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散之后,关城之内突然乱了一阵子,烧了几栋房屋,幸好无人伤亡。
第二天,孟冲对王轨就更加的热情了,不但老老实实的接了旨意,还要跟王轨结拜兄弟。
王轨有些犹豫,他一个文臣,来这里只是出一趟任务而已,跟一个山贼结拜兄弟,传出去,怕是有些人会有非议的。
孟冲就对王轨说:“哎,王大人到底是一个清贵的大官,看不起我们这些山贼出身的人。”
王轨急忙辩解,“孟关主,你误会了,我王轨绝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孟冲就问:“那为何我想跟王大人结拜兄弟,王大人却是这般犹犹豫豫呢?”
王轨道:“这……”
他开动脑筋,想着怎么圆过去。
但是他王轨不同意结拜,不是看不起人家还能是什么呢?
王轨知道,孟冲虽然粗了一些,但是脑袋还是有的,糊弄不了的。
他又想到,若是惹毛了孟冲,他粗脾气发起来,反悔了,这滏口关就得而复失了,损失就大了。
好吧,为了皇上的霸业,为了数万大军的前途,我王轨就牺牲一回,与这孟冲结拜兄弟,别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皇帝会谅解的。
心思定了,王轨就笑着对孟冲说:“孟关主,我……我愿意与你结拜兄弟。”
孟冲大喜,“果真?”
“果真。”王轨笑着点头,肯定了这一点。
孟冲就吩咐手下的人准备香案,召集了众人,包括王轨的随从。
在大家的瞩目下,孟冲和王轨拈香结拜,发了誓词。
结拜完毕,孟冲拉住王轨的手,大声的说:“王大人,不,该改口叫你大哥了,现在我们是兄弟了,以后小弟在朝为官,就要多多仰仗大哥了。”
王轨也哈哈一笑,“好说好说,大家是兄弟嘛。”
之后,又是大摆宴席庆祝结义。
一轮酒之后,王轨就谈到了正事:“兄弟如今归顺朝廷,你我同朝为官,甚为可喜。不知孟兄弟几时可以和赵王交接城池啊?”
孟冲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兄弟盼着越早越好,好跟着大哥去面见天子呢。”
王轨也心花怒放,看来这趟差事虽有波折,但总算是顺利完成了,可以回去给皇上复命了,“那好,为兄就修书一封,派人前去知会赵王,等赵王大军入关,我们兄弟同去面见天子。”
“好,好,多谢大哥关照。”
王轨果然写了一封信,派了一个随从骑马出关,去知会宇文招。
这个随从的马刚刚出了关主府大门不久,就被人拦下,连人带马被抓到一个僻静的小院子里面。
孟冲在院子里面的房间里面等候,铁生进来,递上搜出来的信。
孟冲拆开信看了,见是王轨让宇文招前来,派兵接管关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看完之后,孟冲对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书吏道:“你看看这笔迹,你能模仿得来吗?”
这个四十多岁的书吏接过书信一看,琢磨了一下,道:“王轨的字很平常,模仿不难。”
“那行,你就按照我跟你说的意思,按照王轨的语气写一封。”
书吏道:“遵命。”
不多时,书吏以王轨的语气和笔迹模仿了一封书信,用胶泥原样封好。
王轨就换了一个机灵的自己人带着王轨随从的腰牌,前去给宇文招送信。
滏口关东边十里处,新立起了一座周军大营。
其实就是一些帐篷,并没有修筑什么防御工事。
宇文招是极度鄙视山贼的,在他看来,山贼能有什么战斗力,看到王师前来,还不是哭爹喊娘的跑,修筑什么防御工事,有那必要吗?
可恨的是王轨那厮,竟然提出什么招降的鬼主意,要是山贼投降了,自己来这一趟,能有一个屁的功劳。
宇文招坐在大帐内,闷闷不乐的饮酒,亲卫们都陪着小心伺候着,生怕惹了这位王爷一个不高兴,自己倒霉。
“报!”
一声拖长尾音的声音传进来,惹得宇文招不高兴了,愤怒的骂道:“又有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要来告知本王啊?”
一个亲卫走入账内,禀告道:“王轨派人给王爷送信来了。”
宇文招道:“王轨搞什么?让他进来。”
一个随从模样的年轻人呢走了进来,双手呈上一封书信,“王大人派小人给王爷送来一封书信,请王爷过目。”
亲卫们从随从手上拿过书信,转呈给宇文招。
宇文招三下两下撕开封皮,拿出信看了起来,边看边笑:“王轨这厮好本事啊,山贼都被他杀光了。”
亲卫们大为不解,不知道王爷说的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信上写的是什么。
宇文招看完信,放下来,转眼看着那个送信的随从,问道:“滏口关内现在什么情况?”
“禀王爷,昨夜大乱,清晨就平静下来,小人出关的时候,关楼上悬挂着山贼头目的首级。”
宇文招点点头,问亲卫:“验过此人的身份吗?”
亲卫回答:“验过了,是真的腰牌。”
宇文招就说了一声:“你下去休息吧。等我写了信,你再带回去给王轨。”
随从道:“是,王爷。”
等随从走了,宇文招命令亲卫召集部将前来商议。
等到众将都来了,宇文招开口道:“诸位,王轨已经拿下滏口关了,诛杀了山贼头目,杀光了山贼。”
部将们面面相觑,惊异不已,就凭王轨一个文臣,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把拿下滏口关,把山贼们杀光?如果这话不是出自王爷的口内,众人怕是把它当做是天方夜谭似的的胡言乱语。
等到众将议论声小了一些,宇文招解释道:“王轨给本王的书信上说,他联络到了滏口关被俘的副将周正,通过周正,鼓动我军被俘士兵同时发难,一夜之间,将山贼诛杀得一干二净。”
一个部将将信将疑的问道:“王爷,书信可靠吗?”
宇文招摇摇头,“本王也不知。所以召集你们前来商议。”
突然有一个部将道:“王爷,早晨的时候有哨卫禀报于我,他昨夜监视滏口关,看到深夜起火,似乎还有人大喊大叫。他禀报于我,我以为是小事,所以没有报告给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