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森如遭雷击,大脑里一片空白,这一瞬间仿佛过去了万年之久。
他甚至没敢抬头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而是逃避似的扭头向自己的身后看去。
斯凯站在他刚刚站的地方,一张俏脸儿微笑着,朝他摆了摆手,闪身又躲进了一旁的黑暗中。
是斯凯干的?科尔森的心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高跟鞋急促踩在地上的声音。
他一回头,一个熟悉高挑的身影,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死死的抱住了他。
科尔森下意识的低头,朝自己怀里看去,奥黛莉也正好抬头看向科尔森,两个人视线相交,再难分开,仿佛时间就此凝结。
奥黛莉死死地盯着那双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淡绿色眸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他再次向那些梦境一样,消失在自己眼前。
她紧张的轻轻喘息了两声,颤抖着一只手慢慢抚摸在科尔森的脸上,直到掌心中传来那熟悉的温暖,她才真的确定,这次不是梦,自己魂牵梦绕的爱人真的又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科尔森也看着奥黛莉那双琥珀般的眼睛,不知怎么的,那眼中的波光粼粼,好像顺着眼神流进了他的心里。
即使面临死亡,都没有生出半点畏惧的科尔森,这个时候却异常的紧张,他忍不住干咽了一下,慌慌张张的离开了自己的眼睛,想要看看自己的队员们现在都在哪里。
可是他这么一扫,整个灯火通明的剧场中,哪里还有一个人影?
科尔森一下子就像离了群的鹌鹑没了底气,身体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科尔森躲闪的眼神和退缩的身体,终于惊醒了激动中的奥黛莉,她再也绷不住内心隐藏的那些悲伤,思念和喜悦,五味杂陈的感觉,像决了堤一般,从她的心里流淌出来。
她的两只手死死地,拽住科尔森的领子,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
此时在剧场外面的一辆黑色厢车里,利奥他们一群人整整齐齐的坐在里面,面色古怪,异常的安静。
“呵~”坐在驾驶位的梅突然轻笑一声,转头看着利奥,“你之前打不过那个丹尼尔斯是假装的?”
“梅姨,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干嘛?”利奥笑了笑,轻松的说道,“那个丹尼尔斯只是一个小问题,就算我不动手,菲兹他们解决他也只是时间问题。”
“哦!所以你在那个事后叮嘱我们不要出来!”陈浩然恍然大悟的说。
“当然了,你要跟我说,只要我们假装打不过丹尼尔斯,菲尔他绝对不会看着内森女士受伤,肯定会从躲藏的地方出来,对抗丹尼尔斯。”斯凯笑吟吟的说道,“只要他一出来,利奥就会马上解决掉丹尼尔斯。”
“可是如果科尔森不绊那一下,内森女士同样看不到他呀?”西蒙斯他们躲在观众席,并没有完全看到当时的场景。
“那就是我的任务啦,不然我怎么会跟在科尔森身边?”斯凯得意洋洋的说道,“有的人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哈哈哈!”斯凯说的俏皮,众人也都想起了科尔森险些被绊倒的时候那个惊慌失措的表情,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麦肯锡在座位上伸展了一下忙碌了一天的身体。
“还能做什么?回和风号呀,难道你想给科尔森他们守大门?”梅难得的回头开了一句玩笑,挂着一脸欣慰的笑容发动了车子,驶进了夜幕中。
第二天一早,大家依旧在和风号上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昨天的任务虽然生了一些波折,但是总体来说,异常的顺利。再加上中间科尔森的小插曲,让最近几个月来尽是烦心事的科尔森小队成员们难得心情舒畅了几分。
当然科尔森是一晚未归,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对这件事情视而不见,仿佛科尔森只是出去遛圈儿了一样。
直到太阳已经快要爬到头顶,科尔森这才匆匆的出现在旋梯口。
科尔森才刚一出现,几道目光立刻直勾勾的射向了他,搞得本来就有些心虚的科尔森浑身难受。
“咳!”科尔森干咳一声,下意识的抻了抻自己的领子。
他这一抻不要紧,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都被吸引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那几颗十分明显的红草莓。
“嗷~~”大家一致发出了一阵心领神会的狼嚎声。
“叫什么叫?叫什么叫?”科尔森脸上挂着满满的笑意,假装恼羞成怒道,“怎么一个个都这么闲,工作都做完了吗?”
菲兹一下子蹦到他的面前:“报告长官,线索之间的分析比对已经做完了,能够追踪到他们身上的信号,最后的地点是在密歇根州的一条主干公路上。”
科尔森顺势把话题转移过来,缓解自己的尴尬:“密歇根州,离这里有些远啊,他们跑到那里去干什么?挑战复仇者联盟吗?”
“事实上,那里并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斯凯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平板电脑,“根据菲兹找到的线索,我通过当地的交通网络找到了他们驾驶车辆的车牌号。”
“干得漂亮!”科尔森夸赞了一声,经历了这次任务要啥没啥的感觉,这种分工明确,得心应手的状态显得异常舒服,“那他们现在到了哪里?”
斯凯敲击了几下,然后说道:“根据最新的交通记录显示,他们在一个小时之前进入了威斯康星州的马尼托瓦克。”
“马尼托瓦克?”科尔森一愣,随后脸色大变,“该死的!‘fighton’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梅!马上掉头,我们去威斯康星州马尼托瓦克县!”
梅在驾驶室里接到科尔森的命令,马上调整了飞机的航向。
正在汇报情况的成员们,都抓紧旁边的固定器,等到飞机趋于平稳后,才放了下来。
只是科尔森机械的态度和刚才没头没尾的话,让他们有些难以理解。这个马尼托瓦克县到底跟斯凯父亲的留言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让科尔森如此紧张?
“马尼托瓦克县是我出生的地方。”科尔森给他们解释的,“亡命徒队,fighton,这是我们县高中一支着名的橄榄球队的战斗宣言。卡尔他想要报复,逼我不得不和他正面交手,所以才会把地点选在马尼托瓦克!”
“所以说,最后的交战地点就是这所高中了?你在那里上学吗?”陈浩然问道。
科尔森摇了摇头:“我没有在那里上过学,只是我的父亲曾经在这所学校担任过橄榄球队教练和体育老师。”
“呃。”一名看起来像是教师的男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一个魁梧肥壮的秃头男子,拽起他的领子,把他塞进旁边的一个柜子里,“好了,卡尔,都解决掉了。”
一个中年男子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可不就是斯凯的父亲卡尔,他点了点头:“干得漂亮,安德鲁。你现在可以休息一会儿,去吃点儿东西吧。”
说着他转头看向一个正在电脑前面忙碌的小个子男人:“温德尔,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再给我一点点时间,马上就可以连接到当地的广播频道上。这里的设备实在是太简陋了,到处散发着腐朽的气息。”温德尔忍不住抱怨了一声。
“没关系,我们不用急。丹尼尔斯那个蠢货帮我们拖延时间,科尔森没那么快来这里。”卡尔得意洋洋的说道。
卡尔身旁的那个女人却没有他显得那么乐观,有些忧郁的说道:“我不能理解,既然你把我们拯救出来了,那我们现在应该赶紧躲藏起来,而不是这样大张旗鼓的露面。忘掉这件事情,向前看。难道神盾局让我们失去的还不够多吗?为什么还要接触它?”
“重点就在这儿,我们不能忘掉这一切。我们不能就这样像丧家之犬一样悄悄逃走,任凭他们毁灭了我们的生活。
我亲爱的女儿还在他们的手上,我一定要把她从他们手上夺回来!”
卡尔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咆哮了起来,拄着桌子的手一用力,桌子的一角,竟然应声而碎,一些木头的碎片飞射了出去。
卡拉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退开了两步。她只不过是一个有人格分裂的小女生而已,虽然手上贴满了合金小刀。
卡尔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努力的平复着,轻轻拍了拍双手:“抱歉,我的情绪有时候不太稳定。曾经我就和你一样,卡拉。懦弱,不够强大,保护不了我所爱的人。
所以我后来试图改变,用学习到的化学手段强化自己,结果嘛……不是那么稳定,起伏很大。
不过呢,我从神盾局和九头蛇那里搞到了一些配方,和我自己研究的配方结合在一起不断改进,不断的调整,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所以我们现在就像我调配药物一样,不能停止!我们不能被他们吓住,我们要做的是让世界害怕我们!让神盾局害怕我们!他们才是罪恶的!”
安德鲁坐在一边,把一罐打开了的牛肉罐头一下子全都倒进了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含混不清的说道:“我不管这些,既然你把我救出来了,只要你让我玩个痛快,我就听你的!”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旁边一个瘦小的长发男子紧紧的抿着嘴,在一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给他们看,他的脸上下半部分到处布满了烧焦的痕迹,宛如一个死于火灾的恶鬼。
紧接着这个高中的播音室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只剩下了温德尔敲击键盘的声音。
温德尔不愧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黑客之一,没过一会儿,就略显激动的喊了一声:“好了!”
卡尔的脸上顿时挂上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真的?你已经能够在这里操控这个县的广播了吗?”
“当然,要不是这里的电脑太烂,十分钟之前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没关系,好菜不怕晚上,大卫,这次就看你的了!”卡尔对那个瘦小男子露出了一个笑容。
安格尔咧嘴一笑,本来就毁容的面庞显得更加狰狞,转身离开播音室,向外面的操场上走去。
这个时候已经是当地时间的下午,除了那些需要补课,或者被处罚打扫卫生的人,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教室,有很大一部分都在操场上进行着自己的活动。
而安格尔就是这样,从体育场的看台上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一步一步的朝最中心走去。
安格尔身上奇怪的打扮和脸上恐怖的伤口,很快就吸引了在场学生的注意,不少人都在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他,甚至还有人悄悄举起手机来对着他拍照。
安格尔却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仿佛这些学生不是在讨论他一样,径直朝中心点走去。
旁边一个正在利用课余时间教导拉拉队的女体育老师,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一边呼喊着,一边朝安格尔跑了过去:“先生,请停一下,你是什么人?”
安格尔对她的叫喊毫不理会,站在操场中心环顾了一下四周,猛然间张开了他一直紧紧抿着嘴。
他的口腔中似乎因为长久的闭合,里面的唾液显得异常粘稠,在张嘴的那一刹那拉出了无数透明的丝线,露出了里面焦黄发黑的牙齿。
更令人惊惧的是,他的嘴张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整张脸似乎都因为这样而拉长了。
没等学生们惊讶的对着安格尔拍照,一道无形的声浪,就从安格尔的口中爆发出来:“吼!!!”
迎着安格尔就快要跑到他身边的女体育老师首当其冲,双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
随着声波的不断扩散,整片操场上,不管是正在排练的拉拉队还是肆意奔跑的球员,都接二连三的倒下了。
离得较远的学生们,惊慌失措的想要向操场外面逃跑,可是凭他们普通人的速度,又怎么比得上声音传播的速度呢?
卡尔站在看台上的播音室里,脑袋上戴着一个隔音耳机,看着外面如同割麦子一样的场景,忍不住,啧啧称奇。
科尔森,我看你这回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