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受了一个赞美之词,咧嘴笑得大开:“诸位百姓请放心,襄阳城绝不会失陷,这段时日就请大家暂居城内,如果有什么困难,可来军营告知我。”
“多谢将军——”
几个年轻的襄阳百姓站了出来,喊道:“将军,我们聚集了五百个壮丁,想要住将军一臂之力,还请将军成全。”
沈风沉吟片刻,郑重道:“多谢大家,如果诸位想出一份力,可在城内帮忙运送物资,这抗敌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
“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帮得上将军。”
第一次体会到扬名立万的感觉,这种滋味确实对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它可以让男人豪情万丈,不畏生死,只为了顶天立地在人间,但古今有几人可以做到,也有落个惨淡收场。
顾碧落还欲再给他灌输一些家国之理,却见他对自己猛盯,叱道:“可恶!你看什么!”
沈风收回眼光,贼笑道:“你穿这身铠甲会不会有点不合身,就好像七号的脚穿了一双五号鞋。”
“好端端的怎地缀到鞋子上——”顾碧落忽地脸色急愤,怒斥道:“你再口出污言秽语,我必不会再饶恕你!”这种猥琐的逻辑,他比平常多了一点心思才想通。
沈风嘿嘿笑道:“你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所谓胸不平何以天下太平,我想你正是领悟了这个道理,才会出此下策——不过没关系,你还年轻。”
“你——你——”顾碧落咬牙切齿,气得急急喘气,胸前的‘胸罩’都快被撑裂:“沈将军,我郑重警告你,在行军打仗中,我们的谈话只可关乎军情,若是你再——”
沈风脸色猛地转为一脸正经道:“咦,顾小姐,柔然大军若是再犯,你可有应对之法。”
顾碧落压住火气,狠狠瞪了他几眼,此时城门被打开,一名士兵策马来到两人停下来:“禀告将军,柔然大军与夏侯屠在城外四十里处发生一场战斗,夏侯屠此时已暂时退兵。”
“好!你继续密切注意他们!”沈风精神一震道:“夏侯屠,老子让你带着十万大军给我当观众,在他左右摇摆的时间里,希望唐将军能攻下夷陵。”
顾碧落不发一言,神情始终带着忧虑,沈风试问道:“你是否在担心柔然族?”
顾碧落点点头,柳眉勺着凝重道:“不错,如若柔然军可轻易被打败,他们便不是称霸草原的柔然族,大战仍未到来,我们必须做足准备,还有夏侯屠,你还不了解他,他是一个疯子!”
有她在身边真好,可以时刻提醒自己,免得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沈风道:“好,我会再加派人手探查。”
顾碧落转而看向城墙上的琴茵儿,忽然道:“琴姑娘的容貌与我们大华人不太相似,你可有发觉?”
沈风道:“你也看出来了,不错,茵儿的确不是大华人,你看她的形貌像个民族的人。”
“波斯族!”
沈风惊道:“波斯族,现在已经有波斯国了吗”
顾碧落白了她几眼道:“早在百年前波斯族便已崛起,百年间,疆土阔至千里,边境一带连接着柔然族,这些年一直与柔然族斗争不断。”
看来茵儿很有可能出生在波斯,等大战之后,找个时间带茵儿回去看看,了却她一桩心愿,这个时代波斯比自己认知早崛起了数百年,
“她来了——”
茵儿向他们这边走过来,跟随而来的还有和舒如似一样潜伏在摩尼教的天威洞主,此人在夷陵时曾听舒姐姐提过一次,沈风道:“茵儿先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公子,我不累。”琴茵轻声细说,嘴上说是不累,但语气带着些许疲惫。
沈风脸色一板道:“这是军令。”
琴茵嗔怪地睇他一眼道:“那茵儿便先去休息了”
茵儿离开后,沈风又道:“顾小姐,你也先去休息吧,这几天你没怎么合眼,方才还被我气得不轻,该去养足一下精神。”
顾碧落淡然道:“不必了,该去休息时我便会去休息。”
这小妞不在军制内,也不是沈风的女人,也不好命令她,转而问道:“李将军,你这边的人还剩下多少?”天威洞主真正的名字叫做李圭,而在摩尼教他用了另一个名字。
李圭道:“不足五千人!不过城中守城器械充足,将军大可放心。”
沈风点点头道:“这五千人可是蜀川人,”
李圭脸色带着几分唏嘘道:“不错,我也是蜀川人,我曾是舒将军底下舒家军的一个将士,而这些人皆是如姒这些年在蜀川暗中聚集的兵力。”
顾碧落听见是舒望归的人,深深作揖道:“原来是赫赫有名的舒家军,请受碧落一拜!”
李圭道:“顾小姐不必如何,舒家军已不复存在,如今只剩下我一人,我之所以还苟活着,只为追随我家小姐为舒将军讨回一个公道,也为了完成舒将军的遗志。”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沈风正色道:“李将军请放心,等打完这场仗,我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也力求给蜀川人一个公平的待遇。”笑了笑又道:“李将军还不知道,我投军之时便说自己的蜀川人,若是蜀川人依旧受到不公平待遇,我也会离开军营。”
天下间根本无人愿意与蜀川人沾上半点关系,这年轻人却可做出如此牺牲,李圭面色一骇,猛地跪在地上道:“多谢将军!我李圭愿意誓死追随你!”
“快快请起!”沈风急忙将他扶起,无奈笑道:“都是自己人,舒姐姐是我的师傅,她的毕生志愿我一定竭力帮助。”
只是一句话,便让李圭以及他的手下感激淋漓,顾碧落深知他笼络人心独有一套,但却不反感,在军中便要让军队上下一心,之前还担忧城中另外一批人不服调遣,如今有了他这一层关系,便不必再忧心。
李圭叹道:“这些年苦了如姒这个孩子,希望将军多帮助帮助她。”
“这是自然!”沈风嘿嘿笑道:“李叔,你就放心将舒姐姐交给我,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李将军算是舒姐姐的长辈,找个时间灌醉李将军,学瞿楚贤敲他一纸婚约,到时候舒姐姐就认我宰割了。
李圭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朗笑道:“好,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我有事先走了。”
李圭离开后,顾碧落忽地冷冷哼道:“原来你对那位舒姑娘也有意,你难道不怕琴姑娘伤心吗。”
“请不要太三八,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别当自己的妇联协会的。”沈风毫不在意,忽地眼皮跳了跳,愁眉不展道:“史义和杨默怎么还没回来,我上去看看。”
两人刚走上城墙,便看见一个负伤的将士乘马而来,沈风看出是史义,急忙喊道:“快将城门打开!”
走下城墙,史义被人搀扶过来,他身上鲜血淋淋,大小伤痕遍布身体,沈风惊问道:“史义,这是怎么一回事!”
“将军——”史义断断续续道:“将军——放火烧了粮草之后,便要回来襄阳,可途中却遭到伏击,我是拼死突围才可回来告知将军。”
沈风心里一沉,惊问道:“那其他兄弟呢?”
史义惨然道:“我们死了很多兄弟,剩余的兄弟皆被俘虏了。”
“什么!!!”
惊闻噩耗,众人心里震惊,沈风心情丢至冰点,想到后续的可能,心里大骇,沉声问道:“究竟是何人伏击你们,是不是南阳的王甲庸!”夏侯屠和那五万柔然军才刚撤退,根本做不出伏击的准备。
史义道:“不是王甲庸,是柔然军!”
听闻此话,脑中蒙上一团疑云,惊问道:“怎么会是柔然人,他们总共多少人!”
史义道:“差不多三千多人!”
三千多人,难道这个战场还有一只柔然军,为什么谁都没有发现,沈风沉声问道:“你们在哪里受到伏击?”
史义道:“在七十里处的潭乡!”
沈风道:“你先下去疗伤,我马上过去将兄弟们救出来。”
顾碧落急叱道:“你疯了!你想一个人去救他们,那可是三千柔然军,不是你之前遇到的毒蛇寨,凭你一人过去,简直是送死。”
沈风正色道:“顾碧落我问你,假如柔然人用这些兄弟性命逼迫你打开城门,你是开还是不开!”
顾碧落决然道:“不开!”
“那好,你有你不开的理由,我也有我去的理由!”
沈风满脸写满毅色,以不容拒绝的语气与她对峙,两人互相瞪了良久,顾碧落才骗过头去,怅然一叹道:“你有几层把握将他们救出!”
沈风坦然道:“一层也没有,但现在拖延一刻,就耽误一刻,这三千柔然军应该会去与五万柔然大军汇合,我必须赶在他们会合之前救出兄弟们,还有——”顿了顿,“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三千人是怎么出现的?”
(这场战争写完,就回到京城,重新开启欢快的气氛,这一部分写战争,偏热血,但又不得不写,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