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些消息大家总结出几条结论:
一,从最近买进人挖洞,能断定是开始着急了,很可能洞挖好就离打过来的时间不远了。
二,给壮丁好吃好喝还配医生,能看出这人极会收买人心,如果有人打进洞中,洞中的人很容易组织起来反抗。
三,无论什么原因不允许人出来,充分说明山洞挖完时,这批壮丁也是大限将至。
四,还有至少两个月的时间。
五,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其他的山洞在哪里?
苏如画见众人也再讨论不出什么,让大家都散了。
她在帐中踱着步,又想到一个人——那个自己一度怀有疑问的五安县令,这边这么大动静,别人可能不知道,县令不可能不知道。
而这个消息到今还瞒着,只能说明县令是被人收买了。几次要去都没去成,现下里也没时间去探那县衙了,怎么办?
再想想朝廷那边,宏治帝得到姜遥岑带回京的信会怎么办?召越王进京?还是马派兵?
那越王肯进京吗?如果自己是越王,还不知道宏治帝知道信了,但是自己已经开始准备反,就不能随便离开越州,不去圣上会不会怀疑?很有可能!但是去了有可能没命!怎么选?
如何做能保住命,又安抚住宏治帝?
脑子不够用了……她有些头疼。
苏如画在帐里独自想的出神,没发现夜幕渐渐降临,有兵卒进帐点亮灯火。
苏如画依旧坐在案后,盯着前次派了几十人出去,回来画出的五安县内天昆山的详细地图,其他的山洞会在哪?
她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道道痕迹,想从中寻找出解决问题的线索,但脑子似乎有些不够用,思维如同被无形的枷锁束缚,难以挣脱。
叹口气心中暗自想道:“要是师父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把事情捋明白。”
想到师父的沉稳睿智,苏如画突然想:为什么不接来呢?
她抽出公案上的一支令箭,高声喊道:“让马材来见。”
帐外兵卒忙应了声去找。
听人已经去找,苏如画又吩咐道:“让江北来见。”
帐外兵卒响亮的答一声“是”又一人忙着去找江北。
“属下在此!”随着声音帐帘被掀开,一个宽肩的壮硕汉子走进帐中,来人正是马材,苏如画的得力干将之一。
“你去准备一下,明天启程回陵域关,把邹主簿接来。”苏如画吩咐道,并抛出了令箭。她知道,以邹师父的心智一定能为她找出头绪,并带来新的思路。
“是!”马材领命而去。
苏如画看着马材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大帐门外,帐外又传来脚步声。
还不等人来到门前苏如画就听到:“将军,有何吩咐?”是江北的声音。
苏如画等人进了营帐才说:“派你去五安县城,探探县衙和后衙。”她知道,五安县城是他们此次行动的关键所在,必须了解清楚那里的情况。
却不想江北有些不解地问道:“敢问将军,想要探什么?”
苏如画一拍额头,江北是斥候,打探军情自是不用吩咐他就知道要打探什么,现在是让他去探一个县衙,不给个明白交待,他哪里会知道要探什么?现下里想要的又不是五安县守军的布防情况。
苏如画笑了一下自己才道:“探县令是否秘密会见什么人,是否有什么密谋,是非有受贿的可能……你多去探几夜,有收获再回来。”
她说着又找出半枚铜钱,“县衙附近定会有乞丐,你打听一个叫胡三的独臂乞丐,把这个给他看,他自会告诉你一些消息,记下来回禀。还有,告诉他已经找到他大哥所在的地方,只是还没有看到本人,正在想办法救人。”
江北点头记下,出去领了干粮和一些钱往五安县去了。
江北一事也提醒了苏如画,还有一个人得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又打发人找来的了马,她说:“马材,稍等一下,本将军修书一封,你带给陵域关丛大人。”
苏如画带两千窦家军离开陵域关时并不是奉旨赈灾,只是在自己的军权调度范围以内,带人出来赈灾,虽然只是两千人,虽然没有出乌州,那也是在圣上可容忍的界线上疯狂蹦哒。
而驻守陵域关的四品中郎将丛昱没有带兵阻拦,如果这事圣上怪罪下来他也是有大过错的。
所以刚开始两人一直有频繁的信件联系,一直到圣上下了圣旨,苏如画放下了心,信就送的越来越少了。
最近遇到五案县的事,更是有十多天一封信没送过了。
苏如画忙提笔把最近的事大概写了一封信,说了遇到私兵,而且人数很多,其中详情正在调查。越王的事只是姜遥岑的推论,不好与外人谈,并没有说。
说了遇到姜遥岑,私兵的事姜大人已经回禀圣上,但没有说事关重大,是姜遥岑亲自回京城面圣。
说自己这边事还没有了,自己过于愚笨,先把主簿接过来讨个主意,其他兵卒归丛大人调配就好。
把信交给马材,马材这才带人回了陵域关。
才把这边的人分派完了,又有兵卒来报有信使,苏如画有点懵,人都才派出去哪来的信使?
人进帐才知道是霍六派回来的。
霍六那边虽然当初带出去的粮不多,但是与姜遥岑相遇后苏如画带走了大部人,只给霍六留了五百人继续赈灾,又留了一些姜遥岑带的粮食,两边才分开。
这些日子过去,连赈灾再加上队伍中人吃马嚼,余粮不多了,霍六问:是运些粮往宁县走,继续去赈灾,还是他们现在回来?
苏如画想了想,现在让霍六回来的话,这边目标太大,应该继续往前……对了,霍六问的是宁县。
宁县,苏如画才想起来,她赈灾走这一圈是想最后经宁县回陵域关的。
她还没到宁县赈灾就遇到五安县这事,居然忙得把宁县给忘记了!!
于是马上再派人给霍六送去粮食,并叮嘱他两件事:一件是往宁县去赈灾,二件是一定要和灾民多打听消息,特别是越州方面的事。
说到越州苏如画又皱起眉头,可不是越王今年着急起兵,天昆山以北大旱,可是天昆山以南却是雨水丰沛。如果是自己站在一个早有反意的王爷位置,错过今年还不知要等到何时才适合兴兵!
却不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