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媗这头在和盛崇讨论今天白天的事情,景烨这头,也没忘记问楚诗诗情况。
楚诗诗其实并不是坏心眼儿的女孩子,她的柔弱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实的。景烨这样天生的霸王一样的任务,偏偏爱上了一朵柔弱的白色小花,也不得不说是一物降一物。
晚上景烨应酬完回家,累得不行,临睡之前问楚诗诗:“诗诗,今天白天怎么样?”
这个怎么样,当然值得就是白天和段媗的相处情况了。虽然他就是喜欢楚诗诗这一款的,但是偶尔也会觉得要操太多的心,不过如今他还在兴头上,自然是累也甜蜜着。
“段小姐人很好。”楚诗诗说。
“然后呢?”景烨问。
“但是我觉得她好像不太喜欢我。”楚诗诗对别人的感觉还是比较敏锐的,段媗对她很客气,也尽力照顾她,却并不亲近,跟她对柏雅迪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楚诗诗并没有想到两人认识时间长久的问题,只觉得段媗不太喜欢她。
“认识的时间还不久,你不要着急。”景烨安慰道:“实在处不来就算了,也不用委屈自己。不过,我倒是觉得段媗是个心眼儿比较正的女人,加上我和盛崇的关系,她多少会照顾你几分。”
楚诗诗乖乖点头,景烨摸了摸她的脸,又说:“她是个长袖善舞的人,明天我拜托她多帮衬你一些。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如果真的有人难为你,你不要硬碰硬,回来告诉我,我来出面,知道了吗?”
楚诗诗靠在景烨怀里,轻声问:“我是不是很没用,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景烨耐着性子哄她:“没关系,接触得多了就好了,你之前没有接触过这些,现在突然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紧张是难免的。”
景烨此时不禁开始佩服盛崇的未雨绸缪了,段媗一样是小门小户的出身,自己在商场上摸爬打滚个几年,什么都学出来了,这个时候再到叶城,至少人际关系上,不会应付不来。不过,这也得看天分,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叶城早八点
盛崇睁开眼睛,从枕头旁边摸到了自己的手表,看了眼时间。他生物钟很准,几乎不需要闹钟,到点儿自己自然就醒来了。
段媗睡得正熟,如今她到他这边来,都像是将这两天时间当成了一个月之中难得的休假。拼命忙完二十七八天,就只为了换得这两天的宁静。盛崇不忍心打搅她,轻手轻脚的起床,塞了个枕头在段媗怀里,自己去洗浴室洗漱。
上午九点,盛崇准时到了公司。在公司门口运气不太好的遇到了盛瀚,兄弟俩虽然私底下谁都不服谁,但是在公众面前,还是一团和气的。
盛崇笑着跟盛瀚打招呼:“大哥,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还有点儿上火,是不是最近工作难度比较大啊?”
怪不得盛崇调侃,年过三十的圣翰,嘴角竟然难得的爆起了一颗痘痘,显然是心头火起。至于原因么,自然就是因为聂清菱了。
盛淳博这次是老鸟发骚,铁了心要将聂清菱给娶进门。若只是娶个女人进门,盛瀚或许都无所谓。然而盛瀚这头的情况和盛崇差不多,聂清菱虽然不是小三插足,然而却也是跟了盛淳博将近二十年,生了一子一女。如今算是终究得偿夙愿,让盛淳博娶她进门。两人的婚期就定在了下个月十八号,就因为这件事,一向沉默的盛楠头回跟父亲发了飙。盛楠的婚期定在了八月份,老子结婚才两个月,儿子就结婚,这名声说出去确实不好听。
若是盛淳博只准备低调的领个证摆个酒,盛瀚盛楠两人还不见得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主要是聂清菱这次一朝翻身,春风得意,一定要盛淳博举办盛大的婚礼,将她明媒正娶的迎进门。盛老爷子出面都没能将这件事压下来,盛瀚为此难免暴躁。
盛瀚是个相当有忍耐力的男人,说得直接一点儿,就是和盛崇一样的不装逼会死星人,哪怕心里气得要吐血,表面上还是要维持风度。然而,这次他显然是不想忍了。
盛瀚道:“我的工作就不牢三弟你费心了,倒是你,可得注意一点儿身体,别太纵情声色,以免二叔看不惯。”
盛崇眉头跳了一下,他一个月就吃这么几顿饱饭,难不成还得省着吃不成?再说,盛瀚这么个家中红旗屹立不倒,外头彩旗四处飘飘的,有什么资格说他?
“大哥,不是做弟弟的多事,实在是不得不劝你一句。既然已经结婚了,那就收收心。都是这么过来的,何必让自己的子孙,继续走自己的老路?”盛崇这话乍一听,没头没脑的,仔细一琢磨,就让盛瀚黑了脸。
盛瀚结婚四年,年纪已过三十,但是一直没有孩子。他确实在外头花花,但是却从来没有要弄出私生子女的打算。他和盛崇一样,都受够了这点儿事的恶心,哪怕和妻子感情已经算不上太好,他也是心疼孩子的。说来也奇怪,他在外头的女人,偶尔沾些雨露,都怀过孩子,当然,都被他警告着去打了胎。唯有自家的老婆,无论如何就是没有子女缘分。
既然外头的女人能怀,那就足以证明他是没问题的,那唯一的问题,就只能出在顾娉婷身上。盛瀚如今倒是有心让妻子去医院里检查,只不过如今他和顾娉婷的关系已经比较敏感了,轻易不敢提及这么大的问题。更何况,如果真的是顾娉婷的问题,那……
盛瀚心思千回百转,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有心情反唇相讥:“老三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可千万别想进门的没进门,不想进门的,拖着一串儿拖油瓶进来了,那咱们家可就真是有热闹瞧了。”
盛瀚说完,恰好电梯也到了,他先一步踏出电梯,将盛崇还没说完的话,都留在了电梯里。聂清菱要进门,他确实觉得很糟心,但是想一想盛崇,他又觉得心里好过了不少。
自己亲妈远在欧洲不闻不问,娘舅家也不景气,更没法儿给他撑腰,喜欢的女人出身普通,就算如今有了几两本事,却也没办法和顾家这样的硬骨头比,至于亲爹这头,那简直是活着和死了一样。元静淑要真是踩着韦若秀的肩膀进了盛家的大门,下头的盛泽不仅得父亲的宠爱,更只比他小个两三岁,要再有一门背景强势的婚事,那可真是有得斗了。
盛崇一大早上进公司就憋了一肚子的气,上午将好几个策划案批回去重写之后,他才记起来要给段媗打电话。
段媗这一觉睡得极好,一直睡到中午十一点才醒,刚醒来就接了盛崇的电话。
“恩,我起来了,下午的寿宴在几点?我提前准备一下。”段媗一边抓头发一边往楼下走。
“下午五点,我过来接你。”盛崇提醒道:“我给你准备了不太隆重的小礼服,放在衣柜里了,你试一下看是不是合身?”
顿了顿他又道:“应该是合身的,每一寸我都亲手量过呢。”
段媗:……这个随时不忘记调侃人的臭流氓,当初那个绅士风度的盛三少难道被羊驼给吃掉了吗?
段媗挂了电话,下楼吃了个早餐,顺便给钟点工开了下门。盛崇如今没请家政,只让钟点工每个星期来打扫几次卫生。
段媗将钟点工送出去之后,才上楼试衣服,约莫是中午吃得有点儿多,衣服有点挤,段媗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塞进裙子里,对着镜子打量。盛崇的品味一向都很好,更是紧跟时尚潮流,段媗换了裙子,然后开始化妆。最后,她将胸口的那条项链摘下,放在了桌子上,换上了盛崇之前送她的那挂蓝宝项链。
等到下午四点半的时候,盛崇给了她电话,段媗便准备出门了。
要说,男人就是比女人要事少,西装几乎可以应付所有的场合,更不需要化妆。盛崇是个讲究的男人,虽然他从来不会和那些有职业要求的男明星一样擦粉画眉,但是护肤品却一点儿都不少。段媗热衷于给他买各种各昂贵的男士护肤品,甚至强迫他贴面膜,盛三少心情好的时候还是会给面子的。除此之外,不仅是女人怕老,男人也是怕老的,盛崇只要稍微想一想,十多年之后,段媗还是一副不老妖怪的样子,而他自己已经满脸沧桑得跟她爹一样,就觉得要掉一身的鸡皮疙瘩。
段媗踩着细细的绑带高跟鞋下楼,身材窈窕,妆容精致。盛崇为她拉开了车门,谢永飞在前头开车。
谢永飞如今在盛崇身边也已经有好几年了,很多场合都是他陪着盛崇出席,特别是饭局,带他比带韦昕彤更管用,男人与男人之间,总是比男人和女人,更玩得开的。
段媗坐进车里,端正的挺着腰,小心翼翼的坐着。
盛崇见她撑得难受,对她说:“怎么了?裙子紧了吗?”
段媗哭丧着脸:“我最近好像长胖了,腰都粗了一圈,真的要开始减肥了。”
盛崇在她腰上摸了一把,安慰道:“哪有,可能是这个裙子的版型比较小,下次咱们不买这个牌子的衣服了,换一个牌子,就不小了。”
段媗问:“我真的没长胖吗?”
盛崇很无辜的摇头,那表情简直可以去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段媗将信将疑,在前头开车的谢永飞差点儿没笑出来。盛崇明显就是在哄她,男人的鬼话,也只有这些沉浸在花言巧语中的女人们,才会相信了。
景家这次的寿宴,排场显然很是不小。在叶城的四季锦绣楼包下了一楼和二楼,景烨和他弟弟景桦都在门口迎接宾客,旁边还站着几个景家旁系的子弟,一副热热闹闹的场面。然而,如果段媗对叶城的情况更加了解,就会发现,绝大部分人在进门的时候,都是景烨在握手接待的。景父的老友自然知道谁才是景家的接班人,而年轻已被,大都是景烨的死党好友,自然是由他接待。
盛崇带着段媗进去的时候,受到了景烨的热烈欢迎。
“老三,你可算是过来了。”景烨抓这盛崇的手,装模作样的摇了两下,又对段媗说:“诗诗年纪小,不懂事,今天也要拜托段媗你多多照看了。”
虽然昨天楚诗诗和他说了一大通,但是景烨还是没有改变自己最初的想法。一来是他现在也找不到更加合适的人选去照顾楚诗诗,其次,他也相信段媗不是心思不正的人。
段媗虽然不太乐意,但是也并没有拒绝。
其实在段媗看来,要和楚诗诗这样的人相处很难。哪怕是在上辈子,有人向她提出善意,她还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而楚诗诗显得太被动,像是一团棉花,没什么回应。
段媗挽着盛崇的小臂进门,一进门就发现盛崇身体绷了一下,她顺着盛崇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个看面像五十出头的男人,身边跟着一个气质典雅的贵妇人。段媗打量了一下,认出来那个贵妇人赫然是之前盛崇与她提过的聂清菱。
聂清菱也是四十多的人了,却保养得非常好,看上去不过是三十出头的样子。
那她身边的那人,大概就是盛淳博了。不怪她之前没有认出来,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除了盛琪,她见到其他盛家人的次数简直是屈指可数。聂清菱是经常在电视上出现的人物,她反而还比较熟悉。
盛崇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盛瀚和顾娉婷竟然也在,顿时皱起了眉头。顾娉婷的性格并不好,前阵子据说还与聂清菱闹了起来,他如今只希望这两个女人千万不要在别人的寿宴上闹出笑话。毕竟大家都姓盛,丢的是同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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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二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