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警官作为老警察,不可能以貌取人,甚至轻易下了定论。
山村无小事,既然报了警,他便要认真依法执行。
带着一个小的,他挨个问徐家几人,细细排查,听起来每个人都没有嫌疑,包括徐招娣,也配合的把两天一夜的日常一一问过。另外一个年轻的刘警官到处找线索,看看有没有可能是当事人无意中把钱丢在了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院外查看了一溜够,边边角角,不可能掉了钱看不到,他索性进了屋里,谁知,刚到主屋,他眼尖的瞄见床铺下有点异样的微鼓东西,他伸手一掀床单,一叠钱散了下来。
“陈哥!这里有发现!”刘警官直接出了屋,将匆忙往屋冲的徐石头拦了下来。
徐石头歪着脑袋,拼命往屋里看,也不知看到了什么,眼里闪过贪婪。
陈警官扒开他大步迈进,皱眉挑了眼床上地下散乱的百元大钞,确实是崭新崭新的。
“锦女士,你还记得你新取的钱是什么号码吗?”
站在门口,锦初苦笑,“怎么会无缘无故去记这些号。”她瞥了眼目露讶异的徐忠国,故作为难的摇摇头,“不记得,就知道是连号。”
“那是俺家的钱!”徐石头气冲冲的挥着拳头,“你们是警察也不能冤枉了好人!”
“你咋有的钱?”他媳妇突然问道。
“是大小子孝顺俺的,不行吗?”
徐石头媳妇眉头大皱,也知道不是追究的时候,哼了哼,又改了口,“俺家的钱,你们可别动,少了一张,得赔俺们!”
“爹娘,你们少说一句,陈警官会秉公执法的。”徐忠国无奈的劝说着。
“那好,徐老哥,你说说,你藏了多少钱?”陈警官笑呵呵的问道。
徐石头眼珠一转悠,张口喊着,“一千,崭新新的,一千整。”
“锦女士,您丢的也是一千?”陈警官再次确认。
锦初似乎是松了口气,笑着,“不是,我丢的一千二,有一张的尾号是0808,正好是我大女儿生日,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其它的钱应该是顺着这个号往下走的。”
徐石头愣了愣,瞬间怒道,“你这婆娘咋前后说的不一致哪?陈警官,你看见了没,她说谎,她骗人!”
“爹……”徐忠国无奈的低喝,“您是不是记错了,俺给你的不是一千!”
“哟!这是要翻供呀?”徐招娣嘲讽的撇撇嘴。
“你个小浪蹄子,俺家娃说话有你啥事!”徐石头媳妇似乎察觉如今的形势不利于他们一家,愤怒的往徐招娣的身上啐口水。
徐招娣跟她娘学了不少强身健体的招数,身手灵活着呢!脚步一错,就躲到了徐忠国的后面,那一口口带着味道的吐沫全挂她大儿子的脸上了。
“娘,别闹了!”徐忠国又无奈又心急,着实不敢相信自家爹娘能偷拿别人的钱,想要跟陈警官说些什么,他娘又不依不饶。
“你还护着这个小狐狸精,你是不是看中她了?老娘给你辛辛苦苦娶了媳妇,你还不满意咋的!”徐石头媳妇一把拽过王翠,刚要说话,半边身子一沉,王翠晕在了她身上。
“呸!当着你男人装啥装!”她气的不行,觉得心口堵的慌,儿子儿子不孝顺,偷摸给他那死爹私房钱,儿媳儿媳是个小狐狸精,勾搭的家里的老爷们一天天的净闹生。
徐忠国刚想扶他媳妇,那边刘警官发话了,“是一千二,其中一张尾号0808,跟锦女士丢的钱描述一致。”
陈警官眼眸一深,揉揉额角。
刘警官出了屋,看了徐忠国一眼,继续说:“在床铺里面,有个小布包,包着八百旧钞。”
“对对,那是大小子给俺的,俺记错,是八百,八百,不是一千。陈警官,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哈哈是八百,八百!”
围住院子的村民简直想捂脸,给小徐村丢人丢到家了!
徐忠国抿唇一语未发的扶住他媳妇,知道事实俱在说啥都白搭了,只能叹口气,恳求道:“陈警官,您看这钱一分不少都在这儿,这件事能不能先这么着!俺媳妇晕了,先让俺带俺媳妇去乡里看医生,俺爹娘的事,俺一定给锦大姐和您一个交代。”
“锦女士您看?”陈警官没有接话,反而扭头问着锦初。毕竟徐石头是初犯,又不够二千元定刑罚的标准,按说能协商最好是协商,全看当事人的态度。
“俺娘就是大夫。”徐招娣大声说,话音一转,嘀咕道:“谁知道是不是你家苛刻媳妇,成心教唆她晕倒,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原本对徐招娣总是有种莫名其妙小心思的徐忠国脸一下子冷了,“俺媳妇不是那样的人!”
“但你父母可难保!”徐招娣扫了他一眼,对他的冷视毫不在意,摇着锦初的手臂撒娇道:“娘,您快给翠儿姐看一看,她晕了有一会儿了!”
陈警官就势询问,“锦女士,您有从业资格证吗?”
“有!”锦初取出,给他看了一眼。
陈警官摸摸脑袋,“怎么觉得您这么眼熟?”
她笑了一下,看了眼抱住王翠的徐忠国,嘱咐着,“把她胳膊给我。”
徐忠国抿抿嘴,虽然很想有骨气的拒绝,但一想到媳妇虚弱的不知不觉,立刻担心占了上峰,“麻烦您给好好看看!”
锦初点点头,细细点了点王翠的脉象,神色略有复杂,“怀孕了!”
徐忠国一怔,随之大喜过望,“真的?俺媳妇有了?”
“嗯!”
“多久了?男娃女娃?”他喜滋滋的,几乎忘却了所有烦恼,甚至没有发觉他爹娘和弟弟奇怪的眼神。
锦初扶额,有一瞬不知是不是应该说实话。孩子有两个多月了,若是徐忠国刚归家不久,那么孩子必然不是他的,一旦她如实禀告,也许就等于把王翠推向了死路。即便她不说,以后去医院检查,王翠的日子也瞒不住。
看徐忠国的样子,压根不关心媳妇因何而晕,只关注孩子的情况,两人的感情关系并不太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