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这个行当,诞生于西方,以其独特的交易方式、变幻莫测的拍品,出乎预料的结果,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的关注,拥有了漫长而持久的生命力。然而这种交易方式,进入国内时间并不长,仅仅只是少数富人阶级参与的游戏,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依旧充满着神秘的色彩。
盛崇这次参加的这场珠宝拍卖会便是国内新兴起的一家拍卖行举行的,地点是位于叶城二环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除了新加坡女富豪收藏的珠宝,还有几家珠宝行之前展览过的知名设计师重金打造的独一无二的首饰,在此处拍卖。在拍卖举行之前,拍卖行广发邀请函,宣传进行得十足,因此今日过来的叶城名流很是不少,当然,来的大多数是女人。珠宝拍卖会,自然是这些有钱又有闲的贵妇人们争奇斗艳的绝佳场所。
韦昕彤出示了邀请函之后,便有侍应生领两人进去。两人到达的时候,拍卖会还未开场,盛崇正坐穿着一身烟灰色的西装,交叠双腿坐在沙发上。景烨坐在他旁边,怀里抱着的女人,已经不是段媗上次见到的那一个了。景大少依旧是一副气焰嚣张的样子,见到段媗过来,遥遥的对她一扬下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至于旁边的韦昕彤,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段媗叫了声景哥,然后坐到盛崇身边,韦昕彤坐得离几人远了一点儿,也让人给她端了杯咖啡。
“说起来,老三你不是向来不参合珠宝拍卖会这种场合的吗?今儿兴致这么高?”景烨一直都觉得盛崇活得太过无娶,工作占据了他绝大多数的时间,即便空暇,他也更喜欢看看书,或者跟朋友出去打牌甚至去米兰看SHOW,却对女人不怎么上心。
当初他觉得盛崇简直不可理喻,直到看到段媗,他才觉得盛崇大概不是过得寡味,纯粹是他眼光太高,不肯将就。毕竟,要找一个带得出门、有手腕有本事、有共同语言,还要有一张段媗这个级别的脸的女人,简直太不容易了。不过,景烨却也并不羡慕盛崇。他如果真是找老婆,用不着样样突出聪明漂亮,只要看着可人尝起来可口就行了。段媗这种山窝里飞出来的凤凰不太合他的口味,软乎乎好欺负的大白兔要更好欺负一些。
“那你怎么今儿有兴致过来?”盛崇一挑眉,将问题给扔了回去。
景烨递给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摸了摸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大白兔一号,嘴角滑过一丝邪笑。
时间不等人,两人并没有闲聊太久,拍卖会便开始了。盛崇和景烨进场之后,依旧焦不离孟的坐进了一个半包围结构的包厢,拍卖行仿照西方拍卖会的行事,为前来参加拍卖的贵宾们,留下了一定的私人空间。
包厢内有一张圆桌以及几张宽敞舒适的单人沙发,盛崇和景烨坐在了靠前的位置,段媗坐在后头,旁边正是景烨带过来的大白兔一号。
段媗上一世是拍卖会上的常客,她没什么朋友,购物就成了唯一的消遣。而这一世,她忙着赚钱忙着工作,竟然还没有踏足过这样的场合,如今再次见到展台上那些名贵奢华的珠宝,多少有些心生向往。
盛崇在讨美人欢心的时候,是从来不计较金钱的。又或者说,在他愿意的时候,他是不在意钱这个问题的。如果他不愿意,那就另当别论了。
“喜欢吗?”盛崇凑到段媗耳边,只等着她点头便准备举牌子。
段媗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盛崇唇角挂着一抹笑,也没管景烨调侃的眼神,直接举了牌子。
在下头的拍卖台上,正在拍卖的是一挂底价为一百万的蓝宝项链。简约复古的设计,镶嵌在项链中的那颗蓝色宝石熠熠生辉,闪烁着名贵的光泽,吸引了不少贵妇名媛的目光。
每次提价为十万,不一会儿价格就翻了一番,被抬到了两百万。
价格突破两百万之后,叫价就慢了下来,十万十万的往上增长。
盛崇看了段媗一眼,朝她挑挑眉,加入了抬价大军。
“两百三十万。”他出声道。
“两百四十万。”很快,就有一道女声压过了盛崇的报价。
盛崇轻轻啧了一声,再次举牌:“两百六十万。”
拍卖会现场沉默了良久,拍卖师在台上再次鼓吹珠宝的昂贵,可是,在场的人谁都不是傻瓜,蓝宝项链的最高价值,也就是二百五十万左右,盛崇的报价,已经超过了项链的本身价值,自然不会再有人跟他抢。
拍卖师在台上举起了小锤,正准备敲下第一次,就在他落锤的那一刹那,盛崇旁边的包厢传来了一道沉稳的男声。
“二百七十万。”
拍卖师脸色一喜,朝众人道:“有一位先生出到了二百七十万,还有更高的吗?”
盛崇眉头一皱,直接举牌:“二百八十万。”
拍卖师还没说话,旁边的包厢又传出了声音,显得极为干脆利落:“二百九十万。”
盛崇眉头一横,道:“三百万。”
两个男人坐在相邻的包厢里,你来我往的争一挂女式珠宝,价格已经远远超过了珠宝本身的价值。两人就像杠上了一样,还在不断抬价,价格飞快的抬升到了三百三十万。
段媗连忙拉了拉盛崇的袖子,直接道:“不要再报价了,这挂珠宝我不要了。”
她虽然喜欢首饰,却也不认为为了争一口气白花花的损失上百万值得。
盛崇回头看着她,脸色风轻云淡:“你不是喜欢么?”
“我是很喜欢,但又不是非它不可。”
段媗好说歹说,才让盛崇放弃了这挂珠宝。盛崇觉得心中憋屈,段媗却在想,不知隔壁包厢里那位多了将近一百万才拍到项链的先生,是不是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由于盛崇没拍到项链,心里多少有些不爽,觉得在她和景烨面前丢了面子,于是便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段媗,等着她下一次对某样东西心动。段媗一方面觉得盛崇这样的心理略有些幼稚,一方面却又明白他面子大过天的秉性,看准了一副报价为八十万的钻石耳环。说实话,那亮瞎眼的款式,她在三十岁之前,大约是只能将之放在保险柜里做收藏了。
这副耳钉,盛崇倒是拍得很顺利,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女人,即便有男人也是陪着女人过来的,眼光都差不多,也没什么抬价,一百二十万就顺利到了手。
盛崇问:“你喜欢造型……比较夸张的首饰吗?”
无论是那挂蓝宝项链,还是这副钻石耳钉,都是非常规款。
段媗点头,而坐在一旁的景烨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我的傻兄弟,她不是喜欢造型夸张的首饰,她只是想为你省点儿钱。
段媗买完东西,整个神经都放松了下来,这才发现旁边的大白兔一号一直看着她。
段媗回望了一眼,却发现大白兔猛的低下了头,脸色略微有些红。
段媗正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大白兔鼓起勇气抬起头,小声问:“那个,请问你是段媗吗?”
“哈?”段媗眨了眨眼睛,有点儿明白过来了,点点头:“你是我的书迷吗?”
大白兔飞快的点了几下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段媗:“没想到真的是你,你真人比封面上还好看,你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段媗爽快的点头,此时男人们也被她们的对话吸引到,景烨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大白兔找段媗签名的行为,多少让他觉得有点儿丢人。
盛崇倒没觉得有什么可得意的,只是默默的注意着拍卖台上的情形。等到终于轮到钻石之泪被拍卖的时候,盛崇稍微坐直了身体,他对这颗裸钻势在必得。
不过却并不紧张,一颗裸钻而已,应该也不会有很多人跟他争。
而在盛崇隔壁的那个包厢里,那个刚刚以三百五十万的高价,从盛崇手中抢走了蓝宝项链的男人,也盯紧了用天鹅绒锦缎包裹着的那个托盘,上头那枚半个指甲盖大小的泪滴状钻石正在闪闪发光。
拍卖师用充满煽动性的语言来对这颗泪滴状的钻石的成色和切割进行介绍,试图打动在场的那些贵妇小姐们,让她们挥舞着大把的钞票,将这颗。裸。钻高价拍下。可惜,对它感兴趣的人并不多。比起已经成型的华美首饰,一颗。裸。钻的吸引力确实不怎么大。
拍卖师见现场情况已呈定局,便直接宣布了开拍:“钻石之泪的底价为三百万,每次提价最低标准为十万,拍卖开始。”
盛崇一开始并没有出声,他想先看看情况,十分不凑巧,他隔壁那位黑西装先生,恰好也是这么想的。于是,拍卖会现场一片沉默,良久才有一道慵懒的女声响起:“三百一十万。”
然后,会场又是一片长长的沉默,就在所有人以为,这颗漂亮又昂贵的。裸。钻,就要十分荒唐的以超过底价十万块的价格被拍走的时候,盛崇隔壁的那个包厢有动静了。
“三百二十万。”
盛崇一听到这个声音,便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爽,举牌报价:“三百三十万。”
他刚刚举起牌子,段媗的眼角就跳了一下。她上一世没有和盛崇一起参加这个拍卖会,重生前看到的世界之书的情节,也被她忘记了大半。毕竟,此刻距离那时候,已经将近五年了。如今的发展在很多方面,都已经和上一世有所不同,自从意识到命运是在不断被改变的时候,段媗就不再刻意的去回忆书中的情节了。如果命运是可以被改变的,那知道未来还不如知道未来,因为所谓的已知的未来,不会给人任何的帮助,只会让人陷入盲目。
就在段媗发呆的那一瞬间,隔壁包厢又开始报价了:“三百四十万。”
盛崇微微的耸着嘴角,脸色略显阴沉:“三百五十万。”
就这样,两人隔着一道薄薄的墙壁,将价格一路从三百一十万抬到了四百万。
在场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人明显是杠上了。
就在隔壁报价四百一十万之后,景烨按住了盛崇将要举牌的手,轻声问他:“有这个必要吗?”
盛崇从来都不是赌气扔钱儿玩的人,应该说盛家所有人,都对金钱保有一颗基本的敬畏之心。
盛崇并不是赌气,他有不得不拿下这颗钻石的理由。于是,他轻轻将景烨的手抚开:“四百二十万。”
景烨轻轻的啧了一声,然后将自己在一旁等待的秘书叫了过来,轻声吩咐了他几句。在他看来,这样无谓的抬价根本没有必要,生意人,就是什么事情都能商量着来的人,何必平白无故让拍卖行赚了钱呢?
景烨的秘书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向来都是很踏实很知进退的,听到老板的吩咐之后,他立马快步下了楼,在大堂经理处打听到了隔壁包厢的男人的身份。
“顾重锦。”
景烨轻轻叹了一口气,感觉不太好处理,又看了盛崇一眼:“一颗。裸。钻而已,你就非它不可?”
段媗看着不依不饶的盛崇,也觉得有些陌名,跟着劝说道:“何必为了一颗可有可无的钻石白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呢?”
盛崇沉着脸,他是不可能对他们说出其间实情的,只能装成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敲着沙发的扶手:“我又不差这点钱。”
他这话一出口,谁都觉得他是在和隔壁包厢里的那位顾先生抬杠。段媗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若非是因为她看中了那挂蓝宝项链,盛崇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和人结下梁子。
段媗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也不再去劝说盛崇,她很清楚,劝也没用,反而只会让他觉得丢面子。
于是,这颗钻石就这么被抬到了六百万的高价。
此时拍卖场中已经有了嘈杂的议论声,一颗钻石的价格被抬高至原本价格的一倍,要是在场的人还看不出两人是在抬杠,那就是傻子了。倒是拍卖行的老板很高兴,商品最后成交的价格越高,拍卖行的提成就越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自然是希望价格越高越好的。
就在现场情况僵持的时候,盛崇这个包厢的门被敲响了。
段媗抿了抿唇,站起身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个面容俊美,年纪与盛崇相仿的年轻人。
“你好,我是顾繁锦,我找盛先生。”
段媗让开了门,盛崇与顾繁锦四目相对,他此刻的脸色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状态,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顾繁锦和顾重锦长相很有些相似,然而见过这两人的人,却绝不会将这兄弟两弄混。
“顾先生这个时候过来,不知有何贵干?”盛崇眉眼间略有些不耐,一手放在沙发的扶手上轻轻的敲着,食指上的蓝宝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名贵的光泽。
“盛少何必明知故问?”顾繁锦脸上带着微笑,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我自然是替我哥来当说客的。”
“这颗钻石之泪,对我大哥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君子有成人之美,还希望盛三少可以割爱。”顾繁锦见盛崇准备开口赶人,连忙开出了自己的条件:“刚刚那挂蓝宝项链,我愿意以拍卖价的半价转让给三少,聊表心意。”
“别白费心思了。”盛崇唇角带着一抹冷笑,在应付顾繁锦的同时,还不忘记间或抽空关注下头的拍卖台,举牌喊道:“六百五十万。”
等到拍卖师再次敲响第三次响锤之前,隔壁包厢里传来了顾重锦波澜不惊的声音:“六百六十万。”
顾繁锦脸上的表情略有些急迫,却还是保持了世家的风度:“盛少也很清楚,你和我个这样僵持下去,得利的不过是拍卖行而已。况且,您身边这位小姐,比起一颗。裸。钻,恐怕也会更喜欢刚才那挂蓝宝项链吧。”
盛崇眉头一抖,看了段媗一眼。
段媗抿了抿唇,她其实两个都无所谓,但是放任盛崇浪费几百万赌这口气,显然是没有必要。
于是,她轻轻的点头,对认真看着她的男人说:“我比较想要那挂蓝宝项链,。裸。钻的话,为什么要执着于一颗泪滴形状的呢?”
段媗以为盛崇仅仅只是在和隔壁包厢的顾重锦斗气,而盛崇却真以为段媗是想要那挂蓝宝石项链。如果这一次拒绝了顾重锦的要求,这挂蓝宝石项链恐怕永远都搞不到手了。任务确实很重要,可是段媗的意愿他也不愿意忽略。
盛崇陷入了两难之中,任务失败的惩罚并不算太严重,失明一天而已。段媗今天晚上八点的飞机,他送走她以后,还能稍作准备,然后从容应付明天。至于公司那边,大可以请假,然后把事情推给韦昕彤,偶尔一天问题也不大。可是,如果真的就发生了那个万一呢?
“盛崇……”段媗勾了勾盛崇的小臂,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不太好意思撒娇,却依旧用可怜巴巴的眼光看着他。
因为就在刚才,她突然想起盛崇在那本书里,后期回到叶城之后,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顾重锦。两人的结怨,似乎就是从一次拍卖会开始的,只不过那应该是盛崇三十多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她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
如果这次的退让,可以让盛崇日后少一个劲敌,段媗觉得很值得。
“你真的想要?”盛崇咽了口口水,手掌略有些紧张的握成拳状。
段媗点头。
【不行!】
盛崇皱着眉头,对段媗道:“你刚刚说什么?”
段媗略微错愕的看着他,柔声道:“我说我想要。”
【完成任务,否则将遭遇惩罚!】
盛崇眉头猛的跳了一下,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个声音来自于他脑海深处,和段媗的声音有些相似,所以他刚刚才会弄混。而这个来自他脑海深处的声音,似乎除了系统,不可能再有第二种可能性。
【完成任务,否则将遭遇惩罚!】
一面是系统的逼迫,一面是段媗的请求,盛崇握着段媗的手,咬了咬牙,心一横,将拍卖举牌的牌子放到了一边。
顾繁锦脸上露出笑容,他对盛崇道:“我和我哥,承盛少的情,蓝宝项链在拍卖会之后随时可以进行交接。”
盛崇点点头,见段媗脸上露出笑容,嘴角划过一丝苦涩,听到脑海中系统响起的警报,他心中是一片冰凉的冷意,第一次对这个所谓的系统真情实意的产生了一种厌恶。
如果系统的任务,和他的自我意识相违背,他却还是不得不去完成,那这个所谓的系统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任由系统来掌控他的人生,那他还算是一个具有完整自我意识的人吗?还不如说他仅仅只是一具供系统使用的躯体。
盛崇脸上面无表情,一直到拍卖会结束,都有些心不在焉。
韦昕彤去了拍卖会后台验货,盛崇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段媗坐在他身边,以为他是因为拍卖会上的事情,而心生不快。
景烨在后台付款提货之后,当场将珠宝送给了他身边那位大白兔小姐,然后扬长而去。而盛崇这边,手续则更为繁琐。顾重锦签字拿下蓝宝项链,在验证了珠宝真假之后,让人当场起草合同,以拍卖价的一半转让人盛崇,再由盛崇转移到段媗名下。于是,这副实际价值大约为两百五十万的蓝宝项链以及那副一百二十万拿下的钻石耳坠,就成为了段媗的合法财产。
盛崇整个过程中都兴趣缺缺,让原本略有些高兴的段媗,都没了好心情。晚餐的时候,两人一同吃了海鲜大餐,盛崇虽然心中忐忑,却依旧尽量提起精神和段媗说话。他并不是因为她而感到不快,更不希望在两人离别的前夕因此而影响了心情。毕竟,下次见面很有可能又是一个月之后了。
然而,真正的高兴和强打起精神,到底是不一样的。敏锐如段媗,自然不会看不出其中的差别。正在她犹豫的时候,包雨诗给她打了一通电话。盛崇去上洗手间了,她接听了电话。
包雨诗道:“段总,明天咱们不是约了兑泽文化出版社社的社长吃饭么,刚刚他秘书打电话过来,饭局被临时取消了,希望咱们能另外安排一个时间。”
段媗先是皱了下眉头,随即便舒展开来,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她之所以要今晚回去,就是因为明天有饭局。如今饭局被取消了,她正好可以晚一天回去。盛崇还因为拍卖会的事情在闹别扭,她希望能多陪陪他。
“那你看看行程,方便安排在哪一天就直接安排吧,我记得这个星期周三似乎没什么事。”段媗道。
包雨诗干脆的应了,又问道:“那段总,您今晚还回来吗?”
段媗道:“我明晚八点回来,你帮我上网去买下飞机票。”
盛崇上完洗手间回来吃饭的时候,见段媗一脸明显的喜色,心中不由觉得好笑。大概女人就没有不喜欢珠宝的吧?失明一天,换她开心展颜,也不算亏了。
两人吃完饭便已经是将近七点,盛崇看了看腕表,道:“上车吧,我送你去机场。”
他心中有事,对段媗又不加防备,言行之中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些焦躁的痕迹。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段媗勾着盛崇的小臂,头倚在他肩膀上。
盛崇问:“什么?”
“我今晚不回去了,明天的行程取消了,明晚八点再走。”段媗笑嘻嘻的说。
盛崇:!
段媗原以为盛崇听到这个消息,不说十分惊喜,至少也得表示一下欢迎她留下来吧,然而眼前的男人满脸惊诧,与其说事喜大于惊,倒不如说惊大于喜。
天知道盛崇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已经不好了。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今晚趁段媗走后,他准备一下明天的必备用品,就在卧室里睡一天的觉了。谁知道,段媗竟然不走了?如果她明晚八点的飞机,那他要怎么解释,明天他一整天莫名失明这件事?
盛崇情急之下,竟然脱口而出:“要不你还是按照原定航班回去吧?”
段媗皱着眉:“为什么?我留下来陪你不好吗?”
盛崇:……
盛崇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强笑道:“怎么会,我是怕你回去太晚,之后加班忙不过来。”
“真的吗?”段媗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千真万确。”盛崇内心深处的泪已经汇聚成了西湖,脸上却还保持着风轻云淡,牵着段媗的手:“那咱们就直接回去吧。”
盛崇坐在车上,心里犹如狂风大作,凌乱得像是一只飘舞在空中的不可降解的塑料袋。当他一路上有惊无险的将车子开到了公寓楼下,心里又慢慢的平定了下来。
离今晚十二点还有四个小时,他要在这四个小时里,安排好明天的工作,告诉韦昕彤他明天不上班。除此之外,他还得安顿好段媗。在今晚十二点以前,他得让自己合理的消失,但是哪怕他是要紧急出差,也不可能紧急到就急着这么四个小时就要走,说不定段媗还会送他去飞机场。所以,他得在十一点之前,让段媗睡着了,然后自己出门买好饮用水和明天一天的食物,然后给她留条子,让她以为他是一大早出差的。
盛崇心里有了计划,便从容不迫的带着段媗进门,然后趁着段媗卸妆的功夫,鸡飞狗跳在家庭医药箱里找安眠药。好不容易找到来了药,他赶忙到厨房,稽菜刀将白色的小药丸给磨成粉末状,然后倒了杯水。为了避免段媗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他又往水里加了些蜂蜜,确保万无一失。
盛崇将水放在橱柜里,然后上楼催促段媗洗澡,结果一进门他就惊呆了。
段媗穿着性感的黑色丝袜,上头是一件黑色的丝绸睡裙,恰到好处遮到了大腿以上的位置,若隐若现的露出性感的丁字裤。
盛崇只感觉一腔热血轰的一下往身下涌,段媗本来就容颜娇艳,前凸后翘,穿着性感内衣,简直就是勾人的尤物。
段媗随手一撩头发,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笑,踩着黑色的绑带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向她的男人。
她攀着他的脖子,手指划过他的颈侧,隔着衬衫在他的小腹上来回抚摸。她身上带着玫瑰花的香味,气吐如兰,轻声笑道:“不解风情的盛先生,你怎么还愣着呢?”
盛崇只感觉自己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线,轰的一声就被怀里的尤物给烧了个干净。他一把将人抱起来,压在了墙上……
女人娇媚的声音在春意盎然的室内回荡,等到盛崇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段媗尤自还不满足,勾着他的脖子不肯睡觉。盛崇内心哀叹一声美色误人,不得不又再满足了她一次。为她清理了身体之后,段媗总算是昏昏沉沉的了,于是盛崇狠狠心,赶快下楼把他那杯掺了安眠药的水给端上楼。
他一手扶着美人肩,略有些急迫的哄她:“乖,喝杯水再睡。”
段媗皱着眉头,她现在困得很。好不容易犒劳完盛三少,她感觉胳臂腿都十分的疲惫,过度满足之后,她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做。
盛崇急急忙忙给段媗喂了几口水,见她已经睡熟了,便将水放在了一边,自己轻手轻脚的去衣帽间里换衣服。由于十二点之后,他就看不见了,更不可能给人发信息或者打电话,他只好随手扯了张纸,给段媗留了条子:
【今早要出差,见你睡得正想便没叫你,爱你,下次我去江城找你,乖。】
落款盛崇。
盛崇换完衣服之后,看了下表,发现已经是十点半了。
他连澡都没洗,身下还带着段媗的味道,换了衣服,拿上手机和钱包就急急忙忙往外头走。
段媗此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头脑一阵昏沉,又觉得有些口渴。她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去床头柜上端那杯水,结果手一抖,水全泼床上了。
段媗:……
段媗觉得自己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水洒在床上了,她也懒得管,于是,她换了一个边睡,正好看到了盛崇压在床头柜上的纸条。
【今早要出差,见你睡得正想便没叫你,爱你,下次我去江城找你,乖。】
段媗瞬间清醒过来,毫不意外的发现房间里没人,盛崇也没在洗浴室里洗澡。这个时候,楼下的大门发出了十分轻微的响声。段媗脑袋里的瞌睡全飞了,披着睡袍踩着拖鞋匆匆下楼,毫不意外的发现盛崇几年进门的时候脱在门口的皮鞋不见了。紧接着,她在屋子里翻找了一下,盛崇的手机和钱包都不再,明显是有所准备的出门。
段媗的心瞬间就扯紧了,想起陆宏康出轨的事情,她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她就在这里,两人刚刚还在大床上抵死缠绵,蚕丝被上的温度甚至读还未消退,他就要大半夜的出去见别的女人吗?
段媗抿了抿唇,飞快的随便往自己身上套了件衣服,紧跟着出了门。
------题外话------
那啥,这一章重点太多,我就不一一分解了。
明早一场大戏,十点不见不散,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