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段小姐成为盛太太,这对于段媗来说,是一个不太轻松的转变。
虽然她曾经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但是当时她结婚之后,就被盛崇跟金丝雀似得养在家里,其实与婚前的区别也不太大。
直到如今,重来一次,段媗才真正开始学习,如何在一个大家族里,为人妻为人媳。
当然,她还算幸运,因为至少盛崇无条件站在她这一边,虽然这家伙自从度完蜜月之后,出差的次数就变得有些多了起来,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
两人如今住在市三环的一幢独栋别墅里头,能在寸土寸金的叶城里扒拉出这么一块幽雅清静的地儿盖别墅,盛崇也算是颇费了一些功夫。别墅是独栋的,不比段媗在江城置办的那幢连体别墅大,价值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初两人的婚礼,很是引起了一番轰动。
婚礼规格其实算不上太出格,跟盛瀚、盛楠当初结婚时的排场差不多。然而,段媗的知名度可比顾娉婷和师雪宴要高多了,因此结婚当天,便上了头条,很是引起了一番关注。
两人在美国拉斯维加斯度蜜月,很是享受了一番肆无忌惮的时光。等到回来之后,各自的工作都已经堆满了案头。盛崇去了新加坡出差,段媗的生活重心则全部放到了工作上。
到如今,她已经将工作当成了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虽然在很多时候,都会觉得辛苦,会觉得累。然而,正是在这样的辛苦中,她才能体会到自己的价值。
通过工作积累的财富,能让她在爱情面前变得不再卑微,虽然,这种天真的幻想,在日后被盛崇亲手摔了个粉碎。但是,至少从目前来看,她信心满满,斗志昂扬。
下班之后,段媗去机场接人。
盛崇出差大半个月,今天回来。
盛崇从机场里头出来,就开始四处找段媗的座驾。谢永飞提着行李箱跟在自家老板身后,眼尖的看到了段媗的那台白色车子,远远的指给盛崇看。
盛崇唇角带笑,快步走过去,显然是一副心情舒畅的模样。能在辛苦工作之后,第一时间看到老婆,给人的感觉确实很是很熨帖的。
“回来了。”段媗下了车,盛崇忍不住上前搂了她一把。
秘书和司机都在,段媗脸色有些红,反倒是盛崇没有丝毫羞怯的模样。自从婚后,他在外头倒是更加放得开了。虽然不会刻意的亲热,但是也不会顾及别人的目光。
一行人上了车,盛崇和段媗坐在后座,谢永飞和司机坐在前头。
盛崇这次去新加坡,给段媗带了礼物,就放在他口袋里头。他张了张嘴,还是准备等到回家再跟段媗说。
好不容易到了家,盛崇却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谢永飞看着这架势,将行李箱一放,连被茶水都没喝,就脚下生风的走了。
他出门的时候,司机正好还等在外头,见他出来,连忙迎上去。谢永飞如今是盛崇面前的红人,在盛崇身边工作服务的,就没有不知道他谢永飞的。
那司机本来已经准备走了,想着以谢永飞的分量,怎么着也能被留下来吃顿晚饭。毕竟,这时候都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正好是饭点儿的时候。
不想,谢永飞马不停蹄的就出了门,倒是让司机心里颇为诧异。同时又觉得心酸,要说这些有钱人啊,就是不把人当人看,辛辛苦苦给他们做牛做马,到头来连杯茶都喝不上。
谢永飞对这样的视线视若无睹,要不然这世上怎么就有人永远也混不到老板身边成为亲信呢?当秘书,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识相。老板出差大半个月回来,第一件事回家,难道是专门回家招待你的吗?这种时候还不闪人,那才是碍手碍脚。
而在屋子里头,盛崇等到谢永飞出去了,才脱掉穿在身上有些热的西装。段媗在厨房里,偶尔传来杯盘碰撞的声音。
盛崇扯松了领带,唇角带着一抹不正经的笑,推开了厨房的拉门,从后头搂着穿围裙的段媗。
段媗手里还拿着平底锅,她早就准备好了食材,不过此时要稍微加热一下才能上桌。
“别闹,待会儿就吃饭了。”
盛崇埋头在她颈间,段媗略有些慌忙的挡着他,无名指上的铂金婚戒在他眼前一晃而过。
“老婆,我现在另外一个地方比较饿。”盛崇将人缠得越发紧了,甚至伸手去将火给关掉,将人压在流理台上。
“等到晚上再……”
段媗的话被隐没在唇齿之间,唇间残留的淡粉色唇彩被啃得干干净净,只有暧昧的声音,在弥漫着菜香的厨房里慢慢升腾而起。
“去卧室……”段媗喘着气,白皙的脸庞带上了一抹娇俏的粉色,盈盈如水的眸子盯着眼前的男人。
盛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俊美的脸在夕阳的余晖下,性感得发邪。他将修满暗纹的湛蓝色领带扯了下来,扔到一边,神态间满是跃跃欲试。
他握住了段媗的腰,手慢慢滑向她背后,声音略有些低哑:“已经等不了了。”
段媗看着他,傻傻的问:“等不了什么?”
盛崇的头越凑越近:“等不了去卧室了。”
——
欧式风格的房间内,硕大的床微微颤动。繁复的黑色床头栏杆上,一双白皙的手紧紧握着。片刻之后,一只修长的、骨接分明的大手,顺着她的手腕爬了上来,用温柔却不容质疑的力道,将那只白皙的手握紧,慢慢抽回来,像是一只强健而有力的豹子,固执又强势的将企图潜逃的猎物,拖回自己的领地。
厚重的窗帘遮盖着房内的迷蒙春色,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房内的手机忽而叫个不停,却没有人有心神顾及。
盛崇眉头皱着,脸色有些红,浓郁的发间有着一层薄汗。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总算是散了,喘了一口气,沉重的身体压在段媗身上,眉眼间还带着浓郁的春色。
段媗几乎被他折腾得奄奄一息,自从一年多以前,他骨折痊愈之后,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加大了自己健身的力道。如今,刚刚过完三十岁生日的盛三少,身材比毛头小伙子的时候,更加有看头,漂亮的腹肌一块一块整齐的码在小腹上,劲瘦的窄腰,像是动力十足的小马达。
就在盛崇休息够了,蠢蠢欲动的准备开始延时赛的时候,段媗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他远了一点儿:“电话,刚刚你没接电话。”
床是加大号的SIZE,倒是方便两人滚来滚去,盛崇撑起半边身体,打量了段媗一眼,翻身伸长了手臂去拿手机。
视线的旁光看到段媗裹着薄被,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凉凉道:“你可别放心得太早,该给你的公粮,我都给你留着了,迟早要给你。”
段媗脸上挂着面条宽的眼泪:她一点都不介意五姑娘帮她分担一点儿……
不过,以盛崇的习性,她就躺在旁边,他才不是委屈自己。
盛崇摊着身子,靠在床头翻手机,段媗将空调打开,刚刚进房门别的都没顾得上,直接倒在床上了。房间里的温度迅速降低,段媗将被子往盛崇身上盖了一点儿,结果整个人都被他脱过去,搂进怀里。
盛崇一手搂着老婆,一手翻着通讯记录,给母亲回电话。
韦若秀如今工作清闲了很多,兼之放不下小外孙,在国内呆的时间迅速拉长。想来也好笑,年轻的时候,亲生的儿女眼巴巴的等着她,却都抵挡不住她发展事业的脚步。然而年纪大,却对外孙子宠爱得不得了,就像是要把年轻的时候,缺的那些分量都补回来一样。
盛崇的电话不一会儿就通了:“妈,刚刚电话没听到。”
他迅速解释,韦若秀也没将这放在心上,问道:“你现在在家里吗?”
盛崇道:“刚回家,怎么了?”
韦若秀笑道:“那就好,待会儿我给你们送点儿东西过来,你们在家等我啊。”
盛崇眼角一抽,迅速往自己和段媗身上扫了一眼,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时候是在不好待客,推辞道:“妈,今天都这个时候了,明天我让秘书去我姐那边拿呗。”
韦若秀如今住在盛琪家附近,唐云哲和盛琪白天出去上班的时候,她便过去给女儿带孩子。
“明天不行啊,明天我约了张太喝茶,不会在家里。”韦若秀道:“我现在就给你送过来,反正有司机,方便得很。”
说完,韦若秀就挂了电话。
盛崇和段媗对视一眼,迅速从床上给弹了起来。
刚刚他们从楼下的厨房一路折腾到楼上,衣服全扔在了楼梯和卧室门口。段媗还有点儿腰酸,急急忙忙到浴室里洗澡,盛崇先把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给收拾完了,然后迅速洗了个战斗澡,裹了个浴袍。
段媗比他更麻烦一点儿,还得吹头发,等到小夫妻好不容易折腾完了,楼下已经传来了门响的声音。
韦若秀提着大包小包的进门,见儿子儿媳双双从楼上下来。
“妈,辛苦了,这个时候了,还让你跑一趟。”段媗一路小跑,连忙过去接了韦若秀手中的东西。
那些大包小包还颇有些分量,让她本来就已经深深劳损的腰,又承受了一股压力。
盛崇眼角一跳,三步并作两步去接老婆手上的东西,放到一旁。
韦若秀径自换了鞋子,看到餐厅里,放在桌子上的几盘子菜,念叨道:“天气这么热,吃完了就放到冰箱里。对了,你们不是请了阿姨吗?人呢?怎么都不在?”
段媗一脸尴尬,杀鸡抹脖子的给盛崇使眼色。
盛崇扶着母亲的肩膀,将四处张望的韦若秀带到客厅里:“妈,我们还没吃饭呢。做饭做到一半,你就过来了。”
趁着盛崇跟韦若秀说话的功夫,段媗赶紧往厨房里走,关上了厨房的推拉门,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是已婚夫妻,但是老公刚刚出差回来,饭都没吃,第一件事上楼滚床单,这种事怎么说都有些难以启齿。更别说,还差点儿被婆婆抓个正着。
将难缠的婆婆交给老公对付,段媗平息了一下心跳,开始继续做饭。可惜食材在外头放了这么久,已经不太新鲜了。
段媗专心做饭,外头盛崇将母亲拉到客厅沙发里坐下,脸上也颇有些挂不住。虽然他在段媗面前一向厚脸皮加不要脸,但是并不多代表他在母亲面前,也一样放得开。
韦若秀一开始还在想,怎么饭没做完,却看到儿子和儿媳妇从楼上下来。然后,她脑子里突然转了个弯儿,想起段媗那尴尬的模样,还有两人穿的这衣服,哪里还会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如今这时间也才晚上七点,段媗平日里如果下班早,是五点钟,而盛崇是今天下午五点的飞机。如果不是发生了那档子事儿,两人应该是刚刚吃完饭,衣服还是白天那一身,盛崇又哪里会披个浴袍就下楼?
看着儿子看着天花板装傻的模样,韦若秀心里多少有些不满。在韦若秀看来,家里两个家政阿姨都不在,盛崇之前又在外头出差,必然是段媗让人家休息的。一回家饭都没得吃,先干那档子事儿,多少有些不合适。
婆媳关系,从来都是十分微妙的。儿子对儿媳妇不好,夫妻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做婆婆的肯定觉得家宅不宁。然而,儿子对儿媳妇太好了,婆婆也未必就会满意。
如今,盛崇家的婆媳关系,属于第二种。
当然,韦若秀最不满意的,也并非是这一点,说一千道一万,她关心的也是全天下的婆婆共同关心的一个问题——儿媳妇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