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价给了两桶油钱之后,唐积德他们继续上路,不过当他们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只得停了下来,等候丑小鸭的侦察结果。
而此时此刻,大星一伙已经驱车在几百里之外,前面有几辆吉普车,就跟着向前行驶。大星一只爪子握着方向盘,另外一只爪子还不停地往嘴里扔着小野果,这是刚才从路边的一个小黑孩那里用两块糖换来的,味道还不错。
吱嘎一声,前面那辆吉普车不知道什么原因停下了,大星正溜号呢,结果刹车稍微晚了一点,正好顶到那辆车的后屁股上。
“你会不会开车啊!”野鸡在车里用英语吼了一嗓子。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礼帽的黑人老头走下来:“对不起,车子没油了——你们也是去参加婚礼的吧,年轻人就是会赶潮流,居然还弄化妆舞会。不过你这个黑猩猩装扮的不专业,毛都开叉了。”
老头先入为主,刚才听到有人说话,以为是年轻人搞怪。再加上眼神多少有点不济,竟然没搞清楚真相。嘴里还唠唠叨叨:“你这是黑猩猩的皮毛有些年头了把,可惜是个母的。四十年前我捕获过一头公的,比你这个威武多了——”
大星嘴里噢噢两声,顺口答音,然后就看到那个老头拿出一根皮管子,拧开大星车上的油桶,就往他的吉普车里面放油。
“老家伙还真不客气啊!”野鸡嘟囔了一声,然后就看到国王在车斗上拍肚皮,于是有了决定:今天就吃这个老头啦,怎么也得把油钱吃回来不是。
重新上车之后,就紧紧跟随着那辆吉普车。跑了好几个小时,时间已经接近中午,这才望见一处山坡。只见山坡上星星落落地散布着十几座房屋,都是那种颇为原始的圆草顶建筑,应该是祖鲁族的传统民居。
只是周围都围了一圈蓝色的栅栏,有不少警察散落在周围,显示着这里和普通村庄的差别。
那个老头看来是常客,摁了几下车喇叭,警察就打开栅栏门放行。老头将脑袋伸出车窗:“后面那辆车也是——”于是大星它们居然就跟着混了进去,警察还站在旁边十分尊敬地行礼。
村落里面已经有不少人,或是三五成群的闲谈,或是忙忙碌碌地准备着午饭。看到老头领着大星它们下了车,尤其是看到国王那伟岸的身材,都吓了一跳。
“巴扎约叔叔,这是您带来的吗?”一个穿着花格衬衫的青年跳到老头前面,表情很夸张地指着后面的大星它们。
老头点点头:“他们也是参加婚礼的客人,路上还帮助我的车加油,难道你不欢迎吗?”
青年扬起双臂:“我是这里的管家,请帖都是亲自派送出去的,怎么可能邀请一只黑猩猩,一只大猩猩还有一只花里胡哨的鹦鹉来参加雅各布叔叔的婚礼呢,我可没荒唐到那种地步!”因为板板藏在国王的扫把头里,所以他没瞧出来。
周围的宾客发出一阵哄笑,那个叫巴扎约的老头子则气得直吹胡子:“桑尼小子,你那双狗眼难道看不出来吗,他们都是化妆的。你小子居然敢在我面前跳来跳去,信不信我现在照样能打断你的腿!”
“噢,我亲爱的叔叔,您真是老糊涂了——警察,警察,赶紧把这几只畜生赶出去,小心别把尊敬的客人们抓伤。”桑尼大声吆喝着,那些警察也闻讯跑过来。
这个时候,只见大星则抓抓后脑勺,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块亮闪闪地钻石递过去。野鸡则在旁边说话:“这是我们的礼物,代表生活在南非大地上所有的野生动物,送给雅各布先生的新婚礼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虽然野鸡的声音比较难听,但却是从酋长那学来的祖鲁语,所以在场的人全都听明白了,而且也全都听傻了。这种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以至于超乎想象,接受不了,所以一时间场上寂静无声。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头上溜光锃亮的老头子走了出来,径直向大星走去。沿途的人们纷纷让路,彰显着他不同凡响的身份。
“我娶了五位妻子,今天是和第六位妻子的婚礼,却只有这份礼物最有意义。南非大地,人和动物就应该平等相处,因为我们拥有相同的生存权利。无论是黑人,还是白人,或者是动物,我们都平等地生活在这片大地上。这也正是曼德拉先生一直以来对我们的教诲。所以,这份珍贵的礼物我收下了,感谢你们,我最尊贵的客人!”
略显沧桑的声音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不知道是谁带头拍起了巴掌,然后所有人都跟着鼓掌。直到这时候,人们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位雅各布?祖马先生,不仅仅是祖鲁族的一员,而且他还是这个国家的现任总统。
不过大星可不管你什么总统不总统的,它伸出爪子,和祖马握了握。野鸡在旁边介绍:“这位是瓦西里?大星上校。”
轮到国王的时候,祖马先生抬头仰望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见礼。反倒是国王伸出大巴掌,手掌在前,示意它是带着和平而来,手上并没有武器。野鸡依旧在旁边介绍:“这位是国王先生。”
唧唧——板板分开国王的头发,露出小脑袋,野鸡也就顺便提了它一嘴:“这位是小板板,最喜欢吃甜食,你们预备了喜糖没?”
这大的大,小的小,看样子代表来的挺全面,不过祖鲁族可没有准备喜糖的规矩。于是祖马招招手,有人递过来一小罐蜂蜜。板板性急,咔嚓咔嚓将罐子咬出一个大洞,然后吸食里面的蜂蜜,那张很有喜感的脸上满是幸福之色。
“请问鹦鹉先生叫什么名字?”这只鹦鹉显然智商颇高,所以祖马并没有将它当成一只鸟,而是当成人一样的对待。
这下戳到野鸡的痛处,嘎嘎了半天,这才憋出一句话:“你可以叫我野鸡?亚马逊。”
祖马忍住乐,然后郑重地邀请它们入席,并且单独开了一桌。而祖马的兄弟巴扎约?祖马则主动坐了过来,一脸得意的模样,能邀请到这样特殊的客人,他的老脸上也有光不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有宾客来临,多是附近祖鲁族人,当然也不乏一些南非的政要。其中那些祖鲁族的未婚少女个个都坦胸露乳,不过脖子上和腰上却装饰得花枝招展;反倒是那些已婚的女人,全都遮住上身。
“祖鲁王来啦——”不知道谁嚷嚷了一声,只见一队汽车开到附近,名叫兹韦利蒂尼的祖鲁王十分豪迈地下了车,只见他一身兽皮,头插羽毛,威武雄壮。在他的后面,则是一位须发皆白的巫师,一手拿着琵琶状的盾牌,一手拿着长矛,一副老当益壮的模样。
人们纷纷起立朝拜,齐声唱起了咱们祖鲁王的赞歌。歌声之中,还有雄壮的皮鼓声响起,人们不由自主地在年老巫师的带领下,开始载歌载舞。
祖鲁族的战舞很有特点,一手持矛,一手持盾,虎虎生风,充满阳刚之气。伴着鼓点,国王也加入到舞者的行列之中,只见它长臂生风,脚下轰鸣,最后仰天长啸,声震九霄。其他舞者全都停止下来,愣愣地望着这头硕大的猩猩。
“战神!”老巫师口中念念有词,绕着国王转圈,手里的皮鼓越来越急促。随着鼓声,国王也急速地挥舞着身躯,尽情地挥洒着力量和斗志。
如果不是国王曾经受到过酋长先生战鼓的洗礼,只怕它会一直跳到发狂。不过在经过了小虾米和唐积德的共同救治之后,它的神经变得更加坚韧,只是尽情地挥舞身上过剩的精力,一直以来压抑的激情反倒得到了完整的释放,所以越跳越轻松。
到了最后,老巫师反倒力竭,一头栽倒在地,直接晕了过去,国王这才停了下来。
好一阵,祖鲁王才平息了澎湃的热血。不得不承认,国王刚才的舞蹈,叫他仿佛看到了祖鲁族的祖先在这片大地上追逐猛兽,顽强地生存壮大。甚至用手中的简陋的矛和盾,打败过拿着长枪短炮的外国殖民者。祖鲁族曾经的辉煌,令他热泪盈眶。
“要不咱们开溜吧——”野鸡现在也瞧出来了,阵势比较大,连祖鲁王都来了,级别肯定比酋长先生高出不少。现在弄晕过去一个,又弄哭一个,别回头叫那些光眼子的家伙把它们吃了,上哪说理去呀。
这时候,祖马也换了一身行头,脑袋上围着一圈豹皮,身上更是零零碎碎地披挂满了兽皮。尤其是上身,居然披着一张完整的豹子皮。这在祖鲁族,只有王室成员才有这种待遇的。
“伟大的祖鲁王,这是南非大地上的动物派来的使者,它们都拥有不可思议的本领和智慧。”祖马虽然是总统,但是在祖鲁王面前,也十分恭敬。
“使者,让我们为来自大草原的使者欢呼吧!”祖鲁王高高举起手中的盾牌,四下里欢呼声震天。
野鸡这才放心:还是原始部落好啊,人们都崇拜自然;要是放在大都市,估计早就把俺们几个当成怪物,抓起来研究喽。
看到国王回归座位,祖鲁王这才放下手臂,四下里立刻寂静下来。祖鲁王晃晃头上的羽翎:“下面请我们祖鲁族最伟大的巫师来为祖马和他的妻子主持婚礼——巫师,先醒醒,醒醒——”
可是巫师关键时刻掉链子,刚才消耗太大,所以任凭祖鲁王怎么摇晃,就是不醒。这时候,大星拐着两腿凑了过来,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之后,往巫师的嘴里倒了一滴里面的绿液。
只听嗷得一声,巫师蹿起来一米多高,须发皆张,犹如神灵附体一般,离地三尺,在草地上向前飞行。
扑通通,周围的祖鲁人跪倒一大片,大巫师果然是大巫师,竟然有这等本领。
大星则疑惑不解地抓抓后脑勺:这个小瓶子是唐大头送给它的,小虾米告诉它关键时刻有用,可是现在看也没啥用处啊,这种草上飞,天天都能看大头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