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有那么想过。”纳西莎脸色惨白声音颤抖的争辩,不是谁都能抵抗住里德尔强大的魔力,但她不甘放弃,“我只是希望锦初能够劝服德拉科……”
“妈妈!”忽然,少年微哑的嗓音在身旁响起,纳西莎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跳到了角落处,而德拉科正站在后面,面无表情的举着杯子。
纳西莎呼吸一滞,却听少年一字一句极为缓慢的开口,“我会联姻,但我需要时间。”他说完,将杯子里的酒水一饮而尽,灰蓝色的眸子深深的看了里德尔一眼,挺直胸膛,扭头走出了宴会厅。
“你瞧,不是成了!”汤姆耻笑着。
纳西莎已经不在乎他嘴里不怀好意的嘲讽,内心波动异常。
小龙……终归是爱着他们的!
最终德拉科的退让让纳西莎又是欣慰感动又是心疼不已。
她只有这一个孩子,看着他从粉嫩的一小团慢慢成长,从蹒跚走路到呀呀细语。如果可以她和他爸爸会尽可能给他所有他期盼的东西,包括人,可事情显然不是那么简单。
希望小龙真正成熟后,不会责怪他们……
西弗研制的青春魔药的功效和尼可勒梅的长生不老药有异曲同工之妙。
因为尼克勒梅是阵法大师,炼金术到了极致,他的魔药将几者相结合,只要长期饮用便永不会死,唯独一点,青春不会复返。
而西弗的药是保持身体机能最青春壮年的时期,但却总会达到生命的极限。
汤姆已经三百岁,他的容貌停留在风华正盛的那一年,只是他的心苍老的快要腐朽,即便是青春魔药也无法挽回曾经的风采。
有时候他挺庆幸的,没有对长生不老执迷不悟,这个魔法界他活够了,看着亲密的亲人、朋友先他一步的离去,他竟然对世间再也无法存留一丝的留恋。
汤姆里德尔的人生里没有他们,便不是完整的人生。
他感叹着,伸出皮肤光滑的手掌,透过医院窗外的暮色,似乎看到了自己日薄西山的那一幕。
如果说,他还有什么留恋,恐怕……就是她。
当年小老太太回了精灵族,是彻底的没有在踏足魔法界一步,冷心冷肺的让他这个素来无情的男人都甘拜下风。
哪怕西弗、伊拉贝莎、安妮和亚伦这些她亲手挑选的孩子纷纷离世,她也没有从精灵这个安乐窝出来过。
为什么呢?
他时常在问自己?
难道是因为他自作主张用话激的马尔福那个小崽子最终选择联姻,以满足他父母对他的期盼?让她伤心失望了?
不是!
汤姆笃定的摇头。
小初从不是衷情于爱情的女人。
他太老了,眼神早没有年轻时的锐利和清透,浑浑浊浊的望着医院的天花板,胸膛的气息微弱到近乎平静,这么多年,他风光无限,该享受的都享受了,该达成的都达成了,其实挺值的!
而今他只想在临死前,看她一眼,就一眼。
“小汤姆!”
听见这个有些陌生的称呼,汤姆猛地回首,成熟俊美的脸庞上显露出一丝不可思议,随后他露出了一抹纯净的笑容,那双原本浑浊的眸子在看清坐在窗台上的少女时,也变得清朗如墨玉干净剔透。
望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锦初吁了口气,幸好还来到及。
她飞跃窗口,直接坐到了床边。
“真好!”汤姆沙哑的嗓音温柔的开口。
锦初的笑容有些消散,她能感觉到生命的气息从他身上快速的流失,灵魂晃动到已经无法固定在身躯里。
“汤姆,我来晚了!”二代黑魔王并像想象中那么好打败的,当时他穷途末路,逼到了最后关头,整个人孤注一掷的发了疯,她是无声无息的吃了一记恶咒,才给了汤姆缓冲的机会赢来的胜利。
只是谁都没想到,没过几天她的身体便出现了魔力反噬,不得已回到母树的怀抱休养生息,这一休,整整两百年。
“你是对我失望了吗?”汤姆喃喃的问,眼神里的迫切超过了所有。
锦初抚摸着他黝黑却失去活力的黑发,温柔的说:“不,你是我的骄傲!”
“我想你,小初!”他笑了笑,反手握住她,贴在脸上,像是小时候那样,只有他和她,他依恋的趴伏在她的身上,诉说心头的欲望、对未来的计划和天真可笑的梦想。
锦初的手一颤,手心下的皮肤渐渐的凉了起来,而他的双眸却绽放出极致的璀璨光芒。
她以为他们只不过是离别了几天,在他的世界却是整整两百年,几乎在她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到达了他人生的终点。
“小初,我没说过吧!”他喘息的声音低的近乎听不清,依然带着一丝犹如少年时的调皮的声调。
她忍着沉重的悲痛,装作好奇的靠近他,“小初,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他的笑带着极大的得意,像是对自己能在最后一刻能将这个秘密告诉而心生满足。
锦初忽然想起,那一年送他和亚伦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时,亚伦说过一模一样的话。怨不得西弗说汤姆是大醋缸,曾经她还觉得汤姆大魔王没有闲情逸致去吃醋,原来只是她不愿深一步去了解。
“汤姆,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看着他笑着合上眼,锦初握住他很快便陷入僵硬冰凉的手掌,坐在病床久久无法离开。
直到,有人分开了他们紧紧相连的手。
“小初儿……”慕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锦初猛然回神,熬得通红的双眸直愣愣的看向他。
“他走了,走的很安心。”
“安心……就好!”
上古精灵的时光悠长,但锦初显然没有待下去的兴趣,她在族中大祭中以身为代价,融入母树中以求精灵族传承丰盈、后代绵延……
回到灵魂空间里,锦初仍有一些回不了神。
以身为祭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全身和生命之树融为一体,其实灵魂在短时间不能消散,却无法动弹的站在那里,接受族人们的祭拜,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出生,她还看见那一头铂金色长发的老人颤颤巍巍的伏膝于树下,哭的像个孩子,祈求自己来世可以做一个精灵,常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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