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积德打完欠条,走在前面的李少白等人见他们迟迟不到,也返回来查看。当听闻这个小赌局之后,就连李超人也暗暗皱眉,既鄙夷郭大亨的手段,又有点担忧唐大头的鲁莽,到底是年轻人啊,沉不住气。
不过赌约已经确定,自然不能反悔。于是别人也没心思打球了,全都跟在后面。
粉岭的球场共有18个洞,标准杆是71杆。郭大亨在这打了十多年球,可谓是占尽天时地利,最好成绩是低于标准杆5杆,所以才会信心满满。他很绅士地抬抬手,示意大头先开球。
唐积德一手拎着球杆,站在球前面运了半天气,这才憋出来一句:“往哪打啊?”
一句话叫人彻底丧气,大星干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仰面朝天观赏悠悠白云,估计是不忍心看了。
“师父,换一把开球杆啊。”海波波还心存侥幸。
“这个就挺顺手——”唐积德一边说一边抡了下球杆,力道十足。不过当他收杆之后,高尔夫球依然稳稳的放在基座上,竟然打空了。
本来还抱有一线希望的海波波也彻底失望,跑到大星身边,用脚狠狠蹬着地上的草皮:“不会打逞什么强嘛!”
而赛场上,郭大亨已经打完了第一洞,大概是心情愉悦的原因,发挥十分出色,打了一个小鸟球,只用了四杆就把球推进洞里。当他拿着球朝大头示意的时候,感觉那一个亿已经装进了他的衣袋。
别看你现在叫得欢,一会就叫你拉账单——德再次拿起球杆,呼一下抽出去,高尔夫球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的弧线,向着球洞飞去。郭大亨被吓了一跳,还好高尔夫球落在洞口十几米外。
球还在运动,一切就没有结束,只见白球在翠绿的草丛里面向前滚动,距离洞口越来越近。郭大亨感觉心脏很不争气地嘭嘭了两下,随即又舒展开来:还好,滚动的方向偏了一点,这球肯定没有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高尔夫球忽然跳了一下,然后拐了个弯,转进了洞口。
“holeinone!”人群一阵欢呼,竟然是一杆进洞啊,这运气简直是逆天了。
“狗屎运!”郭大亨心里咒骂一句,在他十多年的球龄之中,也仅有一次打出一杆进洞,手下还特意给他弄了个奖杯。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在第二洞居然打出来一个老鹰球,这也令唐大头的助威团又一次感觉到了压力。
“再来一个!”唐积德倒是很轻松,笑呵呵地一挥杆,果然又是一个一杆进洞。
这一下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如果第一杆存在运气成分的话,那么这一杆就是实力了,就算是老虎伍兹在这,也绝对打不出两个连续的holeinone。
而接下来的一幕则更是令他们终生难忘,18个洞口,唐积德只打了18杆,全部都是一杆进洞,这简直叫人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来表达,全都想看怪物一样瞧着唐积德那个超大号的脑袋。
唐积德也被瞧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抓抓后脑勺,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不好意思,我有点困了,早点打完回去补一觉。”
此时此刻,他伸懒腰打呵欠的样子在人们眼中都是那么潇洒,不知道是谁带头开始鼓掌,然后掌声就响成一片。18杆啊,绝对是一个难以逾越的记录。
“唐先生,这是本俱乐部的会员卡,请笑纳。”粉岭高尔夫球俱乐部的经理亲手奉上一张会员卡,虽然明码标价是20万港币一张,但是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因为必须是两名以上的老会员联合推荐才能获得,拥有者非富即贵。
当唐积德从华仔手中接过支票的时候,心情便更加愉快,只可惜郭大亨刚才已经溜了,否则欣赏一下他那张如丧考妣的面孔,肯定也很有趣。
“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啊,打个球都有人给送钱,大伙谁还有兴趣,我再陪着打几杆?”唐积德随手将支票递给朱光,正好用这笔钱在港岛选一个落脚之地,当做桃花岛对外的门户。
众人连连摇头,谁也不想找虐啊。倒是小星抱着球杆站出来,向大头发出挑战。
唐积德弯腰拍拍它的刺头:“要不要带点小彩头,小赌怡情嘛。”这话郭大亨刚才也说过,结果败得很惨。
小星的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了一阵,然后就从兜里掏出那个翡翠球。唐积德垂涎已久,见状大喜:“今天一定要把这个赢过来!”
“我给你们当球证!”小虾米笑吟吟地站到小星身边,“大头叔叔,这次一定要来真的啊!”
唐积德咂咂嘴,然后点点头。他当然清楚小虾米话中的含义,既然要真打,那么就不能像刚才那样作弊。
对于这场别开生面的比试,众人同样是兴致勃勃。只是令他们失望的是,唐大头的神奇不再,第一个洞打了十多杆,白球就在洞口周围转悠,可就是不肯进洞。倒是小星愈战愈勇,率先以100杆的成绩完成比赛。虽然这个成绩一般般,但是带给大伙的震撼,绝对不比刚才那个18连洞小。
“放水放得也太明显了——”有人还替偶像遮羞。
“这才是大头叔叔的真实水平,刚才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小丫头可不想大头叔叔暴露太多,这一场比赛也是她请小星出阵的,特意挫一挫大头叔的威风。
于是唐积德的高手形象瞬间破碎,彻底被打落凡尘。臊眉耷眼地将会员卡塞进小星的衣兜:“跟你老娘一样,都喜欢打击我是不是。还好这场没赌那么大,要不然非得倾家荡产不可。”
最高兴的要数湾仔小霸王,将小师弟抗在肩膀上,接受人们的欢呼。弄得唐积德实在看不下去眼,独自跑回车里,安慰他那颗受伤的心灵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青山依旧,夕阳正红,从唐积德乘坐的车子里面,还不时有满是沧桑的声音飘送出来:“是非成败转头空——”
在港大食堂吃晚饭的时候,唐积德问负责招待他们的助教:“啥时候能鉴定完毕啊,过两天我们就要回家啦?”
“做亲子鉴定还得好几天呢,事干重大,更不能心急,科学是很严谨的。”那个助教推推眼镜,然后把那盘菠萝咕咾肉往跟前挪了挪。这两天陪客,好吃好喝的蹭着,他当然不希望这样的好日子马上结束。
不过没等他伸筷子呢,一个黑糊糊的大蒲扇巴掌将那盘咕咾肉抓起来,直接倒进大嘴里面,盘子被放回来的时候,只剩下点汤汁。
“再来一盘,再来两盘咕咾肉。”助教扯嗓子吆喝一声,心说跟着这帮饭桶就是沾光,饭菜都是无限量供应。
唐积德不知道他已经摇身变成饭卡,于是嘟囔了一句:“你们可别把肥肥饿着啊。”
助教又夹了一筷头牛河塞进嘴里:“它比我还能吃呢——比那只大猩猩还能吃呢。说实话,我怀疑它不是渡渡鸟,根本就是个大饭桶。知道渡渡鸟为什么会灭绝吗,估计就是它们把能吃的都吃光了,最后全都饿死的。”
“嗯,你估计很快就能提升为教授了。”唐积德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结束了这顿愉快的晚餐。
快天黑的时候,大胡子导演又把大星和国王它们接走拍戏,唐积德也闲的蛋疼,于是以参观的名义跟着去溜达,顺便蹭了一顿宵夜,并且订购了一台老式放映机和屏幕,并且将这家电影公司的老货底子扫了一遍,弄了足有上千部胶片。可谓是皆大欢喜。
就这样一连过了三天,《猩猩也疯狂》这部电影终于杀青,开始进入后期制作,啰里啰嗦还有一大套呢。不过香港电影的神奇之处就在于此,拍摄快,周期短,肥肥的身份还没鉴定出来呢,这边电影就已经开始在院线铺开上映了。
因为是小成本电影,又没有什么大腕明星,所以被安排在午夜场,而且放映的院线也不多。这就是现实:一切都要用实力来说话。
不过剧组方面还是举行了一个像模像样的首映式,演员们都盛装出席,包括大星在内。如今大星母子也鸟枪换炮,从头到脚一身新。不过唐积德提提大星的背带裤之后,还是表达了鄙视之情:“呦,当了明星还穿活裆裤啊!”
一般来说,首映式都要邀请一些嘉宾,大胡子导演地位不高,所以邀请的也都是一些三流明星。这个基本上就是相互捧场的事,不少人都是奔着完事之后的那顿饭来的。
人气不旺,八卦记者自然也是寥寥,就在他们打着哈欠准备草草收兵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吆喝了一声“华仔”。登时大伙都精神了,长枪短炮立刻开始架设。
看着华仔精神抖擞地从车里走出来,并且走到他跟前,亲切握手之后又拍拍肩膀,大胡子如在梦中:好像没邀请华仔啊——就算是请了人家也绝对不会来的。不过当他看到华仔和大星拥抱之后,这才若有所悟:敢情人家是给猩猩捧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