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瓦解
他的视线扫了云锦绣一眼,最后落在怯生生下车的蓝沁儿身上,身子倏地一顿:“咦?蓝姑娘竟也来了。二·八·中··”
大约十分意外,他不由的看了凤水汐一眼。
“是啊,沁儿也很担心轻尘呢,我便擅自做主将她带来了,岚哥哥不会生气吧?”凤水汐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开口。
君岚笑着摇头:“轻尘吃了悦薇自圣墓带来的仙药,这两日略有好转,眼下正在等候,走吧。”
穿过那巨大的能量墙时,云锦绣感觉到一股神异的力量自皮肤上滑过。
她眼睫微微闪了闪。
只是个防御能量罩,就能看出君家无与伦比的雄厚底蕴,这能量墙应是以某种古老的阵法凝聚而成,寻常人想要擅自穿过这能量墙,进入君家内部,根本不可能
君轻尘的阵法造诣,在她之上,这与君家雄厚的底蕴,绝对分不开干系。
穿过能量墙时,云锦绣感觉有几道神念在她身上扫过,她不动声色的将气息外漏了一小部分,毕竟跟在凤水汐身边,没有丝毫的武力波动,反倒引人生疑。
她眉目微敛,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静静的听着凤水汐与君岚的对话。
“近些日子,聂羽他们可是来了?”凤水汐柔柔询问。
“大约是被聂爷爷压去修炼,自他们从青城镇回来,便不见踪影。”君岚笑道。
凤水汐柔声道:“锦绣,有下落了吗?”
君岚叹了口气:“始终未能寻到,我们也是前两日才得知,夫人与那姑娘间的约定,若是夫人早知今日,当初大约说什么也不会与她定下那一番诺言。”
凤水汐微微咬唇:“轻尘大约便是因锦绣才拒绝的传承。”
君岚不由的看了眼低眉顺眼跟着的蓝沁儿,顿了顿道:“并非如此,轻尘拒绝传承,是因中途发现自己有走火入魔的迹象,不得已拒绝,却未料到会被反噬的如此重。”
“是么?”凤水汐轻轻的反问了一句。
君岚却未多说,只笑道:“轻尘今日精神好了些,正在竹苑下棋,我们一起去吧。”
踏上台阶时,蓝沁儿步子突然顿住了,她有些紧张的开口:“我……我不去了。”
凤水汐回身,疑惑道:“沁儿,是不舒服么?”
蓝沁儿慌乱的摇了摇头。
“去吧,轻尘镇日不能外出,定然很希望我们来看他,不是么?”凤水汐上前,将蓝沁儿的手抓住,声音越发的温柔,“你不想见轻尘么?”
蓝沁儿摇头不是,不摇头也不是,过了许久,方沮丧的低下头道:“好。”
凤水汐这才满意的笑道:“真是可。”
蓝沁儿挫败的想,可吗?她这副样子,哪里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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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踏进竹苑,便听一阵笑声传来。
君岚大笑一声:“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
云锦绣抬睫看去,却见蓊郁苍翠的竹林内,一树梨花正开至奢靡,堆雪之下,一个年轻女子正在笑说着什么,正是熟悉的悦薇,在她面前,却放着一把逍遥长椅,身穿银衫的少年,有些懒散的靠在长椅上,面上搭了一本摊开的书籍,似睡着了。
听到声音,悦薇蓦地偏过头来笑道:“我正说轻尘小时候的糗事,他正不好意思了。”
凤水汐蓦地笑道:“轻尘原来竟也有糗事。”
“有没有,君岚大约比我还清楚。”悦薇笑着开口,视线落在蓝沁儿身上时,蓦地一怔,旋即笑道:“原来沁儿也来了,都来坐吧,我今日准备了好些点心,管让你们吃的开心。”
云锦绣未去在意客套的悦薇,这片林子,很是清净,倒是与幕滇学院的木隐老头所住的竹屋很是相像,她扫了一眼周围,并未发现什么奇异的阵法约束,视线这才落在君轻尘身上。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君轻尘表象下的虚弱,然她却可以看透,开启了术眼后,便看的越发明了。
根基完全摧毁么?
怎样的传承,竟然造成如此可怕的后果?
虽服用了仙药,然效果却是微乎其微的,他的身体,因经脉破损,已无法吸收药力。
正如聂羽所说,君轻尘的生命之火就要熄灭了。
君轻尘毕竟是人类,他很难依附残存的武神而存活于世,一旦身体寂灭,想要寻找合适的身体塑身,将会变得艰难无比,何况,哪个人想要使用别人的身体呢?
这对于注重肉身的人类来说,几乎是无法容忍和接受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被人注视,君轻尘身子一动,将摊开的书本子掀开,目光径直越过众人,向云锦绣看来。
阳光穿过细碎的竹叶,打落在少年身上,他虚弱却美好,像是一块华光璀璨的美玉。
大约是受夏辛野的影响,云锦绣想起一句他曾经吟诵的俳句来:夏风吹过去,幽思醒过来。
用这句话来形容此刻的少年,似乎正合适。
并未与君轻尘的视线对视,云锦绣视线移开。
“轻尘。”凤水汐目光忧虑,“我带来了许多宝药,你瞧一瞧,可有什么用的上的。”
君轻尘看着站在不远处神色淡漠的少年,微有些恍惚。
有那么一瞬,他以为她来了,然转而他又觉苦涩。
真是想的多,某种程度上说,他是不希望她来的,可是内心那些汹涌澎湃的思念,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突然觉得,他曾经所能掌控的一切,都在他发现自己的心意时,全部崩溃了。
有些任性的,他又将书盖在脸上。
看着有些尴尬的来客,君岚不由抬手推了推他:“轻尘,起来说说话,你闷太久了。”
悦薇有些不忍:“君岚,你轻些,轻尘身子不好。”
君岚何曾不知他不好?但凤水汐前来,那是凤家家祖提出的,君家婉转的拒绝了几次,但总不好一直拒绝。
君轻尘沉默许久,坐起身来,他看了凤水汐一眼,笑道:“坐吧。”
看着他突然而来的笑,凤水汐一怔,接着她抬手,撩了撩发丝,柔柔的在竹椅上坐了下来。
她在常人面前,惯用轻纱覆面,也是因此,见过她真颜的少之又少,事实,轻尘也没能见过。
第一次看到她,他为何半分惊讶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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