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雨水很是多,几日太阳几日雨的,田里地的庄稼被祸害了不少,只怕收成是不会好了。
可最令余锦瑟忧心的不是庄稼,而是卫渡远杀猪卖肉的事儿。
他们家没有铺子,就只能摆摊卖猪肉了,这雨水一多,他们还怎么做生意啊?
每每见着卫渡远早早地冒雨前往她就心疼得很。看他忙忙碌碌的,偏生那猪肉还卖不完,能不令人焦心吗?
两人一番合计,就决定干脆在镇上买个猪肉铺子算了,不需要多大,能遮风挡雨就成。要说他们为何不租?那租金日积月累的也不少,还不如趁现今有银子买一个呢!
左右是自个儿的,以后不打算卖猪肉了,也可以将这铺子租出去啊!到时租金就算不高,多少也是个进项啊!
况且现今他们手上也有银子,不说卖菜方子、卖猪肉的攒的,就说前段儿他们卖鸡枞菌就有三两多的进项。
也是经过这一遭,余锦瑟才晓得自己打听来的那些个鸡枞菌的价钱都是旁人虚报的,为的就是骗她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这东西远比她想的赚钱多了!
两人商量好便去镇上寻了一番,这地段儿要好,又便宜的可是不好找。两人寻『摸』了许久也没寻到合适的,大多都是铺子带着院儿的,一般人家就住在那儿了。
他们的银子虽说够了,可卫渡远委实不愿吃住都在那猪肉铺子里了。余锦瑟倒是不介意,可她向来尊重卫渡远的想法,也就由着他了。
其实,卫渡远也不是不愿住在那种地儿,他是不想余锦瑟同他住在那种地儿,血腥味重得很,他不想委屈了余锦瑟去。
这铺子一时半会儿也不是能找好的,急不得,急了不定就买差了。这事儿也就暂且搁置了。
不过这修几间猪圈的事儿却是刻不容缓了。
他们家就一个猪圈,那还是他们家养的鸡晚上住的地儿,现今这村里的成猪大多都被他们买了,定然是要去旁的村庄买猪的,到时候自然是不能等着要杀了再去将猪给带回来了。
只是这猪圈卫渡远不打算修来靠近他们家的屋子,一是这臭味重得很,二是夏日里不知会招来多少蚊虫。
可也不能修来离他们家太远了,不然怕晚上遭贼了。
他先是测量了一番距离,然后再是研究了一番风向,这才决定修在他们屋子的左侧。他也不打算修得多好,就修三间茅草屋就行了,然后到时再喂一条狗,该就没甚问题了。
他们这一番动作不,自是传得整个卫家村都晓得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只是有些人当面他就说好话,背后就嘀咕着说些酸话,看得人烦心。
只是这最烦心的还当属眼前的,这不,余锦瑟一大早打开门就见卫丰和宋氏站在门口。她实在不想见宋氏,可卫丰在这儿,加之宋氏不要脸面的德『性』,她还是侧身让两人进去了。
要是待会儿她真同宋氏闹起来了,丢脸是宋氏事,是他们家事儿就大了。虽说这地儿没什么人来,可万一呢?
待听清两人的来意,余锦瑟当即没了好脸『色』:“爹,卫北娶亲干我和渡远什么事儿?”
“你该晓得,我早就同你说过了,除了你的事儿,那个家里的事我是一概不会管了,包括卫天赐。”她这话是说得半点情面也没留。
卫丰面『色』挂不住了,就想回去了,可还是被宋氏给瞪住了。
宋氏晓得卫渡远还在修猪圈,不在这屋里,卫丰又在旁边,她也少了几分忌惮,掐着嗓子怪声怪气道:“天赐是你亲弟弟,说的什么话啊?这怎么就不干你爹事了?你帮着我们家给些彩礼钱,那不就是给你爹减轻负担吗?你爹年岁也不轻了。”
“那是卫北窝囊没本事。”余锦瑟面不改『色』地夸着卫渡远,“你看我夫君,他的彩礼尽是自己挣的。”
宋氏嗤笑一声,嘀咕道:“当土匪头子当然不缺银子,尽干些缺德事儿……”
宋氏恨不得余锦瑟夫妻俩去死,略次搅黄了她的好事,奈何他们家有银子,不然她都懒得多说一句。
余锦瑟直直地瞪着宋氏:“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有本事你叫你们家卫北也去抢一个人来看看啊,看他敢不敢提刀砍人!”
余锦瑟可是切实体会到了,对待宋氏这种人,就该用流氓手段。这不,宋氏不就被吓得一颤,不敢再置一词了。
“要不是我这土匪头子的夫君你会得了那么多的聘礼吗?还问我来要彩礼,你要是不那么抠门,随便拿一箱子出来那彩礼也该是够了。”
卫渡远出手阔绰,那些个聘礼可都是实打实的,一般农家人哪里会送那般多聘礼的!估『摸』着就他送来的拿一箱子东西拿去给别人当彩礼也是绰绰有余了。
宋氏光是听到聘礼这么个词儿就坐不住了,大吼道:“什么聘礼啊?简直是笑话,你以为有多少啊?早花完了。”
余锦瑟也不拆穿宋氏这拙劣的谎言,讥笑道:“你女儿给你失了名节挣来的东西呢?哦,对了,你女儿不是嫁入大户人家了吗?还愁什么彩礼啊?”
宋氏被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嘴唇一个劲儿地哆嗦,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卫丰上回听了余锦瑟的话后,也晓得了她的心意,心里也不是没有触动。这回本来他也是不想来的,可被宋氏缠得烦了,他只好来了。
只是这会儿听她说了这些个话他心里不乐意了,这不是说他没本事吗?句句是戳了他心窝子,将他的面儿打得是『荡』然无存,好歹他也是她爹啊!
况且,她一个辈有什么立场同宋氏这般说话?他立时训道:“余锦瑟,你说的什么话啊?越说越难听,越说越离谱了,没大没的!”
“岳父说的好笑,我媳『妇』儿当然是说的人话啊!不仅是人话,还是大实话,不然你以为她说的是什么话?”
卫渡远其实早在卫丰他们两口子来的时候就瞧见他们了,他也在外面听了他们的对话许久,事情大致的前因后果他还是晓得的。
“我今个儿就把话撂在这儿,锦瑟没钱,银子都被我管着的,你们想要别问着她要,管我要。”
这两人还能说什么啊?本来问嫁出去的女儿要儿子的彩礼就不该,何况卫渡远还说了这话,他们哪里还敢开口多说什么,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余锦瑟趁两人还没踏出院子的时候,道:“爹,卫北娶亲不说我们不会出什么彩礼,我和渡远连礼钱都不会送来。至于卫天赐,我和渡远说不得会送些礼钱。”
两人听了这话,心中再是不忿,可碍于卫渡远那凶悍样,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想赶紧走。
待两人走后,余锦瑟无奈地耸耸肩:“这下子,又有得宋氏说闲话的了。”
卫渡远将人一把拉进怀里:“你觉着他们会信?现在卫家村是谁都不待见她了,只怕她说了,不定还会被人冷嘲热讽呢!”
话罢,他就凑近亲了余锦瑟一口。
余锦瑟心情因着这话倒是好了不少,可面上还是装着一副嫌弃的模样,还专门用自己的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颊:“咦~浑身脏得很,还好意思又抱又亲的……”
她话是这般说,可没一点要从卫渡远腿上下来的意思,还是安安稳稳地做着。
卫渡远觉着现今的余锦瑟是愈发可人了,特别是对着他口是心非的时候,让人心痒痒。想着,他就又想凑上前亲一口余锦瑟,却是被她用手捂住了嘴。
“问你,你倒是说说,家里到底是谁管银子?”还没等卫渡远开口,她又道,“没说对,不给亲。”
卫渡远本还想自鸣得意地说一句,当然是我啊!可因着余锦瑟这后补上的话,只好生生改成:“当然是媳『妇』儿你啊,我还指望着媳『妇』儿养我呢!”
余锦瑟满意了,主动地亲了一口卫渡远的脸颊:“见你如此识趣儿,奖励你的。”
卫渡远笑得更是意味深长了,伏身在余锦瑟耳边,刻意压低声音道:“我可不认这个奖励,我要大奖励,等晚上了我才向你讨……”
余锦瑟哪里还没听出卫渡远话里的意思?整个人立时都烧起来了,感觉头顶都要冒烟儿了。
卫渡远见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又去修他的猪圈了。
他们只请了一个人,就是村长家的二牛,都甚为熟识,两人手脚也都麻利,这活做得还算是快。这不,房子没几天就修完了,就剩里面的猪圈了。
好在这几日老天爷也给面儿,愣是半点雨水都没落下来。
拿二牛的话来说,那就是卫渡远走了狗屎运了!
这日,他们家的猪圈终于是修成了,这也是二牛在他们家吃的最后一顿了,余锦瑟做的饭菜也是丰盛异常!
二牛见了,直点头道:“我也没拿你们当外人,我也就说了啊!你们请帮你们做工的人吃饭,这饭菜做得也忒大方了些,哪有你们这样的?要我娘说,你们这就是败家!”
余锦瑟笑道:“既不是外人,自然是要给你吃好点。”
二牛笑得更是乐呵了:“还别说嫂子,你这做菜的手艺还真是不错,这是我有生以来吃过做得最好吃的菜了。卫哥,你还真是好福气。”
卫渡远颇为自豪道:“那是,我可是积了五百年的福报才在这辈子得了这么个媳『妇』儿的。”
余锦瑟无奈地摇摇头,也就由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嘴地逗乐子。
要她说,她的菜做得好吃,还有个缘故。那便是她舍得放佐料,更舍得放油,做出来的菜定然是要比那些个近乎于水煮出来的菜好吃了。
这顿饭吃了许久,但大多都是在说话,到头来还真没吃什么。余锦瑟看着一堆剩菜,禁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