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在想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所以才让他们这般执着的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煞星
她从未危害过别人,又怎么会是煞星呢?
地焰激动的情绪缓缓的冷静下来,他捧起云锦瑟的脸,目光柔柔道:“难得我们重逢,哭什么,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掉泪。”
云锦瑟忍下眼泪,视线看向他的胸口道:“还疼吗?”
地焰抓住她的手,低声道:“你且好好的休息一下,待我去契约新的寄主。”
云锦瑟抽噎了一下:“地焰,你本是尊神,却为何不能同那天泽一般,长寿不衰,却非要契约新的寄主,才能得以生存呢?”
地焰轻缓道:“这些事,我以后再告诉你,好不好?”
他脸『色』苍白的吓人,云锦瑟有些疑『惑』,却还点了点头。
地焰俯身,用力的亲了她一口,这才转身,有些踉跄的向前行去。
云锦瑟看着那个快步走开的男人,只觉得心也跟着空落落的。
相隔万万年,终于得以重逢,可她却依然觉得心空出了一块,没有半分的归属感。
那个人,明明与当年的地焰长了同一副样貌,可为何却像是换了个人?
地焰几乎是挣扎的,才完全的避开了云锦瑟的视线。
他靠着墙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剧毒不断的腐蚀着他的身体,他抬手,一把扯开胸口的衣裳,却见大半个胸膛都已经发黑发紫开始腐烂了。
他微微咬牙:“云锦绣,你可真狠啊。”
这般浓烈的毒,就算要不了他的命,可也得大耗修为去祛除,好在这具身体已经不支了,而新的寄主也已经找到,否则天仙池的那场大战,还真是不好妄论结果。
地焰抬手,一拍虚空,一个神异的空间出现在他面前,他一闪身,便消失在原地。
空间之内,地焰踉踉跄跄的向前行着,周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那些透明的瓶瓶罐罐内,也放置着一具又一具残缺不全的灵魂,更有一些瓶子里,还封印着恐怖的恶灵。
那些恶灵一见到地焰,便疯了一般的在瓶子里撞击着,想要冲出封印。
然那看似最易碎的瓶子,于它们而言,却成了最难突破的禁锢。
地焰看也不看那些东西,快步的向前走着,远处几尊火炉还冒着烈焰,烈焰之上,还焚烧着万年不毁的白骨,挣扎着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吼。
地面,白骨成堆,有的白骨,死而不僵,还在地面漫无目的的爬行。
地焰踉跄的踩过,白骨发出“咔咔嚓嚓”的诡异声响。
地焰一直冲到道路的尽头,在那里,悬浮着一个巨大的水晶棺。
与周围邪恶的环境不同,此时的水晶棺内,却静静的躺着一个容颜俊极的年轻男子,他微微阖着眼睫,似是睡着了。
正是君轻尘!地焰猛地停住了步子,黑『色』的浓血不断的从他口中涌出,他剧烈的呼吸着,喘息着,视线却死死的落在水晶棺上,而后发出一声冷笑:“天生一副玉骨,真是完美,有了这具身体,日后无论过多少年,看来
都无需再寻找新的寄主了!”
他一抬手,那水晶棺便被无形的力量扯了过来,他的手掌砰的一声落在水晶棺上,一运力,水晶棺便重重的砸落在地。
地焰的双目缓缓的变得诡异,而他的手掌上,玄异的符文缓缓弥漫而出,一点点的向冰棺包围而去。
随着那符印的出现,他道虚幻的身影也开始从他的身体缓缓的抽离出来。
诡异的景象,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头皮发麻。
地焰的魂识一点点的拔出,而他原本的身躯,也开始变得苍白,最后一点点的委顿了下去。
水晶棺之上,地焰的魂识完全呈现,然令人震惊的是,他原本健全的魂魄,此时却不知为何,竟然残缺了一部分。
然地焰显然早已经习惯,看也未看,身子便开始一点点的向水晶棺内沉去。
符印越来越复杂,顺着水晶棺开始向水晶棺内的君轻尘蔓延,直到一缕符印刺入他的身体,他安静的身子方轻轻的动了动,然眼睛却未睁开。
越来越多的符印涌入他的身体,地焰的魂识也变得越发的虚淡。
“轻尘!”
突然,一个略显冷清的声音传来。
地焰身子蓦地一滞。
“轻尘。”
轻轻的声音,恍如回『荡』在耳畔。
地焰蓦地偏头,然周围静悄悄的,那声音是从何处而来?
“轻尘,这杯酒,祝我们友谊长存。”
“轻尘,我信你。”
“轻尘,帮帮我”
无数的同样的声音涌来,地焰的目光缓缓的变了。
随着符印的不断涌入,那声音也越来越多,一道道模糊的记忆,也开始在脑海里变得清楚起来那是君轻尘的记忆。
那些有些明媚的记忆里,全是一个人的影子。
地焰脸『色』微变,他明明用魂火对他的武魂进行了淬炼,可为何还残留着如此多的记忆?
这是他此前寻找寄主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然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半途而废,一来之前那具身体已经作废,二来,他的魂识已经残缺,若是不尽快的霸占新的寄主,他很有可能被天泽亦或者宫离澈发现破绽,一旦那般,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地焰咬了咬牙,让魂识更深的与君轻尘的身体相融,而更多的记忆也涌入了脑海。
初遇,她是名不见经传的的普通少女,他是惊才绝艳,风华绝代的一剑轻尘。
再见,她是样貌平庸,冷清疏离的蓝魂班学员,他是名震东洲,长居风云榜榜首的谦谦少年。
三遇
三遇,她是心上砂,他是失意人。
后来,她是湖中月,他是岸上柳。
最后,她成了岸上客,他成了水中石。
长长的心路,像是一笔一画,刻在心口,每一笔,都带着浅浅的殇,深深的痛。
地焰下意识的想,现在呢?
现在的她,又是什么?
然任凭他怎么去追寻,竟也找不到答案。他只是无法控制的,在那种伤情的情绪中不断的沉沦,待他猛地意识到问题时,身子猛地一颤,便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