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璟敖一向邪恶的很,施醉卿想到他堵嘴的法子,自觉地住了口,耐着性子给寂璟敖束了一个斜斜歪歪的发,随后梳子一甩,又朝床上扑去,寂璟敖再次伸出长臂将她捞了过去,“再来。”
施醉卿睁眼看,寂璟敖的长发已再次披散下来,施醉卿炸毛,双腿乱蹬,“寂璟敖,你拿我当消遣是吧?大晚上的你还折腾,精力好上院子练俯卧撑去,别烦我睡觉。”
寂璟敖冷着脸,“怎么?给那女人束发你不是很有心情,到了孤王这里,就成了抽风了?你在打发谁呢?”
施醉卿一噎,半晌后,一幅无可救药的表情面对寂璟敖,“寂璟敖,你能不能正常点,像个人一点,你说你跟她能比吗?”
寂璟敖捏着她的下巴,阴冷问:“孤王跟她,怎么就不能比了?”
施醉卿煞有介事地竖起了手指,“首先,你是一个男人,她是一个女人,她有的玩意儿你有吗?”
寂璟敖吃瘪,无语凝噎。
他当然没有。
“再有,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用来骂的,女人是用来疼的,所以作为一个绅士要遵循淑女至上的原则,决不能拒绝或者是刁难一个女人。”
寂璟敖抽了抽嘴角,施醉卿总能为一件事找到千种万种的解释。
“再次下一次,孤王摘了她脑袋。”,他神色略有缓和,“还有你的手,若是闲得慌,孤王这里,正巧有事给你做。”
施醉卿明显感觉到寂璟敖双腿间的变化,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然后再若无其事地打了一个哈欠,“寂璟敖,今儿个是够累的,洗洗睡吧,还后日还有祭司登台的事宜等着我处理呢……”
寂璟敖不肯撒手,施醉卿眼皮耷拉着,被扰得无计可施了,摊开了双手,“来,你要看不惯这手,剁了得了。”
寂璟敖沉默了看了施醉卿许久,施醉卿自是早已察觉到寂璟敖的异样,这时才认真地问:“寂璟敖,你怎么了?”
寂璟敖沉沉道:“我今日去了弘徽殿。”
“嗯。”,施醉卿睁开眼,点头,说:“我知道。”
寂璟敖将头埋入她的发窝里蹭了蹭,“我去滴血验亲了。”
施醉卿的瞌睡虫顿时被抽走,将寂璟敖的头推了出来,双眼清明地看着他,模样显得几分小心,似在等寂璟敖说出那个结果,寂璟敖沉默了半晌还没开口,施醉卿只好问:“血融了?”
寂璟敖:“融了。”
施醉卿切了一声,寂璟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阴郁,看不出半点欣喜的成分,施醉卿暗想,寂璟敖虽是个孤僻狂傲的性子,但到底是人,有人的正常感情,即便对大夏国皇室这一份亲情不是很在乎,但到底老皇帝是挂着他爹头衔的人。
他今日本想滴血验亲让一切前因有个结果,若老皇帝不是他亲爹,如此对他倒还情有可原,可若老皇帝是他亲爹,这只怕,是有些难办了……
施醉卿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鼻翼,看了寂璟敖一眼,“寂璟敖,你亲爹可不是我下的手,他瘫了中风了跟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可别夜半趁我熟睡弄死了我给你亲爹报仇。”
寂璟敖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
他只是要一个结果,老皇帝如何对他而言也没太大的影响,就像老皇帝从不将他这个儿子放在眼中一般。
施醉卿见寂璟敖神色比方才好了不少,突地勾过了桌上的瓷杯,倒了半杯清水在里面,随后在自己的指尖上裂开了一个伤口,寂璟敖一惊,“你做什么?”
施醉卿又捉过他的手裂开一丝浅浅的血痕,那杯子中便有两滴血如同鱼儿般惬意地游动。
寂璟敖不懂施醉卿的意图,盯着那两滴血,突然看见,那两滴血竟然奇异般的相融了。
施醉卿看着寂璟敖,“寂璟敖,我就是告诉你,滴血认亲有多不靠谱。”
说完,她推开寂璟敖跳上了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让寂璟敖一人在那纠结……
一日后,是大夏国十年一次的重大日子,大都城浓妆艳抹,在这冬日的尾巴上妆点了空前盛大的繁华。
铜鼓的声响敲响了宁静的都城,带来了寸土不留的喧哗与沸腾,深宫内外接连不断的钟声一声一声次第远去,传入寻常百姓家中。
整个大都城,突然的如滚烫的开水,沸腾而灼热,烧得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挥之不去的笑容。
即便已有近几十年的大祭司登台起舞都无疾而终,却丝毫不影响大都城百姓的兴奋。
因为这一日,也是皇恩浩荡,大赦天下的好日子。
那从宫楼阙宇的高墙上撒下的遍地碎银子,就够寻常百姓家一个月的开支了。
这一日施醉卿穿戴出奇的隆重,披上了那身黑红色的大太监头子官袍,腰际被宝石刺文腰带勒开的蝙蝠详纹被红色的金丝妆点出几分庄严来,瑾烟小心翼翼地给施醉卿戴上那顶沉黑色的金丝蝉翼冠,,理了理耳旁垂下的碎末穗子,道:“督主这身装扮,倒真像是一位权倾天下的大太监头子。”
“那是自然,今日本督是东厂督主,可不是九千岁。”施醉卿意有所指,又说了一句:“这身儿衣裳,可是本督让人按着自个儿喜好仔细改过的……”
寂璟敖倚在一旁看施醉卿那跟得了新衣裳就翘尾巴的得意样儿,也微微一笑,施醉卿张开双臂转了个圈,“寂璟敖,仔细看看,够不够高冷?够不够大气?”
寂璟敖捏了捏她的腰,“孤王还以为,你是披着嫁衣急着嫁给孤王了。”
“去你的。”,施醉卿甩了他一眼。
猝不及防瑾烟突然说了一句:“督主,这吉时都快到了。”
寂璟敖微微勾起嘴角,道:“吉时快到了……”
寂璟敖那慢悠悠的语气,好似她真迫不及待嫁给他似得,施醉卿闹了个大红脸,瞪了瑾烟一眼,“小丫头片子,不想活了?”
瑾烟无辜的很,她不过是提醒一句,又哪里惹了这祖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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