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楚栾如今不过十一岁,但他自小早慧,又及早接触朝堂事务,对后宫、美人已有了一定的概念,那时便有这样活泼美丽的小姑娘若在后宫陪着自己必然不会无聊的念头。
这种只是孤单后单纯想要同龄人陪伴的想法,在一年后,上升为好感,到最后的弥足深陷。
如今锦初不但要见识下那个小小年纪便烟行媚世的姑娘,还要破坏楚栾和她最开始留下的深刻印象。
以至于漫无目的跟在锦初身后的十几个少年丈二摸不着头脑。
没见着谨总管平时有多喜欢花木呀?怎么如今完全不理会冰雕冷峭,反而往女人最多的花灯处转来转去呢!
待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几个少年恍然大悟。
原来带他们出宫是假,和皇上约好相见是真。
他们虽然不明白为何皇上和大总管要以破坏大总管名誉的方式演这出戏,可与他们而言,能够强大起来,保护自己保护想保护的人才是真正的目的,其余的,并不重要。
在冷宫的日子或许不能那么自由,但心却是有生以来最畅快的。
“可自由活动,记得买个面具戴。天亮前西侧小宫门集合。”锦初闲暇的摆摆手,楚轻玉的威力太大,这帮小子正值年少,虽说去了势也不代表不能春心鸾动,做出为爱背叛的事情,还是早早打发了为妙。
十几个人入宫前家中本就不富裕,入宫后又百受凌辱,如今拿着出宫前大总管给的赏银,都有几分心动,可相互看一眼,又迟疑了。
谨行微微仰首,看着大总管望着皇弟的方向面露轻笑,心中的爽快变得有些清淡起来。
“谨总管,奴才要跟着您,这人多眼杂的,奴才可以保护您。”他眉目一片认真,娇美的容貌在月光下白皙闪亮。
锦初愣了愣,这孩子是她几个世界里遇到长得最好的,美的可男可女,毫无侵略性,一见便会因他的美放下防备,也是心思最诡秘的,如今此话不管真假,她心领了。
随即摆摆手,打趣道:“你那三脚猫功夫,还是算了!”
谨行笑意加深,在其他少年一脸你有病的表情下,很理所当然的开口:“这样正好,奴才正需要大总管的保护!”
几个少年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找死调戏大总管呀!好想鼓掌,勇气可嘉!
望着少年栩栩星光般耀眼而认真的眸子,锦初扶额。
难道平时她表现的太好说话了?
没有呀!她完全按照委托者的性子行事,除了楚栾的事情其他的都是一副懒懒却清高的模样哪!
眼见大总管的眸光沉了下来,谨行心情难掩低落,面上却露出调皮捣蛋的笑容,“奴才跟您开玩笑呢!哈哈,不耽误您去开心了,奴才们告退!”
“兔崽子!”锦初弹了谨行一个脑崩,摆摆手,顺着楚栾离开的方向转身离去。
“皇上和大总管的关系真亲密呀!”谨奉满眼羡慕嫉妒恨的感叹着。
望着消失在夜幕下的高挑身影,谨行冷着脸,“散开吧!”
“喏!”
等到同行的小太监分头离去,久久呆滞不动的谨行陡然察觉有人在身后,侧头皱眉,看向向来一身黑衣的谨慎,“怎么没走?”
谨慎别有色彩的看他一眼,“问问你自己。”
谨行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躲不过谨慎的眼,带着恼羞成怒的奚落道,“别以为大总管看重你,就值得骄傲!咱们走着瞧!”说着,跟他擦身而过,可偏偏,他一动腿,对方也动了,还是往他的反方向而去。
“喂,你去哪儿?”他停下身,死死的瞪着面无表情的谨慎。
“自然去暗中保护大总管和主上!”谨慎眼尾一挑,望向锦初消失的拐角,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冷清麻木的脸庞瞬间一派风情。
我去!谨行差点炸毛,还说他会伪装,这特么才是伪装高手呢!
“别废话,跟不跟?”谨慎脚步不停,一看就是懒得搭理他。
“跟!”凭什么不跟,反正这条路大总管又没说不许他们走。
两人一前一后,脚步不同于其他浏览美景的行人,匆匆而过。
河水溪流,夹着些微的寒意,在河灯的簇拥照耀下,反映着烛火和星光温暖人心。
皎皎少年月色下身形如蛟龙勃发有力,他背身而站,仅从外表观来,仿若十四五岁的儿郎,神俊威武。
楚轻玉心头如小鹿乱颤,特意找到一处树荫花灯之下,一个眼色,暗处的暗卫使出力道,顿时树上的花纷纷而落。
花雨下,十五岁的少女粉腮薄面,眉目含春,回眸一笑,引得众人纷纷惊叹。
望着静静水面陷入沉思的楚栾,听到声音,正要转头之际,却听,“该死!谁呀?”
“抱歉,小姐是在下的疏忽。”
声线儒雅温和,并不陌生。
“抱歉管什么用?本郡主这身衣服值千金,你这刁民赔的起吗?”
楚栾恼火的蹙眉,眯眼看去。
树下儒雅的男子好脾性的微微含笑,而对面的女子一脸的刁钻,明明相貌出众,却因发上衣中各挂着两串糖葫芦显得尤为可笑。
但是楚栾却笑不出来,那女子身侧四名携刃护卫,气势汹汹的逼近谨奴,好像要把谨奴生吞活剥。
“大胆!你们要当街行凶吗?”他大步走去,怒火滔天,这天下除了死去的先皇敢赐谨奴死刑,还有谁敢!
被他的声音惊动,那女子猛然回神,咬咬唇,水润的杏仁大眼露出委屈。
若非看过她刁钻凶恶的表情,楚栾绝对会被她骗上一骗,可惜,她这脸变的太晚了。
眼见小皇帝对她目露嫌恶,楚轻玉恨得悄悄瞪了眼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刁民,那么大的男人居然捧着两串糖葫芦当宝,害的她在皇上眼前出糗。
她可怜巴巴的望着楚栾,“小公子,是这刁民想要轻薄于人家,若不是家奴在侧,便让他得了逞。”
楚栾鄙视无疑的撇撇嘴,“你这姿色也值得本公子的下人费心吗?”说着他勾勾手,将早就潜藏在树后的两人引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