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最开始郑女士的想法，没有您的出现，那么林小姐最终可能会受到洛家的庇护。”
林汐颜从商的天赋极高，能从瞬息万变的商场中捕捉到许多不可忽视的机遇，这是她的本事。
可人是会存在缺陷的。
以林汐颜的性子，就注定了她缺少与能力相匹配的人际交往，处事圆滑的态度。
这是郑淑娟最为担心的一点，所以考虑极深，知道林汐颜绝对不是谢文华的对手，最起码在不光彩的手段之下。
“您的出现，也给了郑女士第二个选择。”
彭少阳的话并没有让向天感到
向天半边嘴角上扬，眸子闪过难以看穿的光芒：“你猜我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彭少阳也露出一丝微笑：“气愤，我说的可对？”
向天点了点头：“你很聪明。”
“因为您的身份，是我亲自展开的调查，也是我透露给郑女士。”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被盯上了啊。”向天不禁感慨一声，仿佛自己主动走入了一个提前规划的局里。
这样的感觉，很不讨喜，有种被人利用的感觉。
可偏偏他还只能逆来顺受，把自己也栽了进来。
“也不能这样说，毕竟您与林小姐之间，都是各自选择的，我们并没有插手。”
向天哑然一笑，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这时彭少阳在后面又补充了一句：“洛家的想法并不单纯，希望您多多留意。”
“这，是郑女士亲口说的。”
走出茶楼，看见一旁的超市买了盒烟，温柔打来了电话。
“汐颜答应了洛尊梦的求婚，好像准备要商量订婚的日子。”
向天的心里再次泛起苦水，他狠狠将烟猛吸了一口：“嗯，她开心就好。”
昨天才刚见一面，转身就传来喜讯，呵呵，真是可笑。
电话只说了一句，似乎温柔并不满意向天的态度而冷漠挂断。
烟，并没有给大脑带来清晰的思路，反而沉沉压在心里，堆积着大量沉闷在胸腔，风也吹不散。
此刻他只想去董施语的地方，好好大醉一番。
“向天。”
听到背后有人喊着自己，转过身他不禁失笑。
还是找来了…..
是轩辕无我，瞧他这架势，似乎等待了许久。
“你是？”他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好奇问道。
“轩辕无我。”
向天摇了摇头：“不认识。”
“这不重要。”
“那什么才是重要的？”
“你的身份。”轩辕无我深深望了过来，眼神意味颇杂。
“真是好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很多东西多说无益，彼此之间心知肚明就好。
“站住！”
轩辕无我大喝一声，朝着向天的背影单手擒拿。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迹象。
就当即将触碰到向天衣角的时候，侧步回身。
向天快如闪电般牢牢握住了对方的手腕，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好快的反应，果然不简单。”
轩辕无我笑了笑，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南宫嫣然拜托我调查了你以往的踪迹，让我诧异的，是你这几年的空白期，被人硬生生抹除。”
“我可以毫不隐讳的跟你讲，我是龙庭的人，以龙庭的情报资料，不可能查探不出痕迹。”
“唯一可能的，是有人从龙庭内部的程序中删除了信息。”
“而这个人选，除了身为龙庭主管的真凰，其他人没有这种权限。”
在路人异样的目光下，向天松开了他的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轩辕无我更加自信：“不必着急否认，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要不要听个故事？”
“没兴趣。”向天转身就走。
可轩辕无我却在背后大声说道：“如果燕京的人看见了你的样子，你说会不会有人亲自下滨海？”
向天的脚步一顿，眸中爆出冷芒：“你在威胁我？”
轩辕无我依旧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前的迹象。
仿佛有着十足的把握，料定了对方。
他大笑不止：“哈哈哈，我曾经想过很多次场景的画面，可偏偏这类见面的方式，是我欠缺的。”
“龙庭重组过后，真凰行事低调，很少接触外界。”
“能让她私自违反组织的纪律，将档案销毁，只会有一个人选。”
向天这次没有逃避，只是面无波澜的注视着他，平静的反而让人感到可怕。
“从前有个人辉煌到了极点，带领着一群手下，征战四方，强大的实力以及自负，让他在履行职责的同时，试图改变更深的层面，也因此与无数人结仇。”
“最终，他的敌人彼此达成了共识，决定设下埋伏，引诱着……”
“说够了吗，你是想死在这里？”
向天眼睛血红的可怕，整个人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随时逐入爆发的状态。
压抑在心底的陈年往事，再次被人给翻了出来，眼里的杀意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啪啪啪…
轩辕无我难得嘴角扬了起来：“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
“龙主，天帝。”
在这一场坦白局中，向天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输的命运。
但是，他却不以为然般说道：“是我，你想如何。”
“不是我，你又想如何？”
“我们做场交易。”
向天沉声开口：“说。”
“我要当龙主，龙庭需要一个新的领导人，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将位置交出来。”
龙庭新的主人，必须要经过上代龙主的许可，这是老杨曾经定下的规矩。
哪怕到现在，龙主驱逐，龙庭覆灭，老杨依旧没有松口这项规定。
所以群龙无首，真凰虽为上代龙庭的成员，可也只能任命为主管的职位，主内。
而轩辕无我则身为队长，凭借自身的实力，带领新的成员维护华夏秩序。
“当然，你回来的消息，我也会尽力帮你隐瞒。”
“你觉得我会答应？”看着对方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向天俨然觉得可笑。
“你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他自傲说道。
“论实力我有，论功绩，我不差。”
向天慢哉悠悠的说道：“可你是世家的人。”
“也可以不是世家的人。”轩辕无我直视着向天说道。
向天皱了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以理解，对方口中的含义。
轩辕无我反问：“那我宣布退出轩辕家族，不就行了？”
“他们当真以为我为摆弄的棋子，乖乖听话，遵循他们的野心？”
“真是天大的笑话。”
轩辕无我拔出了手中的轩辕剑，在空中划斩出一道金色的回旋剑芒。
“我嫉妒你，努力许久始终无法抹除世人对你深入骨髓的记忆。”
“但我也敬佩你，敢带领龙庭作出挑战人性的举止，这等魄力让我自惭形愧。”
“作为一个军人，我赞同你的想法，作为龙庭秩序者，我不认可你的行为。”
“我们的存在，仅仅是抵御境外，震慑武林，不应插手该有的迹象。”
向天缓缓笑道：“所以，总有人借着权势，只手遮天，任事妄为。”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知上下越界的事迹，忽视法规制度，形成常态化的理念。”
最后四个字，被向天重重道出：“人情世故。”
轩辕无我摇了摇头：“你太理想化了，这个世界自古就没有真正的公正可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就是笑话。”
“如果真的人人平等，那么就失去了人类迈步前进的动力，何不如坐享其成，体验合规的理想生活？”
向天沉声道：“明知可为而不为，就是你们的借口。”
“多少人忍受着不公的待遇，明明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被人占有。”
“违背自己的意愿，却依旧要摆出一副虚伪应付的笑容，去做出错误的事情。”
“一朝一夕改变不了民俗，日积月累积攒常态，到最后还是妥协现实而接受平庸。”
向天轻蔑一笑：“你们的现实化观念，说白了只是方便你们自己。”
“你我在这里讨论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根本就是浪费彼此的时间。”
“本就没有对错之分，只有各自的立场，这个世界注定是供少数人支配，顺从民意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轩辕无我脸上尤为无奈：“我需要你支持我，成为新的龙主。”
两对目光的接触，不仅仅是单纯的对峙，还有双方的观念分歧。
良久之后，向天淡淡说道：“知道了，我会安排。”
简短的交流，让他了解到了轩辕无我的品性。
对方不站在他的立场，却也非真凰口中所说的那样。
龙庭交给他，华夏的秩序是得到保障的。
至于自己，改变不了的事情太多太多，根本无从下手。
渐渐的，向天的心也开始了动摇。
世界真如轩辕无我所说，是残酷的。
如果没有人驱使着前进，最后被淘汰的，只会是人类自己。
回想以往的岁月：“一直以来所坚持的信念，好像是错误的。”
那些死去的战友们，向天仰天轻喃：“你们会怪我吗。”
累了，真的累了，游荡了半辈子，是时候该安稳下来了。
走在路上，更多无可奈何的事情让他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混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