雪白,几个青衣小厮按住木偶师,木偶师痛到无声呐喊、脸部狰狞,一个衣冠楚楚的少年公子站在袖手一旁,脸上是冷淡的表情。
浓艳的血腥与金属般的冷感构成了一副极具爆发力的美学画面。
顾绯夭福至心灵,长长的睫毛微微一扇。
郑剑和木偶师把原主制成了木偶人,她可没他那般残忍。
将他们入画,让他们也尝尝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目不能视,只能思想的痛苦,这样他们下了地狱,也好日夜忏悔‘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原主作为木偶人五年,他二人便翻一倍,以十年为期限,时间一到,画卷碎裂,两人便能够脱身离开。
顾绯夭浅浅勾了勾唇角,清碧的眸子如一汪翡翠:“王爷是吧?”
郑剑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装不认识?
她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副在天池里浸泡了五百年才收制的笔墨:“今日便宜你了,本殿还从未给人画过画呢。”
她什么意思?
画风不对啊。
在场的人不仅郑剑,连底下人都摸不着头脑了,敢在王爷面前自称本殿,是活够了还是活够了?
下人们都在等待郑剑的命令,把赵朝夕抓起来吊打三百棍。
郑剑也想下命令,可就在顾绯夭说话的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动了。
是的,顾绯夭在说话、拿笔墨的同时用灵力封住了郑剑和木偶师的动作和言语。
毕竟画画需要安静。
下人们都知道郑剑是个狷介狠戾的人,若没有得到他的命令就擅自行动,很可能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于是郑剑不说话,他们竟一动不敢动。
顾绯夭坐在台阶之上,用星笔在冰纸上勾勒郑剑和木偶师的线条和轮廓。
很快她画好了。
只见一轮残阳如血普照大地,将世界染成了鲜红色,溶溶梨花是这个世界的唯一白色。
一幢古色古香的建筑之下,一个小小的院落里,少年站在梨树之下,一个面目可憎的木偶师用悲凉哀求的眼睛看向少年,少年却双手负在身后,遗世独立。
顾绯夭看了看自己的画作,又补色填笔,觉得画面完美了才在上面渡了一层桎梏的灵力和无法打破的禁制。
众目睽睽之下,郑剑和木偶师消失了。
消失了?!!!
怎么会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