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醉卿与李国舅暗中有勾结,事迹败漏杀人灭口,这是我敦商国事,事关我整个敦商的安危,与外人无关,还请各位不要插手。”,宗政阙执意要一次处置了施醉卿,根本就是被报仇激昏了头脑,不管不顾,“来人,给本王拿下——”
侍卫们再次上前,做了半天隐形人的寂璟敖站在施醉卿身前,冷冷说道:“孤王的百万大军好久不曾舔血,如今就在金墉关外整装待发,今日你敦商若敢轻举妄动,那百万大军,势必倾巢而出,直捣黄龙,血洗你敦商皇城——”
寂璟敖字字句句落地有声,让人惊惶不已。
谢阁老忙慌让众人后退,“不得对苍秦王无礼,拔剑放下——”
侍卫们互看一眼,再去看宗政阙,这里,他们只听宗政阙的命令。
宗政阙抿着唇,却不曾发号施令,谢阁老无奈道:“怀宁王,敦商如今经不起动荡,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敦商几万里山河被铁蹄踏碎,百姓流离失所,你要做敦商的千古罪人?”
宗政阙盯着施醉卿,似毒蛇,他走避结痂的伤口还在发痒,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这断臂之仇,他怎甘心,怎甘心放过眼前的这两人——
可是,时不利我,时不利问哦,他若再不收手,只怕真的落得千夫所指的下场……
宗政阙闭了闭眼,正待开口,却有一道女声先她一步,“所有人都退下。”
宗政阙望去,正是刚从皇帝那里过来的千金公主,侍卫们不动,千金公主笑了起来,“这敦商还没改名换姓,本公主的话如今就不起用了?”
宗政阙挥了挥手,众人退下。
千金公主说道:“怀宁王一心为敦商是好事,可也不能不明不白就将人扣下,这不是要让敦商落人口实?以饶华看来,今日的事蹊跷得很,牵扯了三国争端,只怕是真有人从中作梗。”,千金公主看着在场众人,又看了看施醉卿,道:“不如各退一步,等此事查清楚后,再行定夺,各位认为如何?”
“公主所言在理。”,朝臣都被寂璟敖所说的百万大军震慑,心有余悸。
千金公主看了宗政阙一眼,“怀宁王意下如何?”
宗政阙拱手,“全听公主吩咐。”
千金公主笑了一声,“本宫送督主出宫。”
施醉卿负手而立,千金公主既然都站出来,她自然没道理紧咬着这件事不放,反正这里最吃瘪的,又不是她。
“还请怀宁王仔细彻查这件事,事关重大,不得到一个解释,本督绝不会离开敦商半步。”
言下之意,便是要在敦商一直呆着了……
众臣只觉得,让施醉卿留在敦商,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又将宗政阙惹怒了,宗政阙再做出什么损人不利已的事来,弄得敦商更加无脸见人。
……
将施醉卿送到了宫门外,储慎安等人已在等候。
寂璟敖和施醉卿并排站在一起,施醉卿很隆重地向千金公主介绍了一次,“这位就是公主一直惦记得苍秦王。”
千金公主颔首,“久仰大名。”
寂璟敖半天没给反应,施醉卿捅了捅他的腰,寂璟敖才勉强对着千金公主点了一个头。
千金公主一笑,“今日让王爷和督主受惊了,饶华先且陪个不是。”
施醉卿淡淡一笑,“受惊倒是算不上,本督倒觉得,这乐趣不少呢。”
“督主早就知道今日这场寿宴不简单?”
“本督不知道。”,施醉卿笑着说道:“所以本督才来了。
若都知道,就没意思了。
宗政阙定然许给了独孤信极其诱人的条件,否则,独孤信不会冒着回到大周被问罪的危险将大周未来的储君交给宗政阙,但宗政阙却没想到那小太监没嗯呢该将皇太孙杀绝,反而留下后患让一切打了水漂,如今只怕独孤信对宗政阙,也是心有怨恨。
宗政阙可谓在今天,真正的尝受到什么是希望和绝望的极致变化、尝受到什么叫进退两难、什么叫腹背受敌。
不过,今日即便没有大周皇太孙这个意外,施醉卿也有的是办法虎口脱险,而且,给宗政阙的打击,一定会让他终身难忘。
施醉卿坏笑了一声,见寂璟敖和储慎安面面相对,气流显得有些不对劲,她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对千金公主说道:“公主还是去看看你的父皇和舅舅吧,他们只怕没本督这么好的运气。”
施醉卿说完,负手上前去撞了寂璟敖一下,“走了。”
马车扬长而去,千金公主站在原地,突然明白过来。
宗政阙今天的目标,原来是一箭双雕——这双雕,一个是他的心头大患李国舅,一个是他的断臂仇人施醉卿,自然,也包括了寂璟敖。
如今除去施醉卿的计划失败,而除去李国舅的计划……
只怕,还未结束……
千金公主想到此刻陪在皇帝身边的李国舅,心里不安的因素扩大,“茜蓉,快,去承乾宫——”
……
采容殿,荷花池岸上。
施醉卿走后,苏沉欢似笑非笑说了一句:“不承想怀宁王竟有如此好手段,小侯佩服不已。”
随后苏沉欢离开。
其他外使见状,也纷纷告辞,这场寿宴以如此不欢而散的方式落幕。
敦商群臣站在水榭旁,摇头叹息,一脸愁色。
刘建成扫了众人一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惊怪一声,道:“糟了,李国舅与施醉卿有密谋,此刻皇上身边,可就只有李国舅啊。”
众位大臣还未听出其中的深意来,宗政阙已凝着脸带了众人侍卫快承乾宫中去。
群臣紧随其后,这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他们一把老骨头了,可有些承受不起了。
还未到承乾宫,便听到殿内传内董英的一声尖叫,“国舅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宗政阙带人而入,殿中所发生的一幕,瞬间让跟来的群臣目瞪口呆。
只见此刻皇帝面色惨白,摇摇欲坠地后退,跌倒在殿中光凉的地钻之上,而他腹部流血不止,显然是受了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