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画看出了陈连云眼中的光,想着再给他些人手,于是道:“陈连云。”
陈连云再次行礼:“末将在。”
“给你派二十人,一起跟着你守五安县城。”苏如画说完看向姜遥岑。那三百人别说了解了,人名她都没认全,给陈连云派什么人这事,还是让姜遥岑办吧。
姜遥岑明白了,朝苏如画点头,指定了二十人给陈连云。
城防营的人已经看到陈连云接了城防令,那他就是现在的主将了,也只能认下这陈将军,至于服不服他管,那就看这白面将军有没有那本事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陈连云是个狠人。
正在这时钟副将带着人回来了。
钟副将上前一步,“将军,柏涯说去找个人来见将军,让将军等他一下。”
苏如画想起自己想要查柏家的事,点头道:“好,本将军就在这等他。”
本来把城防营交给陈连云还有点担心,正好这个时间在一旁看看他如何收服这些人。
钟副将看这阵势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自觉站在了古副将身侧。
陈连云步伐沉稳地走到正位上,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整齐列队的城防营大小将领们。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洪亮而坚定:“同袍们,越王已经起兵,战火已燃至我们这片土地,我们,现在就战在了抵抗越王的最前线!”
他微微停顿,眉宇间尽是凝重:“然而,我听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说是我们城防营中有些将领已被越王收买。”说完这句话他目光凛冽的环视一圈下面的将士。
几个将领,不自然的动了动。
陈连云话锋一转,语气柔和了许多:“我明白,大家都有家眷,都有责任和义务去养活他们。或许有些人为了生活,不得已而为之,收了越王的钱财。但我现在要说的是,从前的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现在起,我们能否团结一心,共同抵御越王的进攻。”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众人:“我陈连云,在这里向大家承诺,只要大家能一心一意抵抗越王保护五安县城,那么,前事一概既往不咎!”
苏如画暗暗竖了大拇指,果然这人有胆有识。
陈连云继续说道:“现在在场和不在场的,是副将两人,千夫长两人,百夫长二十二人,另还有校尉四人。我会立即派人去保护大家的家眷,让他们免受战火的侵扰。保护好他们,将士们才能无后顾之忧,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战斗中。”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沸腾了。
“谢过大人!定当誓死效忠,绝不辜负您的期望!”一个年轻的将士高声喊道。
“谢过大人!我们愿意为了家人,为了这五安县父老,与越王抗争到底!”更多的将士们齐声高呼。
苏如画越发的觉得自己要是跟文人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连云说是把人家的家眷保护起来了也没说错,你一心杀敌,对家人而言就是保护;你想投奔越王,对家人而言是什么大家自是心知肚明。
也就是说家人现在即使坐上宾也是人质。这才是杀人诛心!
那些有别的心思的,甭管是想不服管的,还是想投向越王的,如此都歇了心思。
这将军就是摆明了在说:你们当初想上谁的船不要紧,只要现在上我的船就行。而且我这船甭管好坏,你们不上还就不行。
苏如画看到这也彻底放心把这个城防营交给陈连云了,她还是第一次把一个重任交给一个自己不了解的人,只是因为她相信姜遥岑。
有人来报,说柏校尉带了个人来求见。
柏涯带着一个十二三的少年上前行礼:“末将把堂弟带来了,将军有事只管吩咐。”又对自己堂弟道:“柏岸,快见过将军。”
少年施礼道:“见过将军。”
苏如画听了姜遥岑说柏家人的死另有隐情后,就一直惦记着,现在找到柏家人了,于是道:“本将军与柏家有点渊源,想查一下柏鸿和柏雁二人可还有后人在越州,早听说二位已经不在越州,也想知道他二人下落。”
说完苏如画看向姜遥岑,好吧,一天天不是在打仗就是在路上,她身上没多少钱,但是姜遥岑应该是有。
姜遥岑看着苏如画的眼睛连眨了几下,又看向自己腰带,伸手一摸,那里挂了一个零钱袋子,马上明白了。从腰封里摸出一张银票也没看是多少,就递给柏岸。
苏如画道:“路上辛苦,打听了消息再来找你堂哥,他能把消息带给本将军。”
柏岸接过银票一看,吓得手就是一抖,看了眼堂哥,见堂哥没说话,只好战战兢兢的收了,“小的一定尽心尽力。”
能不尽心尽力吗?这给的也太多了!五十两银子,自己家虽说不上富,但也不算是穷的,六口人一个月花费才二两多银子,这一下差不多够两年用了!
柏岸回族里去尽心打听柏鸿和柏雁两人的事,且回来又报给了苏如画就是后话了。
苏如画和姜遥岑带着一行人这才出了县城大门。
阳光洒在众人身上,在城防营已经耽误了一个多时辰,此时太阳把他们的影子映在地面,已经不是正在马蹄之下了,而是拖长了些许,但还是很硬很实的影子。
刚出了县城大门不久,迎面跑来几骑快马。马蹄声急促而有力,尽显急切。
跑到近前看是三匹快马,马在苏如画面前急停,三骑手滚鞍下马,单膝着地:“报——越州军攻过来了!”
苏如画闻言,眉头一皱,“详细报来。”
领头的骑手抬起头,吐字清楚,“越州过来的人没有从新开的山洞走,而是从玉带河开船过来。我们的探子只能看到他们在河上行驶,却打不到他们。更不知道他们会在哪里靠岸。”
苏如画微微颔首,她目光远眺,“他们有多少人马?”
那骑手回答道:“不知具体数目,但来报信前属下往河上看了一眼,粗略估计,少说也有十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