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定下之后,花氏早就着手为他们准备出发的一应吃食用具。
天气开始冷了,田氏乘坐的马车都铺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毯子,两侧窗户由两层透明玻璃镶嵌而成,既保暖采光效果也很好。要睡觉时,将帘子拉过来即可。
田氏年纪大了,赵益不太放心,除了带上常给田氏把平安脉的太医,还叫了赵茯苓随他们一同前去。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治疗,宋雪松的腿疾已经完全好了,正常行走完全没有问题。
跑跳这些可能会比正常人差一些,不过能有这效果已经很好了。
赵茯苓也不用再到宋家给他扎针了,吃药巩固就行。
她的任务完成,弟弟妹妹的亲事也参加了,她待在东都确实没什么事情。
原本是想回去陪一陪她师父再出来游历,医书上的内容需要丰富,游历行医是快速集结各种疑难杂症的最好方式,陪着祖母出发,路上倒是可以捡几个病人。
出发这天,赵益夫妻换了一身低调的常服,出宫一路送他们至城外。
他们这次简装出行,只带了六辆马车,田氏和赵茯苓一辆,赵静夫妻和阿庆夫妻各坐一辆,剩下两辆乘坐丫鬟婆子,最后一辆托运物品。
平家父母也跟着他们一同回去,平小花的兄嫂留在了东都。平家的车驾就跟在他们的后面。
总共带了二十来个功夫高强的护卫,暗处还有赵益安排的暗卫随行。
赵益和花氏仔细交代几个小的一定要照顾好老太太,啰嗦得田氏都有些不耐烦了。
“行了行了,赶紧回吧,再说下去天都要黑了。”
老太太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叫花氏哭笑不得。
“娘,您一路保重。”
老太太朝他俩挥手,“回吧,赶紧回去忙你们的去。”
放下帘子,马车再次动起来。
阿庆姐妹和平小花都陪着田氏坐她那辆宽大的马车,几个姐妹姑嫂陪着她说说笑笑,倒也不算无趣。
他们走的官道,虽然速度慢,但胜在平稳,对老人身体比较好。
马车走了两个时辰,到中午时候,马车停靠在驿站用午膳。
他们今天的午膳是自己带的,一路用特制的容器温着,驿站腾了空桌子,端出来直接食用很方便。
用过午膳再次出发,见田氏有些乏了,阿庆和平小花识趣地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将位置留给田氏午睡。
赵茯苓原本就是跟田氏坐一辆马车,她就跟着田氏在马车里午睡。
回到自己的马车,阿庆忍不住伸手敲了敲腰部。
李少珩凑上来,“腰酸?”
阿庆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娇斥道,“还不是你昨夜闹得太过,今天又坐了这么久的马车。”
坐马车比骑马都累,速度又慢,本就有些累了,一个上午更是晃得腰酸背痛。
早知道就不该放纵他的。
每次都说最后一次,结果一次之后还有一次。
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精力,她武艺比他高,这方面明明应该是她更强才是!
谁知不管磨蹭到多晚,这个男人第二天一样精神抖擞。
想起以前他熬夜处理公务,第二天眼下青黑的样子,阿庆纳闷问道,“同是熬夜,为什么你第二天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李少珩没理解到她什么意思,“什么?”
阿庆凑到他耳朵边小声道,“就是做那事儿跟处理公务,为什么你第二天的模样跟之前大相径庭。”
她的呼吸声喷到他耳朵里,痒得叫人心都酥酥麻麻的。
李少珩听明白了。
他一下将阿庆压到身下,居高临下看着她,声音嘶哑,“一个舒服,一个头疼,你说为什么?”
阿庆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动,她红着脸要推开他。
“胡说什么呢,赶紧起来。”
李少珩就是不起,“你自己问的,还不叫我回答?”
阿庆轻哼了一声,“大白天就这么不正经。”
李少珩忍不住轻笑了起来,琼姿皎皎,温润如明月入怀。
扬起头,阿庆蜻蜓点水一般,朝他唇角轻轻啄了一下。
情不自禁,情难自禁。
这不是阿庆第一次主动,但她的每一次主动都叫他为之心动。
李少珩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一翻,就将阿庆的身子整个翻了过来。
惹得阿庆轻声惊呼,“你干什么?马车隔音不好不能要!”
李少珩又笑了,他凑到阿庆小巧的耳朵边上,连声音里都带了戏谑,“要什么?我就是想给你按一下腰而已。”
按一下腰。
而已。
原来是这样。
阿庆一张俏脸红得跟煮熟了的虾子一样。
她一头将自己埋进厚厚的被褥里面。
太窘迫了。
她瓮声瓮气道:“你就是故意的!”
李少珩的大手已经伸到她纤细的腰肢上,为她轻揉慢捻,缓解腰部酸胀感。
她的腰肢很细,单只手就能完全覆盖住,常年练武令她的腰部线条看起来非常流畅漂亮,摸起来也很结实。
见她还像个鸵鸟一般将脸完全埋进被褥里,他抬手将她的脸侧向一边。
“别闷到了。”
“舒服吗?”
阿庆红着脸点头。
也不知道他这按摩手法跟谁学的,按上去确实很舒服,按揉了一会儿效果也很好,已经渐渐感受不到腰酸。
大手不紧不慢,力道刚刚好。
也不知揉了多久,阿庆的呼吸声渐渐趋于平缓。
再看去时,阿庆已经睡着了。
李少珩拉了毯子给她盖上,动作轻缓俯下身,往她额上亲了一下。
卷起一角小小的帘子,李少珩取了本游记出来打发时间。
睡了小半个时辰,李少珩叫醒了阿庆。
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容易睡不着。长此以往作息时间容易颠倒,对身体也不好。
“怎么叫醒我了?”
还没睡够,阿庆带了点起床气。
李少珩不由好笑道,“现在睡够了,晚上怎么睡?”
阿庆白了她一眼,“晚上我能睡得好吗?”
整日都黏糊在一起,她几乎都没睡过整觉,开了荤的男人,那方面的精力旺盛得可怕。
阿庆认真跟他道,“路上可不能这样了。”
这次行程由永春全程安排,考虑到田氏年纪大,他们大部分时间都会住驿站里,极少有露宿的时候。
驿站的隔音效果差,阿庆可不想叫别人听到他们的动静。
太丢人了。
至于露宿就更不用说了。
李少珩笑着点头。
走了七八日,快到一县城时,永春调转马头走到田氏马车边上。
“老夫人,前头就是阳松县了。还有几日才到广宁府,我们需要到前面补给粮食草料。”
在外头便没有叫田氏太后,而是称呼她为老夫人。
田氏撩开帘子回他,“你看着安排就行。”
永春拱手应下,腿夹马腹赶往前面,指引队伍往阳松县城方向走。
阳松县是平州府下辖的一个小县城,规模并不算大。
今日依旧住在驿站里,只是休息得早些,好给队伍留些补给时间。
安置好行李,永春带着几个护卫和婆子进了城采购。
这会儿天色还早,婆子去了驿站后厨准备晚膳,平太太扶着田氏去休息了,阿庆她们一行便到驿站附近走走,顺便松松筋骨。
接连坐了这么长时间马车,骨头都僵硬了。
阿庆道:“也不知道老家的宅子还能不能住人。”
房子长时间不住人,会坏得比较快。
这么多年没有回去,估计早就破得不成样子了。
平小花笑道:“宅子有人打理呢,不过跟刚建成的时候肯定比不了。”
她后来随兄嫂进了县城,跟着读了段时间的书。逢年过节也要回稻香村的,知道得比较清楚。
赵家五进的大宅子在稻香村可是头一份,留了几个下人打理宅子。
有人住着多少有点人气,不会败得那么快。
从田氏确定回去,花氏就派了人先回去收拾打扫,添置器具用品,住人绝对不成问题。
赵茯苓也感叹,“出来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有回来的一天。”
平小花笑了笑,“稻香村变化很大,等你们回去就知道了。”
几人说说笑笑,官道尽头看不见的地方传来急促绝望的呼救声。
“救命,救命啊.....杀人了.....”
听到声响,几个散在四周的护卫一脸警惕站到阿庆她们前面,李少珩和赵静也疾步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赵静蹙着眉头。
正要叫人前去查探,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出现在官道上,她身后跟着几个手持刀棍的健壮男人。
男人的气急败坏的怒骂声,与女人惊慌绝望的呼救声夹杂在一起。
女子抬眼看到驿站,再看到阿庆他们一行人,她眼中迸发出惊人的亮光。
她跑得越发的快了,朝着阿庆她们的方向厉声呼救,“贵人!请贵人施救!”
阿庆朝身边的护卫道:“去问问怎么回事。”
护卫上前,女人见有人伸出援手,绕到护卫身后终于晕死过去。
那几人见阿庆他们身着不凡,旁边又站了别着大刀身材魁梧威风凛凛的护卫,一时敛了刀棍收起戾气。
为首的中年男人指着晕倒在地的女人道,“这是家事,烦请贵人勿要插手。”
赵静就看不惯大老爷们欺负弱女子。
他上前一步道:“什么家事,说来听听?”
阿庆叫了婆子过来扶起那年轻女子,给她灌了半碗温热的红糖水,女子悠悠转醒。
只见中年男子旁边一个更年轻的后生愤怒骂道,“她是我娘子,被我们当场抓住与人通奸,按律法规定,她与人通奸,就该当场打死!”
被婆子半揽在怀中的女子忽然激动挥手:“没有,我没有与人通奸!是你们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