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顾子遇归家,顾瓷问结果,出乎顾瓷意料的是,陈良东竟愿意接触,顾瓷错愕后又很快镇定下来,“你确定?”
“千真万确,老头说可以啊。”
顾瓷和蒋君临对视一眼,都有点意外,特别是蒋君临,意外中又觉得是一件好事,可诺斯医生已拒绝了相亲,陈良东又愿意,若后续没安排,那也很尴尬,蒋君临想说什么,季珹在餐桌下踢他一脚,让他不要掺和这种事,红娘既是顾瓷,自然是顾瓷来来处理。
诺斯医生对蒋君临又言听计从的,若是蒋君临直接提出来,诺斯想必也不会拒绝,接触一下又没坏处的,可这种事终究是要讲你情我愿的,最好是诺斯医生愿意,顾瓷来劝说比蒋君临直接开口要更合适。蒋君临也想通了,不再过问。
晚饭后,顾瓷和子遇陪家里二老在茶厅聊天喝茶打牌,蒋君临和季珹回楼上,蒋君临正好要换药,他的伤口还不能拆线,每天都要涂药,重新包扎,季珹看着他小腿上的伤疤,还是觉得心疼,蒋君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很多,许多陈年旧伤早就没了痕迹,也不会疼,季珹总回想到他受伤时的模样,有的枪伤还是他的杰作,季珹别提多难受了。
药膏是为了促进新陈代谢,加快愈合的,涂了几日尚未见效,季珹忍不住吐槽,“这药没开错吧,涂了几天还是见血。”
蒋君临轻笑说,“几日就想要见效,你当是什么灵丹妙药呢?伤要慢慢养,我也难得有一段假期,急着好做什么?”
“别诓我了,就算半身不遂躺着,也耽误不了你处理工作,谁不知道你是一个工作狂,闲着晒太阳都觉得浪费光阴。”
半身不遂戳到了蒋君临的点,可他也没深想,听着季珹的吐槽,戳了戳他唇边的小梨涡,“还挺会构陷人的。”
“我哪有构陷你?”季珹擦了药,重新帮他缠好纱布,把医药箱收拾好放到一旁,“下午晒太阳,不到半个小时又一直在处理邮件。”
拿着手机一直在看,晒太阳都不专心,他和蒋君临说话,蒋君临也心不在焉的,偶尔回他一句,目光都在手机上,妥妥一个网瘾青年的模样,若不知道他在处理事情,季珹还当他和谁网恋,如此依依不舍。
蒋君临一怔,定定地看着季珹。
原来下午他一直看手机,有人小心眼生气了,偏偏还一直没发作起来,若是放在几年前,早就作妖了。
“我不是在处理工作。”
“私事?”季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哥哥,我在你身边陪你晒太阳,什么私事比我还重要,值得你一直盯着手机?”
蒋君临挑眉,轻笑说,“订婚很繁琐,很事情都要我来敲定,这算私事吧?”
季珹,“……”
凭着多年经验,他觉得蒋君临在转移话题,故意说了一个他更在意的话题,可他没证据,又不能翻蒋君临的手机,季珹笑着凑到他身边,“订婚各项事宜,就你一个人敲定呀,那你一个人订婚咯。”
真要订婚吗?
他是在做梦吗?
这么多年来,他做过无数他们手牵手走进礼堂的美梦,这些美梦却像是泡沫漂于云端,碰见阳光就碎了,没有留在一点痕迹。
“家里长辈比较急,繁琐事也多,你想要操心,过阵子由着你。”蒋君临揉揉他的头发,“躺下休息。”
季珹倒不需要频繁地换药,却要吃药,一次要吃七八颗药。季珹这几年过于劳累,且频繁受伤,伤了气血,蒋君临本想请一名中医给他调养,他不喜欢喝中药,仍是吃西药,这些日子在家里吃得好,养得也好,气色的确还算不错,人还长胖了些。
蒋君临还是想要他吃中药养一段时间,顾瓷给季珹做过全身检查,他年纪轻轻,毛病不少,一堆亚健康的问题。
“我不喜欢中医,中医都是骗人的。”
“被骗过?”
季珹抿唇,说起来就有点丢脸,“当年刚被三爷捡回家时,住在唐人街,两条街外就有中医馆,我当时瘦小,脾胃又不好,在五角洲被打了很多药剂,身体养坏了,三爷就把我丢给那老中医,我天天都要扎五十多针,从头到身体,到脚趾,插得和刺猬似的,插得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我觉得不太对劲,可那阵子的确胃口好了一些就没当一回事,就这么扎了一个月,我身上没一块好皮,把我扎到急诊去了,后来调查才知道那老中医就是一个蹩脚大夫,祖上是有点本事,爷爷和爸爸都开中医馆,到他这一辈儿,很多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都没有了,他都没证,天天把我扎得和刺猬一样,差点人就没了。”
蒋君临掩嘴轻笑,怪不得季珹怕打针,他挨一刀都不怕,心情不爽作妖时还会自伤,可就怕打针,前几日挂水,护士扎针时他会有意别开目光,可从来不说。
“你遇到一个蹩脚中医,不能把中医都一条船掀了。”蒋君临轻笑说,“爷爷和你是两个极端,爷爷这么多年没看过一次西医,都是中医调养的,连着奶奶和我爸都是中医调养,你看他气色多好,身子骨也很硬朗,今年体检侧身体年龄,才六十出头的身体年龄,比同龄人年轻十多岁。”
“骗人的吧?”
“骗你做什么?”蒋君临拉着被子盖着他,“过几日,请他来给你瞧一瞧?”
季珹从头发丝到脚尖都写满了拒绝,可蒋君临定定地看着他,季珹妥协了,“不扎针就……就看看吧。”
“不是每一个中医都要扎针的。”蒋君临熄了灯,季珹错愕不解,“这才八点半,你也睡了?”
“你要早睡休息,我当然陪你一起。”
季珹痛恨这伤,他是做不了什么大动作的,“我们生活作息比婴儿还健康,难得同床共枕还在家里,竟然天天盖被子纯聊天。”
蒋君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