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凤歌神情一凛,无声地吸了口气后站起来,怀中抱着头盔就往堂院外面走去。
只留给了柳成宁几人一道略显萧索的背影。
不懂审时度势,蠢!
余秋原面无表情,冷眼看林凤歌。
几个手下而已,死了就死了,大汉帝国最不缺的就是人,他们死了,还可以找到更好的,何必为了几个不值钱的手下就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你觉得你这是英雄的举动么?
不是,是愚蠢!
对于林凤歌的举动,余秋原内心当中是颇为不屑的。
不同于余秋原的不屑,大将军杨艺则是颇为赞赏林凤歌的所动所举。
士为知己者死!
林凤歌,你会是一位优秀的领导者,只是可惜了……
杨艺无奈地叹了一声。
别看他是大汉帝国的大司马大将军,威风凛凛的,还是帝国军方的第一把手。
但是只有人坐在他这个位置上的时候,才会明白,这个位置坐的……那是如坐针毡。
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你不一定要有着十分惊世的才华,但是你一定要保证一件事情……
那就是,你是跟皇族穿同一条裤子的!
只有这样,你才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易峥,至少杨艺他不是。
……
希望你好运。
杨艺只能这么心里默默祝福了。
杨家虽然为封侯世家,但毕竟是几十年内才建立的,所以对封王世家并没有那么大的仇恨。
也不会像余秋原一样对林凤歌产生那么大的偏见。
面对身后这么多人复杂的心思,林凤歌好像并没有什么在意的,甚至是在走到大门口时,内心中一直沉甸甸的那块大石头似乎都轻了几分。
“呼!”
林凤歌呲牙,笑了一下。
“主公。”
堂院门口,荀序低眉拱手。
“荀师,现在誓师大典都已经结束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回北齐吧,这里不安全。”
林凤歌笑着说了一句,说完后就把头盔戴在头上,大步流星的往城门外走去。
“哈哈哈,荀师,待本王凯旋而归!”
突然,林凤歌在上马的一瞬间,大笑了出来。
听到了这道声音,荀序这才慢慢的抬起头。
对于林凤歌刚才的决定,他没有出言反对,因为他知道他反对也没用,林凤歌是不会听他的。
“唉……”
荀序叹了口气,随即也牵着一匹马,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个方向,是北齐的方向。
……
平南城城门口。
许焦领着身后估摸着百余人,在原地驻足等候。
见到林凤歌从城里出来,许焦应了一声:“将军。”
之后便把目光投向了城门,好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林凤歌面无表情的在许焦眼前挥了挥手,摇头道:“别看了,人没借到。”
“怎么会?”
许焦表情顿时一愕,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陛下……”
原先荀序向陛下借兵借不到还好说,毕竟两者的身份差距差的太大了。
但是林凤歌是谁?
竟然连他都借不到一兵一卒!
天子就这么不给面子??
这种事情,林凤歌显然是不想再多想什么了,直接说道:“张颌是往东方跑的,东边是什么地方?”
闻言,许焦好像早有准备似的,从怀中掏出一份卷在一起的地图,展开地图后,手指在地图上摸索着什么。
“北魏与汉北军营管辖地中间,隔着一座大山,想要跨过那座大山是十分困难的,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
许焦眼睛一定,手上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圆点,坚定道,“所以他只能往这里走了。”
林凤歌头探了过去,惊疑道:“望月谷?”
望月谷,一处险地,谷状若半月,悬崖峭壁极多。
张颌真要是往那里走,那可就危险了!
“事不宜迟,立刻赶往望月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林凤歌直接干净利落的命令道。
除去那些重伤的北齐铁骑,现在这里的北齐铁骑,就已经是他所能动用的最大力量了。
张颌,你小子运气不会这么衰的,对吧?!
……
……
“妈的,艹,这什么鬼地方啊?”
另一处险地,张颌嘴巴里面骂骂咧咧的。
脚下的路都是那种小石子路,速度根本就快不起来。
不过好的是,他带领的手下存活的还比较多,并且追兵也比较远。
“将军,这里是望月谷。”
有知晓地理的魏军将士,对张颌解释道。
张颌脖子一转,问道:“望月谷?有什么忌讳吗?”
“有!”
那名魏军立马点头道,“望月谷靠近群山,山上悬崖峭壁极多,且上下山道路只有一条。”
“不过好的是,上山难,下山却是极为容易,尤其是对于我们这样的铁骑来说,更是如此。”
张颌并没有管这人说的其他话,脑子里只念叨着一个念头。
上下山道路只有一条……那等会怎么下山?
张颌心里顿时一惊!
那不就完犊子了嘛!
与此同时,在他的身后估摸着一里多远的地方。
“族长。”
羌大刀神态恭敬的喊道。
他之所以没有追上张颌,主要原因有两点。
一点是这条路确实不好走,走的慢。第二点就是羌烈来了,他得去迎接。
所以就这样边走边等,这才让张颌跑了那么远。
“慢慢玩。”
羌烈嘴角扬起一道残忍的幅度,冷冰冰道。
地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去往地狱的那一条路上的过程,那才叫可怕。
地狱只是一个地方,而去往地狱的过程,才是地狱可怕的原因。
那条旅途,生不如死!
“我要让他们享受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死法。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吧?”
羌烈眼睛扫了一眼羌大刀。
羌大刀语气磕磕绊绊道:“知,知道。”
就这样,张颌在前面跑,羌烈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追。
这就像是一只力大无穷的雄狮,在后面戏谑般的追逐着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鹿。
先让小鹿跑一段时间,然后在瞬间提高速度追上去,追到后,再让他跑一段时间。
就这么如此,周而复始。
这种掌控别人命运,将别人的生死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绝对不会享受到的。
张颌手上的人不过只有千人,而羌烈却有万人。
这其中的差距是,是个体很难改变的,几乎不可能。
只是自大的羌烈并不明白一个道理。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个自大,才让林凤歌有机可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