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过的很安逸,冯瑜墨的心都是一片安宁,其他的士兵亦然,逗留在卡车旁和各自相处不错的村民告别,赵魁更是拍着自己的肚子跟伍大壮开玩笑,说自己生生被村里大婶们做的饭菜养胖了十斤。
正准备抬脚上车前的锦初眉头微蹙,轻声问,“洛灵呢?”
冯瑜墨跟在后面的脚步一顿,“没看到!”他略带诧异的环视四周,怨不得觉得四周的空气清静多了,这是第一次洛灵没有纠缠在身旁,让他都有点不敢相信!
“老赵,洛小姐呢?”
赵魁往四周望了望,“好像说去方便一下,怎么还不过来!”
锦初心头一咯噔,赶忙退出排队上车的队伍,急切的问伍大壮,“蛇呢?”话音一落,巨蛇慢悠悠的晃动着身躯游走了过来,它见到锦初,嘶嘶叫了两声,亲密的用蛇身缠了缠她,一触即离,它怕热。
提着的心并没有落下,锦初旋身一跃,飞跃到车顶,蹙眉道:“附近没有。”
冯瑜墨神色紧绷,他知道洛灵的真实身份,自然要提防她伤害人类,更何况小姑娘曾经犯险救了跟她毫无干系的几个路人村民,绝对是个面冷心热的好姑娘,如今要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洛灵钻了空子,伤了村民,想必会难受自责异常。
不仅冯瑜墨如此想,连他手下的兵也一致认为锦初是个三观极正的善良姑娘,对比下,不通人情又冷血自我的洛灵更让人不待见了。
所以锦初一紧张,倾巢而出。
老人孩子留在卡车旁,巨蛇盘旋而守,其他人分拨分批挨家挨户的在茅厕外喊着洛灵。
“没有!”没多久,纷纷回报,竟是没有一人碰见过她。
锦初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时,林间位置忽然传来一声孩子的惨叫声,她毫不犹豫的飞奔而去,冯瑜墨、赵魁立刻跟上。
两米高健美丰满的身躯背光而站,惨白的肌肤毫无血色,青紫的筋洛暴起,一头长发雪白如霜,要不是裤子看着眼熟,所有人一定会误认为是哪里来的人型异形。
“洛灵!”冯瑜墨心惊胆战的轻喊,难道这才是她真实的形象?等到对方似有察觉猛然回头时,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尖锐的獠牙、带血的泛青唇瓣、赤红腥杀的双眸和凶兽般的利爪,她还算是人类吗?
曾经有过的一闪而逝的念头,如今在冯瑜墨心头化为乌有。
他想要的是突破人类的极限,延长人类的寿命,而不是变成似人非人的怪物。
怨不得当初对外宣称计划失败……
锦初和他的关注点明显不一样,她一眼看到异变洛灵身前的两个人。
一大一小。
小的是村里的孩子,父母双亡,平时少言寡语性子孤僻,总是喜欢到林中采摘野菜替那些无偿养育他的邻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现在竹篮里的蘑菇洒了一地,那孩子被一身道袍的少年紧紧护在身后,后心位置血流密布,把灰色的道袍染红了半边。
锦初的心咯噔一下,瞬间跑了过去。
道士少年听到声音,微微侧脸,露出一张惨白清秀的面容。
“玉殿子!”锦初恨得牙根痒痒,爆粗口,“你特么的下山干嘛?”她想冲过去,可洛灵明显处于失智的兴奋状态,咆哮一声,向她扑了过来。
锦初哪还有功夫搭理她,一把握住泛着冷芒的利爪,狠狠的往下一撅。
嘎巴的声音传来,在场的人纷纷露出蛋疼的表情。
洛灵青筋迸露的麻木脸庞上毫无知觉,只是如同面对人生大敌般死死的盯着锦初,双手被困,仍是愤怒的探出脖子,想要啃食眼前人生机勃勃的命脉处。
玉殿子扶着胸口,苦笑一声,“锦儿……你没事就好!”他怎么可能想到,和心心念念的锦儿会在如此场景下重逢,他找了她很久、盼了她很久,终于再次找到她,终于不用在忍痛看她先他而去……
再次把洛灵一脚踹的脑袋磕在地上,锦初用脚死捻着她的头,快要被玉殿子气哭了,“你特么的功力不到家,就敢下山!我怎么嘱咐你的?你特么要死了我也不活了!”
少年干净的双眸一亮,痛苦不堪的表情竟然渐渐失去,露出一脸的傻笑。
旁观的冯瑜墨神色微暗,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他伸手拦住打开车保险的赵魁,动动嘴皮,冷冷的低声说:“她能对付!注意那个小子,他或许会异变。”
“是!”这种事可不敢含糊,赵魁目光犀利的望着疑似少帅情敌的少年,心里琢磨要不要公报私仇,先一枪毙了他。
不用他动手,玉殿子脸色开始发青发黑,整个人透出一股股死气。
锦初有所察觉的猛地回头,却见瘫软在地的玉殿子突然缓缓升起,他目光空洞,似石塑神祗般无情,胸口竟是早已被贯穿,血流了半身,嘴角残留的傻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对劲!
锦初心头砰砰乱跳,想也不想的要冲过去,然而天空一道惊雷划过,直接打在了面无表情的玉殿子头顶。
玉殿子似是半分没有感觉,张口声音冰冷又隆重的说:“以身祭天,大道同归!”
“祭你妹呀!”
锦初瞬间化为仙体,碧眸红发,九条长尾身后摆动。她出手一道闪雷,打在天降惊雷之上,两道雷光在半空激打出层层火花,漂亮无比又危险异常。
“我去,少帅快来看神仙!”赵魁呆呆的指着狐仙化身,表情又是惊喜又是激动,“少帅,少帅,咱们发了,咱们撞见狐仙娘娘了!”
冯瑜墨闭闭眼,发个屁呀!狐仙娘娘又不是财神爷!
他脑子里一时不能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锦儿居然是狐仙娘娘……
雷光散去,很快又有更多的雷从天而降。
“楚锦儿,不可违背天道,此身将死,无用、不用。”玉殿子转身,悠悠迎着雷鸣飞去,曾经熟悉的面容此刻陌生无比,清冷的背影透着必死的决心,像是在劝说她又像是某种警告,“你无法阻止,亦不可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