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积德被女王给瞧得有点心虚,在一位睿智的长者面前,他还是显得太嫩,所以下意识地点点头:“您放心,我一定尽力。”其实照片就在他腰间的捕虫笼里面。
女王似乎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微笑重新绽放在她的脸上:“我听说华夏有一句古话叫一诺千金,那我就等候唐先生的好消息。”
被半推半就忽悠上车的唐大头也只能跟着点头,他现在算是服了这位老太太,干脆向小虾米招招手,还是叫这个天才儿童跟妖孽老太作伴的好。
而唐积德则伴着何田田在花园的草坪上溜达,就当是情人压马路了。走着走着,忽然听到那边狗咬吵吵的,于是连忙手拉手奔过去,好家伙,只见两只狗狗正在草坪上疯狂地撕咬。其中一只是女王的小短腿狗,而另外一只则比较凶猛,将它的对手摁在身下,咬住喉咙,脑袋使劲乱晃。
“狗咬狗,一嘴毛,使劲咬!”野鸡还在旁边加油助威。而大星则直转圈,看样子是想要上去拉架,可是那两只狗咬疯眼了,大星根本就拉不开啊。
其他人也闻讯纷纷赶过来,女王的身边多了一个老女人,她是伊莉莎白二世的长公主安妮。看到这一幕,安妮公主惊慌失措地呼喊着:“哦,天呐,快松开,快松开!”
显然,她就是上面那只大狗的主人。只是那只大狗双目赤红,哪里还听吆喝啊。关键时刻,还是小虾米挺身而出,伸出小手,拍在那只大凶狗的后背上。
“小心!”何田田呼喊一声,与此同时,那只大狗猛回头,利齿向着小虾米的手臂咬去。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小丫头要被咬伤的时候,那只大凶狗似乎恢复了理智,很是温顺地伸出舌头在小虾米白莲藕般的胳膊上舔了舔,然后便蹲坐在地上吐舌头。刚才一番恶战,想必也累坏了。
小虾米的手臂上被沾上一片猩红,再看地上那只小板凳狗,已经奄奄一息,眼神现出迷离之色。
“我的——”女王陛下猛烈地咳嗽几声,然后一下子瘫倒在草地上。幸好旁边有仆从将她搀住。不过上了年纪的人,实在是受不得强烈而突然的刺激,女王陛下呼吸急促,身体僵硬,渐渐有了昏厥的迹象。
安妮公主也顾不得狗了,连忙搀住女王的胳膊,嘴里轻声地呼唤,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来。如果女王陛下要是有什么闪失的话,那她就成了整个大不列颠的罪人。
“快叫医生!”公爵大人也吃惊非小。好在白金汉宫24小时都有医生随时待命,很快就在第一时间内赶到,对女王陛下实施急救。
“必须马上送医院,我怀疑是脑血管方面出现了问题。”医生的脑门上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以他多年行医的经验来看,这一次即便能抢救过来,只怕要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唐积德他们几个外人自然被挡在人群的外边,他和小虾米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点点头:无论如何,也要施以援手,毕竟整个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他们的到访。另外,女王虽然也耍弄了一些小手段,但是无伤大雅,给唐积德和小虾米的印象不错,这就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就算她不是女王,是马路边碰到的陌生人,他们也不能眼瞅着不是?
于是,唐积德蹲在地上,一股绿色的植物精华顺着草皮涌入女王的体内;于此同时,小虾米也从人缝中钻进去,将小手搭在女王的胳膊上。
“上帝保佑,女王陛下醒了!”医生惊呼一声之后,立刻又进行了一番检查,结果令他无比震惊:女王陛下除了情绪有些激动之外,竟然没有大碍。
“安妮,把你那条该死的狗处死!”女王陛下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一贯慈祥的她,竟然也下了格杀令。而无辜的安妮公主,则只是挽着母亲默默流泪。
“女王奶奶,狗狗就是狗狗,无论它的主人是女王还是公主,或者是平民。”小虾米对于这种做法当然不会同意,她蹲在那只受伤的板凳狗身前,开始为它包扎伤口,并且顺手医治了一下,很快,那只濒临死亡的可怜狗就恢复过来,一个劲舔着小虾米的小手。
女王陛下脸上露出沉思之色,她自己的身体当然最清楚。看来她从侧面得到的情报并没有错,这个小女孩或者是那个大头小子,都拥有某种神奇的力量。
虚惊一场之后,在医生和其他王室成员的强烈建议下,女王陛下必须去全面检查身体,而女王的晚宴也就只好取消。临别之际,女王歉意地向唐积德等人点点头:“实在抱歉,我这个老太婆的身体有时候并不属于我自己。”
“老太婆你欠俺们一顿饭呢,千万不能赖账。”野鸡不满地唠叨着。
女王脸上露出微笑:“有机会的话,或许我会去桃花岛还债的——”
出了白金汉宫,唐积德他们拒绝了对方用车队护送,大头哥是从来不怎么讲究排场的。但是英国王室就不同了,处处得要面子,查尔斯王储到别国参加活动,都是专机往来。相比之下,白金汉宫许多地方急需修缮,但是却因为资金紧张而一拖再拖,表面光而已。
夜幕渐渐降临,难得晚上没有雾,唐积德他们也算领略了一番伦敦的夜景。回到了那家小旅馆,发现罗宾并不在他的房间,唐积德也没有太在意,以为这家伙出去游逛,于是就上床睡觉。他和大星、野鸡一个房间,隔壁是小虾米和何田田。睡到半夜,唐积德被人给捅醒了,唐大头最讨厌的事就是别人打扰他的美梦,于是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一声:“大星别闹,要撒尿自个去洗手间——”
“先生,你也该起床撒尿了。”一个冷飕飕的声音传入耳际,登时叫唐大头清醒过来,他睁开眼,在朦胧的灯光中,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他的脑袋。
唐积德砸吧几下嘴:“先生,扰人清梦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持枪人是一个壮硕的男子,手臂上是古铜色的腱子肉,只是脸上戴着面罩,他嘿嘿笑了两声:“先生,偷窃更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来者不善啊——唐积德终于意识到对方并不是一般的劫匪之类,而是早有预谋,肯定也知晓了他们的身份,甚至连他们的事情都掌握了一些。望着几乎戳到嘴里的枪口,唐积德也不敢轻举妄动:“谁派你来的,有什么企图?”
“现在应该是我来审问你,先生,如果不想你的脑袋被爆掉的话,就老老实实交代,从劳埃德银行弄出来的东西在哪?”那个大汉用枪口戳戳唐积德的脸蛋子,冷冰冰的。
唐积德却摇摇头:“我必须知道你们的实力——”
透过蒙着的面罩,大汉死死盯住唐积德的眼睛,从那里面并没有读出恐惧和惊慌。于是盘算一番之后,说出一个地名:“索马里。”
“呵呵,那地方确实够乱的,是你们雇佣的罗宾吧?”唐积德的大脑袋也不是白长的,基本上将事情穿成了一条线:先是王室某公主的艳~照流出,然后被有心人知晓之后,想要盗窃出来,或者是有意败坏王室的名誉,或许是想勒索一大笔钱,这种事情,索马里的海盗都很擅长。只是由于他和小虾米横插一脚,打乱了对方的部署,就连罗宾也“消失”——在小旅馆住了几天,罗宾每天都以不同的面孔重新住店。
不过这伙人也够厉害的,还是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并且抓住了罗宾。在凶神恶煞的海盗面前,罗宾也只有选择“坦白从宽”了。
“东西在哪里,我们只要钱,不要命!”大汉已经有些不耐烦。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这话可不是唐积德说的,而是来自于大汉的头顶的野鸡,这家伙在吊灯上悠荡着,都瞧了半天热闹了。
对方当然不会只来一个人,门口还有俩把风的呢,闻声也都闯进来,用枪分别指着野鸡和大星——可怜的瓦西里同志,还在床上睡得伸腿拉胯的呢。
唐积德感应了一下,除了隔壁小虾米的房间里面还有两名劫匪之外,对方还有两个蒙面人躲在暗处,于是呵呵两声:“别激动,小心枪支走火,把警察招来。既然你们的头头也来了,那么大伙就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好喽——”
说完,就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头哥当然不会傻乎乎的睡大觉,房间里里外外早就布置了警戒,只不过他的警卫比较特殊,一般人不会在意罢了。
“找死!”为首的那个大汉低吼一声,掉过手枪,砸向唐积德的太阳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会开枪。
可是他的手臂刚刚挥出,就无力地垂下;另外两名助手也是如此,手枪全都脱手,整个人也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藤鞭上面收回了几条分枝,它们就是唐积德的卫兵,上面还带着尖尖的细刺,凡是进屋的陌生人,都要被蛰一下,比蚊子咬还轻微,但是药力却足以麻倒一头大牤牛。
“你们哥俩也别跑了——”藤鞭顺着屋门伸出去,很快就拖着另外两个蒙面人回来。虽然他们奋力挣扎,可是却无法摆脱毒蛇一般的藤条。
这么一折腾,大星也醒了,它跳下床,将藤鞭上挣扎的那两个人的面罩摘下来,结果,面罩里面散落出两团秀发,原来并不是“哥俩”,而是一对“姐妹花”。
唐积德瞧瞧她们的面相,然后就乐呵呵地鞠躬道:“参见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