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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种高压的,森严的社会制度下,衡量你生命价值的因数,取决于你的血统,简而言之就是你的家世。”

林凤歌继续慢慢说着。

“如果你拥有一个很好的家世,或者说是出自于那些名门大族,那么你的未来可以说是一片光明,至少起步要比别人要高得多。”

“在出生寒门的情况下,你想要从一个底层阶级往高层阶级靠拢,那无疑是十分困难的,几乎不可能。”

“所以……弱者依附于强者而生存于这个世界,而强者可以为弱者提供庇佑。弱者作为回报,强者可以尽情的榨取弱者身上的价值。”

“其实这对弱者而言,并不公平,但是他们没有办法,他们只能如此。因为这个社会的秩序,是由他们这些“高层”人所制定的,弱者只有服从的份。”

“你可以选择逃离,但最后的结果只会让你变得格格不入。”

林凤歌无论是说话的声音还是语气,都显得异常的平静,就好像是在诉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只是以一个旁观人的视角,来诉说着一个非常平淡的现象。

而一旁的雷怡此时身体却是微微发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现在是寒冬腊月。

胸间不断起伏,呼吸急促,大汗淋漓。

“你的身体在发颤,你感到冷了么还是说你现在很害怕?”

林凤歌笑着问道,目光撇了一眼天外。

外面,骄阳似火!

这天气,不晒个日光浴都可惜了。

“其实你并不感到寒冷,你只是在害怕,你并不害怕我,而是害怕这个残酷的世界。”

林凤歌一语中的,直击灵魂。

雷怡渐渐地抬起了臻首,直视着林凤歌,“你的话,不就是想告诉我这个世界很残酷的吗?对于父亲的决定,我感到理解,你也不必为他开脱。”

“不不不不!”

林凤歌连忙摇头,赶紧否认,耸了耸肩接着说道:“我并没有为他开脱,我也没有说过这个世界很残酷,只是说……这个世界显得很真实。”

“你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吗?”

“美好?”

雷怡头一低,在仔细的想着这个问题。

美好吗?

雷怡想了想,发现……好像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为害怕饿肚子而发过愁。

因为父亲是城主的缘故,在她很小的时候,身边就有一大帮人阿谀奉承她。

她就像是一个小公主一样,无忧无虑的,没有任何的烦恼。

这样一想,雷怡不禁点点头。

这个世界好像……是挺美好的……

……

……

林凤歌也没等她回答,就自己说道:“有时候,眼睛才是最会骗人的。”

“比如说,用眼睛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对于某些人来说确实美好,但真实的世界,却从来不是用眼睛就可以看清的。”

林凤歌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来。

“真实的世界,要用心来感悟。就像……世人只看到了帝都的繁华,却从来不会看见……在这座繁华城池底下,苦苦挣扎生存的魂灵。”

“他们才是这座光鲜亮丽的城市,最真实的模样。”

说着,林凤歌背着手,往外面走了几步。

他的脚尖,距离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只有一线之隔。

但因为屋檐的原因,这道阳光注定不会照射到他,除非随着时间,太阳的轨迹发生偏移……

林凤歌低头看着这道光线,缓缓的闭上了眼眸。

“以前,你是睁着眼睛在看着这个世界,从现在起,你要学会闭上眼睛来“看”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不一定美好,也许很残酷,但它绝对真实。”

……

“闭上眼睛看世界?”

雷怡口中小声的念叨了一句,竟然真的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真实的世界?

突然,一旁的林凤歌猛地睁开眼睛,两手向上举起,越过头顶。

那样子像是要接住什么东西一样。

“世界很残酷!”

“但这就是秩序,人类社会的秩序!也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林凤歌转身,坐回了位置上。

“人类社会的尔虞我诈,只是整个大自然残酷竞争的一个缩影罢了。”

雷怡:“???”

她这下是彻底懵了,完全的找不到北了。

“举个例子,你知道猴子中的王吗?”

林凤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雷怡:“……”

雷怡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躁动的心,不再多探究什么,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林凤歌,等着他的下文。

“每一个猴群当中,都会有着一个猴王,猴王一般是由公猴担任。”

林凤歌像是一个动物学家一样,轻轻说着。

“一旦成为猴王,它便享有了食物的优先权,交配的优先权,它可以与族群中的任何一只雌猴“嘿嘿”。”

“而那些雌猴,更是求之不得,它们会奉迎猴王,它们都想和猴王生下孩子。”

说到这里,林凤歌顿了顿,问雷怡:“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呼呼呼~”

雷怡胸部起伏不断,不停的长呼吸,深呼吸。

因为她怕一时间忍不住,会把桌上的茶杯砸向林凤歌。

这都什么问题啊,我怎么知道猴子那个是因为什么呀!

雷怡要疯了!

她眼睛冷冷的看林凤歌,如果眼睛可以杀人的话,林凤歌早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因为血统。”

林凤歌笑了笑,无视了雷怡要杀人似的目光。

“能成为猴王,那这只猴子一定是这支猴群当中,身体素质最好的。”

“雌猴一旦生下了猴王的孩子,那这个孩子的身体,也一定要比其他刚出生的孩子要强壮,要健康。”

“只有两个足够优秀的血统,才能够诞生出更加优秀的下一代。在它长大后,它会是下一任猴王的有力竞争者。”

林凤歌继续说着。

其实原先他是想要说基因的,只是怕雷怡不懂,所以才改成了血统。

“所以啊……在这一点上,大家其实都没什么差别,在我们这个世界不也是如此。”

林凤歌靠了靠椅背,“不是有个词叫“门当户对”嘛,呵呵。”

靠在椅子上,舒缓了脖子上的酸痛后,林凤歌对雷怡露出了一个笑脸。

“不过,我们跟猴子还是有所不同的。我们毕竟是人,会有着更加深厚的感情,更加复杂的心思。”

“这也是最简单的,区分人与动物的方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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