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街小巷?”,施醉卿眉头皱起,东街小巷向来是流民草莽的天下,只要他们不在此地惹事,朝廷也不会蛮横驱赶,可木璎珞一个郡主,怎么会在东街小巷,难道……
果然,诺儿接下来的话印证了施醉卿的猜测,木璎珞果然是出事了,东街小巷是东街民众前往菜市场的必经之路,今晨前来赶集的人成群结队,天还未亮时,便有人在小巷中发现一位昏迷不醒的女子,这女子衣衫不整,显然曾在此地遭遇过非人待遇,百姓们惧怕,立刻通报了官府,宿卫军和刑部的人一起去了现场,经过身份查明,那女子就是一夜未归的璎珞郡主。
这可让宿卫军和刑部为难了,木璎珞身份非同小可,怎会在此被人奸。污?这事儿关系到方定侯府和皇家的声誉,有点眼色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可当时宿卫军和刑部都不知道这是璎珞郡主,带的人不少,围观的百姓更不少,瞧见木璎珞胴。体的人不计其数,即便想封口,也封不了了,即便是永宁长公主,也不可能在皇城之下杀这么多人。
木璎珞还留有一口气,方定侯府的人来了后,将她带回了侯府医治,不过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影响不小,如今那东街的流民和草莽,正在接受刑部的逐一盘查,这般盘查下来,发现了四个值得怀疑的人。
而刑部在这件事上的办事效率快的惊人,仅仅半个时辰,就将其中三人揪了出来,只可惜,这三人已经死了——死在乱葬岗,被野狗啃得面目全非,全赖了身上的一些信物才让人将身份辨别了出来。
这显然是杀人灭口,刑部怀疑那另外失踪的名叫赵四的男子定然也参与了这件事,但这件事是方定侯府的耻辱,大张旗鼓的去查会让方定侯脸上不光彩,刑部不敢妄下海捕文书,所以请示了方定侯府,方定侯府让刑部做罢,此事,由他方定侯府自己去查。
连刑部都不管,跟她的千岁府有什么关系?
施醉卿提着小茶壶倒茶,“他方定侯府出了事,跟你有什么么关系?你急什么?”,施醉卿施施然然看着诺儿,表情淡定的很。
“可是、可是方才璎珞郡主醒了,她一醒来就疯疯癫癫的,精神混乱,一直重复着一句话,说、说是督主……害的她……”
这个结果,施醉卿几乎想到了,所以,她笑了一声。
永宁长公主想将木璎珞许给寂璟敖,施醉卿记恨在心,就有了害人的动机,而那几个行凶之人被杀了灭口,还是被野狗咬死的,这明显是东厂一贯的作风,参考蔺相国、季将军的死法就知道了。
如今再加上木璎珞这个受害人的指认,施醉卿更是无从辩驳。
所以,施醉卿害了木璎珞,就是铁板钉钉上的事。
“本督倒是好奇,她怎么知道,那些人就是本督指使的了?”
诺儿道:“其中有一人说了一句话,说督主吩咐,不能把人弄死了,好歹是长公主的女儿,尝尝这金枝玉叶的滋味就够了,那璎珞郡主恍惚间就听到了这句话……督主,你说,这又是谁做的缺德事儿栽赃在你的身上啊……”
“你怎么知道不是本督做的了?”,施醉卿含笑睇着诺儿,诺儿笃定道:“督主无缘无故的,对付一个女人做什么。”
别人会以为施醉卿是因为寂璟敖一事对木璎珞下手,可诺儿心中却是知道的,寂璟敖那心里眼里的就看得到施醉卿,根本瞧不上木璎珞,施醉卿用得着因这事儿去跟木璎珞计较么?
诺儿突然一掌拍在额头上,想起了最重要的一件大事,“督主,永宁长公主也以为是你所为,方才就带了方定侯府几百个侍卫去了千岁府,说要找督主你算账,还扬言要烧了千岁府呢,这会只怕早就打起来了……诺儿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的。”
看来,长公主根本就没把面壁思过三个月这事儿放在心上,施醉卿手指敲着暗暗寻思着这对木璎珞下手的人,对诺儿道:“她要闹就让她闹,别管。”
诺儿不解,而施醉卿已打起了盹,好似丝毫没受这件事的影响,急的诺儿倒是团团转,瑾烟将手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拉着诺儿一同带门离去,“督主心中,想必自有想法,不必担心了。”
施醉卿一直不慌不忙,直到夕阳西下,傍晚来临,施醉卿才踩着她的人字拖,吊儿郎当的回到千岁府。
彼此,永宁早已带着她的人走了,大门前一片狼藉,显然可以看出此地经历过激烈的厮杀,施醉卿看见那门上有几处大刀印子,可那门,却依旧是完好无损的,幸得那大门的质量够好。
小绿子抖着拂尘一脸焉焉的出来,看见施醉卿,忙迎了上来,“千岁爷,你这可算是回来了,奴才这颗小心肝儿可险些就吓没了……”
施醉卿瞟了他一眼,“怎么没打了?”
“这都打了一个时辰了,还打,千岁爷你是想换换府邸了?”,小绿子整张脸皱巴成了一团,可见今日永宁带人来闹,也给小绿子种下了心理阴影,毕竟永宁不比其他人,这说风是风说雨的急性子,能把人活活吓得老了十七八岁。
“幸好王爷回来的及时,将长公主给劝住了,不然奴才可真怕千岁爷今夜要露宿街头了。”,小绿子拍着自己的胸膛压惊。
施醉卿问:“王爷劝走了永宁?怎么劝的?”
“奴才也不知道,王爷就站在大门前,也不见怎么说话,长公主那嚣张劲儿,不知怎么的就没了,只留下一句话便带着人走了。”
“什么话?”
小绿子皱着眉头,颇为忧心,“长公主说,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永宁长公主在千岁府外的墙角放了一把火,千岁府的下人训练有素,抢救及时,但那墙角还是被烧的乌漆墨黑的,施醉卿让人将那块烧黑的墙留着,说是要留着做个纪念。
小绿子实在不知道,一向要求最为苛刻的施醉卿,留着这么一块丑不拉几的墙面做什么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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