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心如刀绞
云锦绣道:“要么,你现在杀了我,要么,放我走。”
她只觉心凉的没有温度,她只想快速将他远离,否则下一刻,她又会犯浑的妥协。
人有的时候是要学会妥协的,可若那妥协染着血,她变会成为杀掉他的刽子手。
“本座不会放手,本座也不会杀了你。”他的语气暗淡了下去。
云锦绣嘴角多了丝血迹,她淡淡道:“我爱的他,不会像你这般强求我。”
他蓦地抬手擦去她唇角的血,眼底的光已完全消失,良久,他眼底的光开始变得冷厉:“便是强求你,本座也不会放走你,云锦绣,你这辈子就别想再逃出本座的手掌心!”
暴躁。
无法言说的暴躁在心里澎湃。
那一瞬,所有的好脾气都见鬼去了。
怒火灼烧,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在扭曲。
云锦绣看着他,嘴角更多的血流出,连带着眸子,也开始变得通红。
宫离澈突然便没了脾气似的,有些发怔的看着她。
“放手!”
她咳出了更多的血,连声音都变得狠厉。
“没有人说你很烦吗?”
云锦绣怒视着他,眼底笼罩着冰霜,“你是妖,我是人,你觉得我会同一个妖怪生活在一起?”
“我变心了!我喜欢人类!我同他日后会过得很幸福!”
“你呢?格格不入。”
“我不想我的孩子被人嘲笑是个不人不妖的怪物!”
“你死心吧,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她几乎是吼的,一把打开了他的手。
“如果你再纠缠,我现在便死给你看!”她目光冷冽的没有温度,她的手里,还拿着带血的匕首,每一滴,都在以决绝的方式,威胁着他。
宫离澈道:“云锦绣,你认真的?”
他看着她,深紫的眸子里,隐忍着狂怒和心疼,所有的情绪,都在那一刻在他瞳孔里呈现。
“你的借口,很牵强。”他目光里,滑过悲极的水光,近乎是咬牙切齿的继续说道:“你不是说本座有事,你绝不独活?你不是说……”
“你好笨。”云锦绣凝了下眉头,“骗人的话,你也信。”
“我信。”宫离澈上前一步,“把匕首放下,我们慢慢说。”
话音方落,血花溅起。
他的身子蓦地僵在原地。
云锦绣淡淡道:“我说了,你再近一步,我便死给你看。”
她从未想过,会有那么一日,她亲手将匕首刺进自己的身体,却只是为了『逼』他离开。
多么讨厌。
多么可耻。
云锦绣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厌弃这个叫云锦绣的人。
匕首更深的刺入肩膀,可那伤口,竟然丝毫不痛。
刺在肩膀上的伤口,却是痛在心口。
“我们从未开始不是吗?”云锦绣看着他,讥讽,“自一开始,我喜欢的人,便不是你。”
“叱咤六界的大妖,竟然也会被我一个小小的人类玩弄感情,我是不是该觉得幸运?”
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云锦绣缓缓的住了口。
她看着他,唇瓣轻动,“宫离澈,再见了。”
她转身,慌不择路的向远处跑去。
宫离澈僵站着,天地萧瑟,他似一只被抛弃的野狐,孤零零的等在原地。
*
三日后。
看到从房间内出来的赛西施,胜貂蝉连忙迎了上去,低声道:“醒了吗?”
赛西施无奈的摇了摇头。
锦绣自回来,便高烧,整个人脱了层皮似的。
不是没有寻到医者,可放眼大陆,还有谁能比她的医术高明的?
这病,恐怕是心病啊。
胜貂蝉也无奈的叹了口气,却也只能端起『药』草,转身去继续熬『药』去。
房间内。
云锦绣只觉自己的躺在火炉里,那种滚烫的感觉,却不令她排斥,可不过片刻,她又开始发冷,无尽的冷,像是陷身在冰窖。
她听到门被人推开,『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却是看到一堆人小孩子涌了进来。
他们如狼似虎的抓起她的娃娃,笑着闹着的点起了火焰。
云锦绣只觉心如刀绞,她想张口阻止,可却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哇……”
哭声传来,她看到那个小女孩,无助的张着嘴,眼泪不断的从她脸颊上滚落,四面都是墙房间里,只有透窗而过的月光,将她小小的身影拉长。
她有些疲惫的将头放下,静静的听着那哭声。
哭吧……
还能掉泪,总比哭不出来的好。
云锦绣闭上眼睛,脸『色』像纸一般的苍白了下去。
结束了。
这一次,真的结束了。
云锦绣侧过身去,刀绞般的刺痛,使得她的身子蜷缩在一团。
那一瞬,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她像那个小孩子一般的哭泣着……
………
不归山。
司音远远的便看到了宫离澈,他缓缓的走在曲折的小道上,一步步的,像是失去了魂魄。
司音蓦地心惊,她身形一掠,下一瞬便出现在他面前,急声道:“宫离澈,你去了哪里?”
他微微抬起眼睫,死寂般的眸子看了她一眼,“你去找她了?”
司音心里一咯噔,转而凝眉:“她?你是说云锦绣?我找她干什么!”
那样苍白的脸『色』下,她无法说出真相,也不能说。
宫离澈道:“若是,本座会杀了你。”
他步子有些沉的向前走去,那般形容憔悴,像是一个幽魂。
远处麻袍急匆匆的跑了来,他手里还拿着玉净瓶,瓶内的圣莲,似要枯萎。
“出什么事了!”
待他看到游魂般的宫离澈时,面『色』更是大变。
“别打扰他!”司音连忙开口。
会过去的吧。
长痛不如短痛,即便是伤心,也很快的便能痊愈吧。
宫离澈,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云锦绣你不能再靠近了,那个女人,根本就是个刽子手!
司音下定了决心,取出些生命之泉倒入玉净瓶中,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你去将黑白他们叫来,这几日,让他们好好热闹一下。”
麻袍犹疑道:“这种情况,还要热闹?”
司音道:“一个人闷着,才会出事,去准备吧。”
麻袍只好退了下去。
司音看着那玉净瓶,轻轻道:“宫离澈,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