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陈皇后耳中,她当即皱了眉头:“还有这样的事情?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可以威胁宫妃!”
如柳妃这般,失了孩子,就等于毁了前程,可是柳妃居然受人威胁,不敢将真相说出来,这也倒是让陈皇后诧异。
“柳妃到底是都是坐上妃位的人了,明知道有人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却不敢将真相说出来,这也着实奇怪。”临安公主若有所思地说道。
临安公主眉头微蹙,“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
一面吩咐宫人:“将证人带进来,本宫要亲自盘问。”
宫人应下,不多时就将证人带了进来。
“奴婢叩见皇后娘娘,叩见临安公主。”小宫女连忙跪下,向二人行礼。
陈皇后看向这个宫女,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宫中是做什么的?你都知道些什么,一一道来。若是有半句假话,本宫立刻发落了你。”
陈皇后做了多年的正宫皇后,国母的气势可是不差的,当家把小宫女吓得胳膊一软,险些没撑住。
“奴婢叫莺儿,奴婢的姐姐雀儿是在柳妃的茶水房伺候的。”
莺儿娓娓道来:“柳妃娘娘出事后,当天夜里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紫吟将雀儿姐姐带走了,等雀儿姐姐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伤,奴婢就问了几句,雀儿姐姐没说什么,只是说不是她做的,她没有害娘娘。”
“本以为,只是因为娘娘失了孩子,拿宫人们出气罢了,打了一顿也就罢了,谁知道,第二天雀儿姐姐却死了,紫吟说雀儿姐姐是重伤不治死的,可是奴婢的父亲从前是个大夫,奴婢也知道几分,雀儿姐姐伤的并不算重,根本不会重伤不治。奴婢就悄悄打听,谁知道却说是雀儿姐姐是被灭口的,因为柳妃娘娘根本就是喝了一杯茶之后,就流产了,但是柳妃娘娘不准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莺儿说时,就忍不住落下眼泪来,“皇后娘娘,雀儿姐姐她真的没有害娘娘啊,求皇后娘娘明鉴。”
陈皇后和临安公主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眸均是一深。
“你是说柳妃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因为那个香囊的缘故,而因为一杯茶?”陈皇后的目光落在莺儿身上。
莺儿咬了咬唇,答道:“是,奴婢却打听雀儿姐姐的事情,偶然间听紫吟说的。柳妃娘娘原本是将雀儿姐姐叫过去盘问的,想要追查出事情的真相,可是后来不知为何又不准任何人提起,还杀了雀儿姐姐。”
临安公主与陈皇后使了个眼色,陈皇后立刻摆了摆手:“来人,将莺儿带下去。”
等到宫人们都离开了殿中,陈皇后方才说道:“媛儿,你怎么看?”
“柳妃明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是因为那个香囊的缘故,但是却不说,反而弄死了伺候茶水的雀儿,她不想让人知道她流产的真正原因,要么就是这个孩子是她自己弄掉的,要么就是她受人威胁,不得不隐瞒。”
临安公主眼眸微闪:“母后,无论是哪种情况,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陈皇后不解,问道:“这怎么说?”
“如果是柳妃自己弄掉的,那这明显就是故意陷害谢淑妃的,柳妃为什么要陷害谢淑妃?”
临安公主眼眸微凝,继续说道:“如果她是受人威胁,又是什么人能威胁她?让她明知道和谢淑妃无关,但是她却不肯出面澄清?”
陈皇后沉默片刻,方才一字一句地说道:“叶德妃。”
不管出于哪一种可能,能让柳妃这么做的,矛头又直指谢淑妃,那就只有可能是叶德妃了。
临安公主正色说道:“母后您别忘了,柳妃是护国公府的庶女,叶德妃母子历来受父皇宠爱,护国公为何不会投靠叶德妃呢?儿臣记得,柳妃流产后,第二天,护国公府就派人前来探望呢。”
柳妃想查清是谁害了自己的孩子,但是护国公府的人却要求她闭嘴,不许说出实情,柳妃只是个庶女,失了孩子,若是再和娘家闹翻,这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当下整个事情的缘由,陈皇后就想明白了。
陈皇后冷声说道:“护国公府是从前随先帝拼杀出来的武将,手中还握着兵权,叶德妃倒是好手段,连护国公也能拉拢过来。”
“赵王就快回来了,他此番解了云州靖州两地之灾,这可是大功一件,他在朝中的威望又要提升一步了,母凭子贵,叶德妃的风头也会越来越盛。母后,我们不能让叶德妃一人做大。”临安公主正色说道。
一旦谢淑妃倒了,叶德妃一人做大,那下一个目标铁定就是陈皇后。
即便是陈皇后无子又如何,只要她站着正宫皇后的位置,她就肯定是叶德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陈皇后揉了揉眉心:“可是我们手里只有莺儿,相关的人也被柳妃处死了,仅凭莺儿的话,证据不足,恐怕很难让陛下相信,况且陛下对叶德妃袒护良多,必然会站在叶德妃这边。”
从前陈皇后没少和叶德妃对上,可是只要是证据不足,最后永庆帝都会袒护叶德妃。
“那就让另一个人相信。”临安公主扬唇说道,“皇祖母。”
……
寿康宫
宫人来报,皇后娘娘和惠妃娘娘前来给太后请安。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陈皇后与惠妃齐齐向太后行了礼。
太后摆了摆手,道:“平身。”
“谢太后。”两人谢了恩,太后赐了座,方才坐下。
陈皇后给惠妃使了个眼色,惠妃会意,朝太后齐膝跪下,含泪说道:“求太后娘娘救救臣妾。”
太后被惠妃这阵仗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怎么回事?惠妃你说清楚,哀家要救你什么?”
惠妃跪在地上,忍着眼泪禀告道:“陛下命臣妾查柳妃小产一事,都是臣妾无能,都过了好几天了,可是臣妾却丝毫没有头绪,臣妾已经被陛下责骂了多回了,臣妾素来愚笨,太后娘娘您是知道的,还请太后救救臣妾。”
太后眉头微皱,惠妃一向是个深居浅出的,表现平平,这一点太后是知道的。
“皇后,你是后宫之主,惠妃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就不会想想办法吗?”太后将目光落在陈皇后身上,“虽然陛下将此事交给惠妃,但是这后宫大小事都是你在打理啊。”
太后的语气里隐隐有些责备之意,柳妃也好,惠妃也罢,都是陈皇后应该处理的,而不是闹到她这个太后面前。
陈皇后起身,朝太后跪下,道:“母后说的是,柳妃肚子里怀的是陛下的龙种,皇嗣被谋害,臣妾这个嫡母也必须要重视,臣妾有话与母后禀告,还请母后屏退左右。”
太后一听,眉头微皱,听着陈皇后这意思,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你们都下去。”太后将宫人太监们都挥推,殿中只余下太后、陈皇后和惠妃三人。
“原本陛下将此事交与惠妃,臣妾就无需过多干涉,但是臣妾到底是皇后,所以也暗中命人调查了一番,只是此事颇为蹊跷,臣妾亦不能肯定,直至今日惠妃向臣妾哭诉说她无能,臣妾这才带了惠妃来找母后,请母后帮忙拿个主意。”
然后,陈皇后便将莺儿所言一五一十地道来。
“母后,眼下能伺候柳妃茶水的宫人都没了性命,仅凭莺儿一人之言,委实算不上证据,臣妾不敢妄言,只能来叨扰母后了。”
惠妃惊呼:“都死了?怪不得臣妾什么也查不到。”
说时,惠妃又朝太后磕头:“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都查不到的事情,臣妾一个小小的妃嫔,如何能查到,求太后怜惜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