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不自杀呢?”锦初嘲冷的反问。这货在委托者那一世即便被阉了,回去仍是祸害了不少的少年少女,可想而知有多惜命多贪图于权势。
忘尘一噎,眸光尽散,只听耳旁如恶魔般呢喃轻语,“自杀,你还是蛮夷的小王子,还是大王子怨恨却匹配不上的弟弟,更是你蛮夷之国的英雄。不过你便看不见这大好河山、吃不到山珍海味,憋憋屈屈的埋葬在敌国的土地上,任由虫吃鼠咬,腐烂成一团臭气熏天的烂肉……”
“别说了,别说了!”忘尘神色恐慌,像是看到了世间最为恐惧的事情,连最后一点傲气都被磨平,瘫软在地上,任人宰割。
锦初耻笑一声,唤道:“速速给蛮夷之王送个口信,他们小王子的性命存亡全在这一来一往。”
同年九月,蛮夷割地赔款,出让了陇江以北的大荔草原赎回了他们的小王子。
可赎回是赎回,小王子从此战战兢兢,再无当初的风姿自信。
想来也知,上一世他是拐了余家王朝赫赫有名的贵妃,借由此计杀死了大名鼎鼎的当今名将李家祖父子三代,所以他是蛮夷的英雄,即便废了也是百姓们敬仰的最佳王位人选。
而今,他没有什么特殊的贡献,不但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令国家割地赎人,这一点点不同,便让他成了罪无可赦之人。
第二年年初,蛮夷之国便传来两位王子惨死的消息。
这般贪生怕死之人,按说为了性命得存,荣辱都应该能承受的住。
偏偏狠戾多诈的大王子是接了封信,半信半疑中探知了缩头缩脑的小王子暗中的秘密,由此威胁,兄弟二人从此**相杀。
锦初早料到大王子的性子和对小王子嫉恨又偏执的想法,那封信便是她秘密找人送去的,不仅是信,就连忘尘身体里也是被下了药,两两相撞,要是大王子忍住不碰忘尘两人也就不会殒命。
可是他们竟是没熬过半年便双双死在了床榻上,被下女发现时,姿势可是相当的妖娆暧昧。
一下子失去两个最有前途的儿子,还是这种不名誉的方式,当即气的蛮夷之王吐了口血,久缠病榻。
二王子早先夭折,继位的是窝窝囊囊的三王子,好在三王子虽略怂,但并不蠢笨,最后在他父王临终前,终是第一次违背父王的命令,没有向余家王朝发起复仇的进攻。
第二年年终,蛮夷之国王位已定之时,送上了求和书,主动愿与余家王朝友好相处、互通有无……
余家王朝度过了鼎盛的五十年,锦初并没有长期的把持朝政,等到培养出最适合继位的孩子,她便带着李家急流勇退,只给新皇留下了无数稚嫩却忠肝义胆的小将。
新皇年方十三岁,背影孤寂的坐在金銮殿高台之上,一手托腮,一手翻着有关三皇子和高跃种种类似史记的杂谈,包括皇帝始终失踪的真相。
是杂谈吗?
小小的少年刚正的脸庞上闪过迟疑。
这是太后亲笔所述,他便不是三皇子和太后的亲子,而是一个血统不明的继位者。
少年握紧了那本薄薄的册子,尚未幼稚的黑眸幽深又复杂,怨不得太后从不让他们管她叫娘亲,怨不得太后对他们永远严苛而无温情,怨不得……
即便有种种怨不得,可新皇望着空落落的金銮朝堂仍是心中留恋不舍,耳边没有兄弟争宠般的争吵,没有太后算不上严厉却格外令人心惊肉跳的训斥,原来是如此的无聊……
终是常年的习惯,让他绷紧了脊背,在天微微亮之际,唤来了史官,将册子丢了过去。
“百年后……”他沉了沉声,“把这段秘史补进去。”
史官颤巍巍的接过,一打眼便发觉是太后的笔迹,默然应诺,恭敬的收入银凤金龙雕匣中。
而他则来到了天牢,去见一位本该死掉却仍苟延残喘之人。
两两相望,他只是冷冷淡淡的看着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心中莫名的悲凉竟然不治而愈,他耻笑的扯扯嘴,漠然的神色竟是与他自小敬仰的太后有六分相似,“原本朕以为朕是最惨的人,被太后弃于这冷冰冰的皇宫中,现今看来,太后对朕还是怜惜的。”
侍卫不明新皇在嘀咕什么,上前询问。
新皇勾勾唇,稚嫩的小脸一片无情,“杀了吧!太后不在,留着也不过占了块地方。”
“是!”侍卫领命,在那混混沌沌至今也不愿死去的一团刚刚回神时,刀起刀落!
鲜血四溢,一眨眼,暗卫现身,给了新皇一封信。
信中安抚了新皇的心,不管他出身如何,他都是余家皇室的血脉,没有任何人比他更适合这个皇位。
新皇笑容略苦,将那封不太正统的信揣入胸口,他明白太后为何让他过来看看,这是最后的考验,考验过了,这封信是他的,考验不过,他便永远忐忐忑忑的坐在这个位置上,兢兢战战等着有人将他取而代之。
可是太后永远不知道,他更愿意和太后和他的那些兄弟,从此远走天涯,大家永远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锦初回到灵魂空间,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为了避免新皇对其他孩子多疑,她最后带着儿童大军和李家众亲眷找到一处避世小岛,开辟了一片新天地。
当然,其中当保姆的那几年就别说了,真是抹去一把辛酸泪。
好在那几个小子向来敬畏她,她也怕委托者颜值太好,出现什么忘乎所以的乱-伦狗血事件发生,所以一直对他们严厉有加亲近不如,大多数是银翘带着他们。
别说,锦初避讳还真是避讳对了,有一个孩子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同,痴缠银翘,最善装疯卖傻,到最后竟然先斩后奏,扑了银翘,第二天才负荆请罪,跪在她面前求她成全。
锦初始终记得自己得知事情经过,和看到银翘那张茫然到快要晕倒的神色时,眉头抽的都快要痉挛了。
她终是没有教育孩子的天赋,总是不知不觉把人养歪了……可是看着那个孩子白净的背上鲜血淋漓的画面以及银翘怜惜又隐忍的表情,她仍是摆摆手,允了这桩婚事,反正岛上没有外人,他们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