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珹脸色凝重,“事情有点棘手,陈如实来了,夜里十二点的飞机,布朗恩也来了,黑鹰五名总裁都来了,一定会和三爷发难。”
“三爷现在讲话都很困难。”黎江虽预料到情况会很棘手,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黑鹰三股势力,三爷,陈如实,布朗恩,九位总裁,构成了黑鹰的管理层,历来如此,根深蒂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势力,这就是为什么陆知渊三年都不能完全镇压黑鹰的缘故。
背后势力盘根错节,比极道要复杂,这是黑鹰权力构架的历史遗留问题。
“这不是最重要的!”季珹忧心忡忡,“最重要的是,他们知道三爷有双重人格,不会选黑夜过来,一定会在白日里过来发难。”
“他们怎么知道?”黎江错愕,这真的棘手了。
“裴秋影说的。”
“她疯了!”黎江难以置信,“她是三爷一手扶持起来的,三爷倒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她和陈如实勾结在一起了?”
季珹沉重地点了头,“裴秋影因爱生恨,如果我没猜错,她要摆脱三爷的控制,完全掌控极道,不受三爷控制。”
黎江焦虑地看着病房内,陆知渊仍是一脸惨白地躺着,若是白日来,三少该怎么应付?这不是三少能应付的场面。
“怎么办?”黎江急得冷汗下来了,“转院呢?”
“他能移动吗?”
“很困难!”黎江恼怒,“裴秋影真是恩将仇报,当年三爷算救她一命,她自己痴心妄想,还怪三爷不爱她,果然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人心难测,季珹一点都不想去追究裴秋影因爱生恨,事情发生了,总要有一个解决办法,抱怨无济于事。
“三爷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季珹还有事要办,“夜里他必须要醒来一次,若醒不来,你强行唤醒他,我们要商量一个对策。”
“好!”
蒋君临的别墅里,他喝着茶,微笑地看着季珹,真火壁炉里烧着柴火,室内暖和得很,蒋君临上身仅穿了一件灰色的薄款毛衣,看起来休闲,又放松,烤火,喝茶,给人一种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他问季珹,“为什么我要帮你?”
季珹看着眼前的热茶,圣诞节的阳光明媚已过去了,屋外又下了雪,已是巴黎的雪天,这场雪要持续几天,地上已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裴秋影和陈如实,布朗恩联手,若是三爷出事,黑鹰失去控制,陈如实有本事能掌权,布朗恩不是他的对手。黑鹰和极道联合在一起,整个亚洲市场,一家独大。蒋总既是金融市场的守护者,这一幕绝不是你想看到的,除非你在骗我。”季珹侧头看向壁炉里燃起的火花,“如果你想我离开亚洲市场,可以,度过这一难关,我如你所愿,再不踏足a市。”
蒋君临手指摩挲着茶杯,茶水滚烫,山泉水泡出来的茶,香气四溢,蒋君临抿了一口,语意不明地说了句,“你对陆知渊,倒是忠心。”
“我是三爷养的一条狗,忠犬护主,难免的。”季珹也笑了。
蒋君临笑意微冷,把茶杯放下,是忠犬,还是恶犬,还说不准,“既然要我帮你,那就坦诚点,裴秋影为什么会和陆知渊合作?极道的生意,这半年,三分之一的资源,都像黑鹰倾斜,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若不是我起疑,这事再持续一年,极道就成了黑鹰的附属品,黑鹰在亚洲市场,所向披靡,再无人能阻拦。”
季珹说,“当年裴家出事后,三爷还不是黑鹰的掌权者,是上一任主人挑选的继承者。三爷暗中分裂极道,看中裴秋影的能力,暗中培养,裴秋影由始至终,都是三爷的人,只是谁也没能预料到,裴秋影会对三爷一往情深,因爱生恨。”
“好得很!”蒋君临几乎捏碎了茶杯,所有的真相拼凑,他终于知道当年诺斯背叛他,差点让他死于分裂中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季珹几乎在瞬间感受到了蒋君临的杀气,知道他说错了话,可却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季珹说,“蒋总,我够坦诚了吧!”
“裴秋影没告诉过你们,她能上任极道,我功不可没吗?从她流落m国读书开始,我就一直帮她布局,重回极道。”
季珹一怔,眯起眼睛,“为何?”
“既然是坦白局,告诉你也无妨。”蒋君临淡淡说,“我要一枚棋子,和黑鹰打擂台,裴秋影是最好的选择,没想到……她会爱上陆知渊。”
季珹挑眉,“可你的棋子已失控。”
蒋君临大笑,眼里难得有一抹野心,“季珹,你病急乱投医,求错了人,陆知渊哪怕没了半条命,也会有后手。他,裴秋影,陈如实……三人都不是善茬,我坐山观虎斗,收渔翁之利就行。陆知渊和陈如实,我会更愿意把陈如实当成对手。”
“你想要什么!”季珹深呼吸,“只要我能做到!”
蒋君临无动于衷,是筹码不够罢了,季珹深知蒋君临铁石心肠,不会轻易松口,想要他出手,必然要脱层皮。
“你的筹码,再厚,我都不会帮你。”蒋君临也把态度摆得清楚,“你是什么时候,跟着陆知渊?”
“当年你把我留在那个鬼地方后,三爷把我带出去,给了我两条路,一条是自由,一条是为他所用。”筚趣阁
蒋君临心里一窒,倏然看向他,窗外飞雪落在他的眼睛里,“这就是你一直恨我的原因?你觉得,当年是我把你留在那里?”
“不是吗?”季珹眼睛微红,想起往事,脆弱,且难堪,“蒋君临,我在那里等了你七天,可你去了哪里?”
“真是荒谬!”蒋君临深呼吸,终究没压住脾气,茶杯摔在地上,碎成一片,蒋君临声音冷厉,“季珹,滚!!”
季珹起身,扫起大衣披上,少年单薄的身体,仿佛压不住厚重的大衣,“所以,你不会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