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花舞和褚璟生活的很幸福,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随着天气渐渐转凉,人们也开始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开始抵御寒风的侵袭。
月城的秋天似乎格外的寒凉,今年的树叶似乎凋零的很早,仅是八九月份,所有的树木花草就开始枯黄,好似冬天来临一般。
迎着寒风,花舞穿着一身红衣,外面罩着白色的斗篷,脖子上有一圈细细的绒毛,蓬松有致,随着寒风吹来的方向,剧烈的晃动。
花舞站在月城的城墙上,看着不远处一片苍茫的大地,眼里没有任何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已经凉掉了的暖壶,衣摆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她的身后,站着四个婢女,她们个个面色红润,一点也没有将这寒冷的温度放在眼里,显然是专门经历过了抗寒训练。
花舞看着远处,喃喃自语,声音隐约传到了几个婢女的耳中。
「要变天了。」
几个婢女对视一眼,有一个年龄较长的上前一步,在花舞身后半米的位置停下,小声说道。
「夫人,风有些大了,我们该回去了。」
花舞睫毛微微颤了颤,声音很轻。
「是啊。」
她拢了拢自己被风吹开的斗篷,收回眺望远处的目光,转身准备离开。
「回去吧。」
婢女跟着花舞,准备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极速朝着月城城门的方向奔袭而来,而在那马背上,骑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
他的身上到处都是狰狞的伤口,刀伤,箭伤,还有各种淤青以及腐烂的皮肤。
黑衣男子的面容早已经被鲜血染红,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随着马匹的剧烈奔跑,黑衣男子不断从口中吐出鲜血,染红了地面,还有一些落在了马背上。
那人在看到城门上的花舞时,眼睛一亮,猛的放开了马缰,直接挥舞着双手,大声喊道。
「夫人,我是少城主的人,快放我进去,我有急事要禀报,十万火急,十万火急啊!」
听到这话,几个婢女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她们又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想要让花舞开门放这人进来。
虽然不知道这人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对她们这些下人来说,主子的安危才是一切。
那个年长的婢女依旧开口,只不过语气有些急切。
「夫人,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花舞打断。
「放他进来」
说着花舞转头看向婢女四人,眼里闪过审视之色。
她的视线从年长的婢女一路扫视到最后一个婢女,在每个人身上停顿了几秒。
尽管只是短短的时间,几乎却让几个婢女如临大敌,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这个少城主夫人,可不是她们能惹得起的。
虽然她们都是城主培养的护卫,听命于城主和少城主。
但是她们发现,花舞的气场比他们城主的气场要强大几倍,甚至完全可以碾压城主。
之前她们只是少城主派来保护花舞的人,却打心底里都有些看不起她。
直到花舞在她们面前展现了惊人的战斗力,和那种狠辣卓绝的手段之后,四个婢女终于心服口服。
看着四位婢女有些期待的眼神,花舞冷笑了一声。
「放他进来弄死你们吗」
那眼神隐隐含着警告之色,好像眼前的几人再多说几句话她就会拧掉她们的脑袋。
婢女们
互相对视了一眼,互相看到了各自眼中的担忧之色。
要是不放那人进来,万一少城主真的出事了,她们该怎么办
可是看到花舞那副架势,要是她们敢说出这句话,婢女们相信,下一刻她们就能看到自己的脑袋从头顶上掉下来。
就在这边几个婢女还犹豫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城楼下,那个黑衣男子自马上坠落下来,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他似乎快要死了,睁着那双仿佛看到救星一般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城墙上的花舞,嘴里奋力喊出求救的声音,仿佛将花舞当做了救命稻草一般。
「救我……我是少城主的人……少……少城主在峡谷遭遇了埋伏,身陷囹圄,我等拼死相护,却依旧落了下风,让少城主被那些蛮子抓走了……」
说完,黑衣男子吃力的从怀里掏出一块染血的玉石,上面的彼岸花纹在鲜血的滋润,之下,变得愈发鲜艳,像是活过来一般。
花舞原本并没有在意那人的死活,可是视线在触及到那块玉石之时,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复平静,好像刚才的慌乱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而那四个婢女则是心神剧烈颤抖起来,个个面色苍白。
那是褚璟的玉石,她们认识。
而是熟悉到了骨子里,那块染了血的玉石就相当于褚璟的半条命。
平时他都舍不得摘下来,就连洗澡都是随身带着,从不肯让旁人触碰半分。
可是现在,它却落在了别人手中。
这说明什么
说明褚璟是真的遭遇了不测,而是是生死大劫,只有在这种情况下,褚璟才有可能将随身带了十几年的贴身之物转给他人。
几个婢女眼眶猛的红了起来,纷纷跪倒在地,祈求花舞打开城门,放那个黑衣男子进来。
「求夫人成全,求夫人成全,求夫人成全。」
一连三声,声声入耳,听的人都恨不得落下泪来。
但是花舞却不为所动,任由那几个跪在地上,不发一言,只是拳头捏的更紧了几分,隐隐有鲜血从指缝间流出。
看到花舞如此冷漠绝情,就连自己的丈夫都可以这般不管不顾,这让几个婢女都有些寒心。
她们打定了主意,不在跪拜花舞这个无情无心之人,转身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走去,似乎是要以一己之力将那千斤重的大门打开,放那人进来。
花舞没有动作,只是眸光阴冷的看着几个婢女离开的方向,随后眼角余光瞥到了躺在地上黑衣男子的身影,冷冷吐出一句。
「一帮蠢货。」
话语一瞬间就随风飘散在空气之中,没有人听到,只有那个如同血人一般,看不清面貌的男子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只是这动作转瞬即逝,并没有人看到。
几个婢女合力,使出浑身的力气,面色涨红,用绳子拉着大门的,想将其拉开。
一旁守门的人正要阻拦,就见花舞漫步从城门口走下,朝着他们挥挥手,说道。
「由着她们去,去召集城中闲置的其他人,准备火把,人手一只,一刻钟之后赶来这里。」
守门人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传闻中的少城主夫人,挠了挠头,不明白花舞究竟在说什么。
他本来想问花舞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视线在触及到花舞那冰冷的眼神之时,身子抖了抖,忙不迭朝着城中跑去。
但是刚刚跑出的距离,脑子里就窜出一个想法。
要是那些人不来怎么办
总不能让他一个个拉着人家来举火把吧,随后守门人冒着被花舞拧掉脑袋的危险又折了回去。
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他们要是不来怎么办」
花舞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不来那就自个儿拧掉脑袋放在家里的供台上,等着我去收尸吧。」
守门人:「……」
大写的惊恐好吧,这少城主夫人,果然还是如同传闻中一样,一样的心狠手辣,一样的变态冷血。
守门人搓了搓已经长出鸡皮疙瘩的手臂,忙不迭应承,随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离开了花舞的视线。
在跑出一段距离之后,守门人靠在一处墙壁之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捂着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又擦了一把额头冒出的冷汗,嘟囔着。
「吓死老子了,幸好我跑的够快。」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守门人继续前进,一家一家跑去说着花舞的意思。
这边,几个婢女终于打开了大门,随着一声开门声的响起,几个婢女喜出望外。
她们终于可以救少城主了,即使没有花舞和守门人的帮忙,凭着她们自己,竟然也可以打来城门了。
她们激动的互相抱在一起,没有看见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正在冲着她们而来。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去救少城主了。」
「是吗那我送你们一程可好」
一个阴森至极的声音从几个婢女的耳边传来,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纷纷应承。
「好啊好啊,我就知道夫人你……」
说到这里,婢女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猛的推开了抱着自己的其他婢女,瞳孔瞬间正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浑身是血的男子。
「你你你……」
男子咧开大嘴一笑,配上那布满血迹的面孔,显得狰狞又恐怖。
「我来送你们一程啊。」
说着,他抬起了血手,直接掐住了婢女的脖子,婢女的呼吸越来越紧促,手脚都在奋力的挣扎着。
她的眸光猛的看向了花舞的方向,想要求救,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其他几个婢女纷纷愣在了原地,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