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抖成这样?”滑腻的指尖顺着范希柔美的轮廓滑到纤细的脖颈,每一个呼吸都能感受到指节彻骨的凉意,凉到快要令她窒息,而这时女子微哑却低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带着一阵馨香,轻轻响起,“你是在怕本境主吗?”
“不!不是的,境主很好,是……是我有些冷。”范希瑟瑟颤抖,眼神时而真诚时而心虚的左顾右盼,想来也是找不到什么好借口了。
锦初笑容温和,“我这么好,为什么你病重也不肯禀告于我呢?”她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在她惊愕的神情中,冷声道:“三号,给无小姐好好的诊治一番。”
“是!”不知何时已经前来的三号一袭白色制服,长发简单的扎在脑后,在风中额间有碎发飘动,衬托着那张清冷的脸庞越发的精致完美。
范希张嘴呆呆的注视着向她走来的三号,瞬间垂下脸,心头有一丝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
三号挑挑眉,蹲下身,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范希的伤势,“啧啧,无垠也是,他明明是空之境长大的,居然也不告知无小姐,哪里是必然不能闯的禁地,境主,无小姐需要回堡垒好好的治疗,否则极容易留疤。”
听到留疤,没有一个女人不会在意,但范希更在意的却是三号嘴里提到的事情。
无垠让她找机会闯进去,可并没有提及后果会如此的严重,甚至以生命为代价。不但身后有嗜人凶猛的妖怪,就是逃出来又如何,私自闯禁地,她的生死还不是境主的一句话。
虽然富贵险中求,她有过心理准备,却没料无垠会心狠如此,连提示都没有提示过她,眼睁睁的看着她自投罗网去送死。
即便心头万种情绪,范希仍是很快的收敛,示弱的眼泪汪汪的瞅着锦初,双手像是握住救世主般抓着三号的衣摆。
看到她的表现,锦初倒是感到了一丝趣意,随之淡淡的点头,应诺,“可以。”
三号似是没有看见范希对他的依赖,唤来两个抬着软轿的末等仆从将范希带回了堡垒。
待范希远去,锦初慢步走到一直跪倒伏地的二号身前。
二号的头扎的更深了,“是二号失察,让神地被外人随意闯入。”
“这不怪你!”二号跟踪无垠,是她准许的。她奇怪的是为什么二号反应如此的巨大,“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二号枉顾境主的命令,自作主张打了无小姐,并且没能保护好神地的神圣不可侵犯,让神兽受惊。二号愿以死谢罪!”语闭,二号决绝的起身,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锦初无语,喝道,“住手!”
境主的命令第一时间就烙印在仆从的心底,二号迟疑的一瞬,三号抬脚先将他掀倒在地。
“本境主让你死了吗?”锦初动怒的冷斥。人手本来就不够,还在这里寻死觅活的,不是捣乱是什么。以前委托者总是嫌弃仆从们过于死板被动,而今,呵呵,这主意大的,一个个不留神就搞出事情来。
察觉到锦初的怒火,二号越发的诚惶诚恐,“任凭境主责罚!”
“二号是负责神地的仆从?”锦初揉揉眉间,否则何以这般自责。
“是的!”三号略带责备的瞥了眼二号。这家伙明知道现在境主喜欢听他们解释,还要闹出这么一出让境主忧心,他不会是苏醒了男女之别的意识的时候,脑子里也进水了吧!
遥望着由云朵编织的神地之门,锦初笑了笑,“命定者就在那里对吗?”
二号三号同时单臂抱胸,“是的境主。”
“当年父亲自尽,他并没有留给我关于命定者的任何信息。”她幽幽开口,“所谓的命定者莫不是范希所指的嗜人妖怪?”
“不是妖怪。”二号急急的抬头,“那是空之境至关重要的神兽,待化形之日便是命定之时。”
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明真相,反而会细思极恐,锦初目光深沉,转身看向两人,“那么每一任境主的命定神兽又是从何而来?”
二号三号哑然无语,这种事情他们自然不知,也从没有任何仆从会神思此事,毕竟天族境主就是神秘神圣的存在,于他们是毕生之主,所以一切不合理在他们眼里也被美化成合理的存在。
锦初心情沉重,一时没能从命定者是兽的残忍事实中脱身,可想想天族本就是异常的存在,不该用人类的眼光去看待天族的日常和繁衍,以后的任务没准有更不靠谱的,不能因为一点点小小的差异就打退堂鼓。
做好心理疏通,她下令道:“我要去看看境主的命定神兽。”
“是!”仆从没有拒绝境主的资格,即便遇见危险,他们也会拼尽全力保护境主。
穿过云间大门,一阵凉意袭上心头,在两个仆从的陪伴下,锦初慢步于林野之间。
绿意和白云巧妙的融合一体,耸天大树伴着云朵飘过,溪水叮咚,如同仙境一般美轮美奂。
二号仰天吹响口哨,很快,一抹黑影自远方的天空迅速的飞来。
一股强大的气势随着这个黑影由远及近的扑面而来,遮天蔽日犹如死神降临笼罩的人心发凉,几乎是本能的,她肌肉绷紧做出了战斗的准备。
狂风大作,让人忍不住闭上双眸,单翅便有两米长的黑影陡然飞停在她的面前。
等到黑影亦步亦趋的靠近她,大风渐散,视线不再受阻的锦初愣了愣,显然对这个从天而降的人有些回不过神。
“孩子!”她扶额半响,异常惊奇的问,“神兽?”
眼前这个光屁股小孩,毛都没长齐也能让范希吓的屁滚尿流,她特么是在逗比吗?
二号失笑,“不是孩子,境主,神兽已经快满百岁,他知道您是他的命定者,肯定是不愿吓到您,才幻化出于您最接近的形象。”
七八岁的男童唇红齿白,一双凤眼尤为夺目,似是含着冰魂雪魄,再看向锦初时,微微歪着头,似是疑惑似是确认,随之,屁颠颠的扑了过来。
秉着尊老爱幼的准则,锦初没有拒绝,反而伸出手想将他抱住,谁知,不高的孩子力气十足,愣是将她扑倒在地,一张红嘟嘟的嘴巴在锦初的薄唇上大力的一印,“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