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电光火石之间,一层看不见的光波从十人的脚底升起,瞬间将围在中间的三妹包裹,那冲天而起的火光和焦黑的蛆虫被炸成了粉末,纷纷扬扬洒落而下。
时间持续了很久,十个男子举着火把都有些呆滞,看着近在咫尺的爆炸声和毫发无损的自己,庆幸的捂着心脏。
刚才真的是好险啊,他们互相在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殊不知,这只是花舞用来吓唬他们的手段罢了,看着这些人害怕的神色倒是挺好玩的。
等到余波散尽,光罩|内只剩下一堆灰烬,无声的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来几个人将这里收拾了,关紧城门,回去休息。」
在一众人呆滞的眼神中,花舞拍了拍手里并不存在的灰尘,斜着眼睛说道。
等到一帮男子散去,城门也被迅速关好,地面变得整洁如初。
她再次将目光转向剩余的婢女三人,眼里含着冷光。
「至于你们三个,跟我回去受罚。」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三个婢女低头跟在花舞的身后,没有多说一句话。
好像之前那威风凛凛的样子只不过是泡沫一般,随风消散。
城门口的事情传播速度极快,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已经传的人尽皆知。
花舞这个少城主夫人的形象,一瞬间在月城百姓的心中,形象有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天气越发的冷了。
最近的天气也不怎么好,总是阴沉沉的,连个太阳也见不着。
每日伴随着人的,只有那从早到晚呼啸而至的冷风,吹的人心里只发寒。
距离褚璟离开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月城的大小事务都是由花舞主持操办的。
至于褚璟他爹,月城的城主,则是在花舞嫁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卸下重任,云游四海去了。
褚璟离开月城,则是因为感应到了另一具突然出现的灵魂波动。
为了能够早日将这一缕神魂收回,合二为一,褚璟留下花舞管理月城,独自踏上了征途。
花舞每日都会站在城墙上望着褚璟离开的方向,这一站就是一天。
花舞每日清晨而至,傍晚而归的身影已经成为了月城的一道风景线。
本来她可以跟着褚璟一起去的,但是这月城的普通百姓太多了。
褚璟在这里生活了二十载,早就已经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而且月城城主这个便宜爹对褚璟确实不错。
让褚璟在这么多的轮回转世里,第一次享受到了亲情的温暖,感受到了人间真情。
他不想辜负老城主的期望,也不想让这座城池变成一滩死水。
若是城池之中没有人镇守,大家没有主心骨,一旦有其他的城池前来掠夺或者是挑起战争,这里的普通人只有死路一条。
花舞的战斗力在这里就相当于人类世界的天花板级别的,一般的强者是很难打败她的,所以褚璟只能将这里交给花舞。
花舞也没有辜负褚璟的期望,在这段日子里,将月城管理的很好。
即使月城少城主和老城主都不在,花舞这个少夫人也能用强悍的手段压制住那些想要作妖的宵小。
又是一个月过去,时间已经进入到了十月,到处都是干枯的树枝和飘飞的落叶,整座城都显得有些萧瑟。
花舞依旧每天执着的站在城楼之上,眺望着褚璟离开的方向,俨然成了一尊望夫石。
这个月的天气比起之前更加的
阴冷了,无处不在的冷风呼啸在人的脸上,刮的人生疼。
距离褚璟离开,已经有两个月了。
这个月,城中爆发了一起恶劣的抢劫案件。
作案的是一帮没有任何收入来源的街头混混,在这两个月的时间内,抢劫了无数的小摊小贩。
最开始,人们还不是很在意这些事情。
毕竟,这种事情时有发生,只要生命没有威胁,丢失点钱财就当买平安了。
可是随着天气的越发恶劣,那一帮混混整日无所事事,随着抢劫的金额逐渐变大,心也越发的大了起来。
前不久,就因为抢劫了一家钱庄,直接杀害了钱庄的老板,捅了人家三十多刀,随后卷款潜逃。
正巧钱庄老板的儿子回家,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父亲,这才报案,直接击鼓鸣冤。
花舞得知此事之后,直接让人封锁了城门,挨家挨户的搜索那些罪魁祸首。
这件事惊动了少城主夫人,事情被闹大,百姓们也纷纷开始关注这起案件。
为了提高抓捕的高效性,花舞直接贴了一则告示。
凡是有提供线索或者是帮忙抓捕杀人犯的,全部可以当场在提供了有用的情报之后,去城主府领取奖励。
奖励从一锭银子到一锭金子不止。在巨大的利益和金钱的诱惑之下,很快那几个杀人犯在城门口被逮住。
随后在一阵雷霆审判之后,这几个混混被绑上了法场,随后直接被吊死在城门口。
这次的铁血手段,让花舞的威压又升高了一层不止。
一时间,安分的日子又来了。
由于花舞的血腥手段镇压,城中暂时没有人敢打什么馊主意,只能乖乖的缩在家里面。
又是一个月,天空已经是灰暗一片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从一望无际的天空中落下,洒落在人的肩膀上。
很快,地面便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一片苍茫之中,让人分不清眼前的色彩。
花舞依旧站在城楼上,眺望着远方。
她的身上已然落满了积雪,就连睫毛上都落满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整个人如同雪人一般,一动不动。
已经三个月了,花舞在这里整整站了三个月的时间。
就连守门人都有些受不了这寒冷的温度和恶劣的天气,花舞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执着的守在哪里。
她的一身红衣已然看不见颜色,只能看到皑皑的白雪从她的头顶开始,蔓延至脚下。
就在这时,在哪冻成冰雕一般的人身上,一块发着红光的玉石应声而碎,冲破冰雪,掉落在地上,陷进了积雪里。
那人影似乎是动了,只是身形有些僵硬。
她缓缓的蹲下身,捡起地上碎掉的那一块块玉石,一滴眼泪自眼角滑落,低落在地上,化作一朵彼岸花。
在这雪白一片的苍茫之中,泛着刺目的红。
那,是一滴血泪。
就在玉石碎裂的一刹那,在千里在外的一处冰天雪地里,一个人影踉跄着倒在地上。
他的身下,是一滩足以将整个人包裹的血迹。
只不过血迹早已经被冰雪给冻成血块,没有一滴化开的意思。
那个人影,浑身的衣裳都被染成了刺目的红,身上的伤口狰狞无比。
从头到脚都没有一块好肉,那种深可见骨的伤口遍布全身,血肉翻飞,露出底下雪白的骨头,泛着森森的寒光。
身上好多地上都已经结痂,但是随着这次的倒地,那些结了痂的伤口全部崩裂,温热的血液顺着那些血肉滑进了雪地里。
这
样一副场景,在这雪白一片的冰天雪地里,显得尤为刺目,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那人影的呼吸似乎都已经停止了,身上的血液渐渐凝固,和这些白雪渐渐融为一体。
褚璟的胸口突然开始闪烁起了红光,一块玉石从他的胸口跌落。
刻画着彼岸花纹的玉石闪烁着的红光将褚璟笼罩其中,丝丝灵气从玉石中流出,缓缓进入褚璟的身体,修复着他已经千疮百孔的身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玉石的红光闪烁的越发黯淡了,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玉石也在一瞬间碎成了无数块,隐在积雪中不见了踪影。
褚璟的伤势看似好像没有任何的愈合,但是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呼吸粗重了许多。
外伤依旧,但是内伤比起之前,好了将近九成。
没有人知道,在这段时间里,褚璟经历了什么。
当然除了褚璟自己,其他人也不会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不知道在雪地里躺了多久,褚璟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忍受着满身的疼痛,继续前行。
在遥远的月城,他的妻子还在等他,他不能倒下,最起码不能死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做一个孤魂野鬼。
于是,褚璟带着那一身血衣,一路从遥远的雪山之巅向着月城的方向前进。
来的时候他是骑马而来,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只夜就到了。
但是回家的时候,没有了马匹,没有了食物和盘缠,也没有了强健的体魄,他只能徒步前行。
这一路上,他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冷眼和嘲讽。
但是褚璟没有退缩,也没有后悔。
他的内心始终有一个信念支撑着他,让他不会在意这些流言蜚语。
他从一个年轻俊美的少年郎变成了一个浑身遍布狰狞伤痕,衣衫褴褛,满身脏污的丑八怪。
而在这行进的路上,他用了一年时间。
是的,一年时间。
因为受伤的缘故,他的腿脚不便,武功尽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有时候为了能填饱肚子,他甚至需要乞讨。
有些好心的人会给他一个包子,或者是一个馒头。
也有些想要玩|弄他的恶人,想要让他难堪,会让他做出各种屈辱的动作或者行动,才会送给他一个馊了的窝窝头。
每次到这个时候,褚璟总是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他不能在这里失去最宝贵的生命。
他还要留着性命去见他的妻子,去见花舞。
这,也是褚璟在临走之前对于花舞的承诺。
不管这一行他变成了什么样子,他都会留着一条命回去见那个最重要的人。
而褚璟不知道的是,从他醒来的那一刻起,就有一个人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若是在以前,褚璟肯定会发现,但是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废人而已,根本发现不了。
终于在第二年的大雪来临之际,褚璟终于到达了那个他思念了许久的地方——月城。
「阿烛,我回来了。」
只是一句话,城门大开,一身红衣的身影自城门走出,披着万丈霞光。
「欢迎回家,我的爱人。」
没有嫌弃他满身风尘,花舞冲过去紧紧的将他抱在怀中。
事情圆满的告一段落。
直到有一日,褚璟和花舞逛街的时候,路过一个算命的小摊位。
花舞拉着褚璟在摊位前各自算了一卦,褚璟无奈只能跟着一起闹。
回家的时候,褚
璟好奇的问道:「阿烛,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了」
在褚璟的影响中,花舞从来都不会在意这些虚有的东西。
但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花舞似乎迷恋上了在这种小摊位跟前算上一卦的兴趣。
花舞回头,冲着褚璟神秘一笑。
「因为,算命的说我旺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