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迟疑了,设身处地想,虽然会觉得姐姐的身份有点说不出口,但终归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和未来,怎么能从此避而不识呢!这也太狼心狗肺了吧!再说,先生们总是教导他们,在高贵的人,都有丑恶的一面,身份等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品性和德行。
察觉到众人看她的目光不太对,赵锦灵又急了,一边抹着泪一边可怜兮兮的指责,“你胡说,你都是胡说,是你自甘下贱,跑到夜上海卖身的,关我和哥哥什么事!”
“我是何苦!”锦初苦涩一笑,从包里取出一根金条放在了地上,“我还没那么下贱,明知道你们不待见还非要往前凑,这是你们两上次要的钱,放这里了,希望下次见到你们,你们可以独立一些。”
顿时众人哗然。
赵锦灵咬着唇,想要捡起金条又怕被人说笑,始终没有踏出那一步。可惜她年龄小,演技不到家,眼神很好的透露出对金钱的渴望。
“原来她是你姐姐?”一道声音在人群外响起,众人一回头,刚好看到一脸铁青的赵锦天和恍然大悟的王澜。
赵锦天大步走来,满目的愤然,他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便随着赵锦灵的说辞倒打一耙,“你来了,给点臭钱我们就能原谅你吗?做梦!拿着你的钱快滚!”他拉着赵锦灵将她护在身后,目光凶狠的如同受了屈辱一般,恨不得上去咬那个女人一口。
锦初飒然一笑,把金条拿起,“你们的大事不做了吗?没有钱,也就没有路费!”
这话让王澜顿了顿,陡然不敢置信的望向赵锦天,“你们真的管她要钱?既然你们觉得她是耻辱,为什么会想要用她的钱?我们关系这么好,你们从来没说过你们有姐姐,如果说了,咱们凑凑钱,也能把她救出来!”
赵锦天此刻真是恨及了王澜,他咬着牙,眼睛都瞪了出来,“她是自甘堕落!”
有不了解事情的男生,眼神猥琐的打量着锦初,起哄道:“王澜你不会是看上这妞了吧!哈哈,别说,长的确实挺好看的!”
“就是,听说舞女那个功夫都特别好……”
“放屁!”王澜是真的怒了,他上前一步,打断某些男生的窃窃私语,大声的说:“她是赵家客,她是写了多首鼓励人心的诗词的赵家客!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自甘堕落!上次我看她便觉得眼熟,当时还问赵锦天和赵锦灵,他们一致否认认识她,现在却被迫承认了她是你们姐姐,你们两人没去看电影,所以不认识赵家客的真实相貌,但学校里有好几个人我们一起去的戏院,不可能认错!结尾曲是赵家客亲自谱写亲自唱的,电影里出现了她的镜头。赵家客曾是舞女,为了自己弟弟妹妹卖身风尘,却不甘堕落,写出了一首首好诗,还有那篇中篇小说!这些事,你们都是知道的!”
“真……真的!”田寻结结巴巴的问,“所以你真是赵家客?”
锦初轻声叹气,“本来想着低调一些的。”
“不怪你!”胡子俊冷笑的瞥了一脸不敢相信的赵家兄妹一眼,“是有的人不知好歹!”
在场的有谁是傻子,稍一琢磨便猜测出了事情的原貌。
同窗这么久了,赵家兄妹可从没说过自己有姐姐,不是嫌弃身份是什么!而现在,闹出这么一个大笑话,真是一点都不值得人同情。
“你是赵家客,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赵锦天简直要疯了,这女人什么时候才华如此的好了,他几乎忍不住心头的恶意,在众目睽睽下失控的吼着,“你骗人,你背后的金主找枪手的吧?你不识字的!”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侮辱自己的姐姐,几年同窗,王澜几乎不认识眼前的少年。
“呵!原本我是识字少,可我从没有落下一天去学习。”锦初淡淡的说,仿佛那些日夜付出努力的日子不值得一提,“所以我去年给你们寄的钱少了,因为我都花在了买书上。”
“这事我知道,在一篇报刊的采访里赵家客提到过。”一个男生跃跃欲试的举手,“赵先生,您还说过,书是最友善的朋友,她不会在乎你的丑的还是笨的是穷的还是卑微的,所以书中自有颜如玉,也有终生的益友!”
锦初很开心的笑了笑,“谢谢你记得这么熟悉。”
少女笑容明朗,没有被世俗沾染了半分的阴霾,让人一见便觉得希望尚在眼前。
“赵先生您说的寄钱少,我也知道!”王澜显然更在意赵家兄妹的欺骗,他阴沉着脸,“我说他们去年的餐费怎么减少了那么多,班里还以为他们的存款出了意外,凑了些钱。他们两人不会务农,却说过段时间就能把钱还回来,我终于明白,他们是怎么还了!”
赵锦天避开王澜的视线,他咬着唇,都快被咬出血来,赵锦灵更是又急又臊的哭了起来。这次她是真哭,毫无形象的抹着泪,咒骂着锦初是个骗子!
没人同情他们的遭遇,到有种想要愤愤不平的情绪。
田寻怒火中烧,“他们现在还不知道错,不,应该说就算知错,赵先生您也不能原谅他们。”
“就是的,这种白眼狼,根本不值得原谅!”胡子俊冷言冷语,他不是不知道赵锦灵对他有好感,原先他还只是觉得这个姑娘有些太娇作,没想到,她是假娇真作,即便相貌不错,却也不会有什么心动的可能。
在场男生大多如此想法,曾经对赵锦灵较为倾慕的男生顷刻觉得她面目可憎起来。
少年的情爱本就来的容易去的更容易,没了这份感情顾忌,讨厌一个人便会讨厌的彻底。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代替锦初讨伐着赵家兄妹,让两兄妹无地自容的恨不得当即遁走。而之前出言污秽的两个男生,则早已汗颜的溜走了。
见赵家兄妹已经崩溃的抱成一团,目光沉痛难言,锦初见好就收,声音轻柔却坚毅的说:“大家放心吧!自此我和他们再无关系,他们已然成年,无论选择什么样的路,我都不会在参与。人心是肉长的,两年了,我给了他们两年机会,他们却一成不变,我的心也寒了!往后不管他们前途如何光明,我都不会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