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说清楚点？他是戴着个小丑面具吗？”郑立冬问道。
女人摇摇头，又点点头。
郑立冬皱眉，说道：“能不能描述一下嫌疑人的长相，面貌特征，身高，或者面具样式？具体一点。”
“好……他是戴着小丑面具，但是面具只有一半……”
“另一半是他的脸，他长得……有点帅，但是笑起来……很可怕，他的眼睛我不敢看，很恐怖，皮肤很白……”
郑立冬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怎么感觉跟演电影似的。
“他原本好像是不打算救我的，但是……但是那个人骂了他一句，他就趁那人在扯我衣服的时候，用东西砸他头，一下一下地砸……”说到这，女人眼中再次露出恐惧的神色。
郑立冬点点头，走到死者旁掀开白布，忍不住再次瞳孔一缩。
死者头部遭受重创，后脑被硬生生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凹口，血肉模糊，脑组织清晰可见。
人的头骨是最坚硬的部位，这是多大的仇，又是多狠的人才能硬生生砸出这么大一个洞？
那么作案工具是什么？
而且作为一个老警员，他知道这不仅仅是英雄救美那么简单，一定是另有动机，不然不会直接果断地把人杀掉。
这时，一个警员拿着一个透明密封袋走过来，密封袋中装了一堆沾满血迹的碎末。
“队长，这是作案工具，是……一块砖头，旁边有个建筑工地，有些碎砖就丢在事发点旁边。”
不用灵，而是用一块砖硬生生把头骨砸出一个拳头大的洞，而且砖头都碎了？
郑立冬眉头皱的紧紧的。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分子。
从目前的线索看来，犯罪者是个心狠手辣之辈!
小张在女人身边询问些什么，表情诡异，然后来到郑立冬身边，说道：“队长，那个杀人凶手……可能还是个孩子……”
“啥？”郑立冬忍不住挑起眉头。
“受害人说，那个人看起来很年轻，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
十七八岁？！
郑立冬忍不住暗骂一声，刚刚都已经脑补出杀人凶手是一个身高一米九，满身横肉的大汉的时候，你告诉我杀人凶手只是个孩子？！
半小时后，一个警员急急忙忙跑过来，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说道：“队长，昨晚的监控已经调出来了，凶手……已经确认。”
“嗯？”郑立冬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个警员，一边接过平板电脑一边说道：“你是新来的吧？不能这么早下结论，凶手……呃……”
监控还算清晰。
时间：4:42。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半身血迹，手上还滴着血，带着半面小丑面具的消瘦少年从巷子里走出来，朝监控鞠了一躬，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宛若一个绅士一般。
郑立冬面色一僵，随后露出愤怒的表情：“简直无法无天！”
见队长如此暴跳如雷，那个警员赶紧说道：“队长，嫌疑人几乎没有任何遮掩或者躲避监控的意思。”
“根据嫌疑人行进的路线，我们调出了一整条路线的监控，全程跟踪，最后嫌疑人进入d老年小区第28栋，具体哪室不清楚，楼道内没有设置监控。”
“但是我们查过了，目前28栋的住户只有四户，分别是101，102，202和302，其中前三户是老人，只有302一户有嫌疑。”
“28栋前的监控只能拍到一二楼楼梯口，目前还没有任何人下到二楼或者从28栋里出来。”那警员有条不紊地说道。
“好，立刻封锁d小区28栋楼！”
“队长，要直接抓吗？”
“废话，天灵盖都给人家掀了，还蔑视法律，性质极其恶劣，先控制住再说！”
“老刘，你和老李留下来取样，小雨，把受害人送医院。”
说罢，郑立冬一边下令一边带着大部分的警员上车前往d小区，剩下小部分警员，留下来取样和善后。
警笛声四起，仅仅片刻，抵达目的地。
“快快快！建立外层封锁线，内层封锁28栋楼！”
“喊话居民别下楼！”
黄色的封锁线拉起，警笛声吵醒了无数居民们，他们透过窗户看着底下那忙碌起来警察叔叔们和被黄线封锁的28栋楼。
“怎么了这是，这么多警察？”
“不清楚，可能是有人犯事了吧。”
“28栋不是只有老葛他们嘛？他们讹人去了？”
“谁知道呢……”
碎嘴的邻居已经议论起来，要是他们知道28栋出了个杀人犯，指不定能传成什么样子呢。
但今天这事注定要成为他们饭后闲谈的话题。
季无辛站在楼顶，微微往下看去。
果然，警察叔叔们的反应速度很快呢，那么我也得抓紧了……
季无辛背好包，看着顶层旁边放置的一个旧梯子，那是那是维修人员留下的，他早在几天前便布置好了一起。
梯子有八米长，横在两栋楼之间还算轻松。
季无辛将梯子抱起，小心翼翼地穿过楼间的缝隙，搭在了对面27栋楼顶上。
那里，楼顶天台的铁门早已被他提前打开。
他深吸一口气，站上天台边缘，看着底下。
如果有恐高症，哪怕只有六层楼，这样看下去也必然脚软，就算没有，也会心底一凉。
季无辛没有犹豫，毅然决然的踩上横放的梯子。
他张开双臂，控制着身体平衡，踩着梯子一点一点朝27栋天台走去。
或许是肾上腺素的缘故，身体的异样削弱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点点兴奋。
一米，两米……终于，一步跨出，安全通过。
季无辛微微松了口气，然后快速将梯子收回来，用湿纸巾擦掉手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校服后，往胸口别了个校徽。
而后打开天台门，朝楼下跑去。
“老陈，把线拉过去。”一个警员拉着线，从转角露出半个身子喊道，说完又缩了回去。
“好！”老陈应道，将手中的黄线拉过去，而就在经过27栋门前的时候，铁门咔的一声打开，一个面部稚嫩，穿着校服的少年急急忙忙地跑出。
少年看见在拉黄线的老陈，两者皆是一愣。
“警察叔叔，这是怎么了？”少年一脸疑惑地问道。
“哦，28栋有杀……有人犯事了，正封锁呢。”老陈看了一眼少年，眼中露出些许惊诧。
少年的左脸皮肉发红，扭曲在一起，很是恐怖。
老陈是老警员，他知道这是被火烧出来的。
可怜的孩子。
老陈望向少年的目光多了一抹怜悯。
“啊，封锁？那怎么办啊，今天还要月考啊！”少年饶有兴趣地听着，随后听到封锁，顿时露出焦急的表情。
“考试快开始了！”
月考？
老陈当然看出这少年是个学生，而且他胸前的校徽他还认识，自己的侄女就是上的那所重点高中。
能考上重点高中的可都是高材生呢，这孩子和自己的侄女是校友啊。
而且他早就听侄女说了，最近要月考，为此每天都复习地很晚呢。
看到这少年脸上着急的表情，老陈摆摆手。
“你别急，虽然是要封锁这一带，但主要还是28栋，你快过去，别耽搁考试了。”
“啊，谢谢警察叔叔！”少年顿时露出惊喜的笑容，连忙朝老陈鞠躬。
“好孩子。”老陈慈祥地笑着。
自己的侄女也和他一样乖巧呢。
同时他眼中露出一抹惋惜。
如果没有这烧伤，这孩子还是很秀气的。
“好好考，争取考个好成绩。”老陈鼓励道。
“一定会的，我可是做足了准备！”少年拍着胸脯一脸自信，最后朝老陈招了招手。
“警察叔叔再见。”
“再见。”老陈笑着点点头，目送这少年消失在巷子中。
“老陈，咋啦？”那个警员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望向老陈。
“唉，那孩子赶着月考呢，可不能耽误人家。”老陈说道。
“是这个道理。”那警员也不在意，点点头。
反正真正的杀人犯是在28栋，27栋稍微宽松点问题不大。
嗯，问题……不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