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妻子,可是你每日早早的出门,晚上很晚才回来,我几乎连你的面都见不着,你还说我是你的妻子?”临安公主正『色』看着他的眼睛。
她说话的语气不徐不疾,但是字字句句都像是一把温柔的刀,刀刀入骨。
“是飞扬怠慢了公主,飞扬向公主道歉。”说时,孟飞扬朝他拱手行了一礼。
“孟飞扬,你混蛋!”临安公主抬起拳头就往他身上砸,然而她的力道拳头砸在他身上,好比是挠痒痒一般,根本不痛。
孟飞扬立在原地没动,任由粉拳打在他身上,一下两下三下
最后,直到临安公主打累了,方才停手,扑到他怀中,呜呜大哭起来,嘴里仍旧骂道:“孟飞扬,你真是个大混蛋!”
滚烫的热泪滴落在他的脖颈间,这眼泪分明不是滴落在他脖子上的,而是落在他心里的。
孟飞扬终是忍不住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用最温柔的声音道:“公主,别哭了,是我不对,你打我骂我都好,但是你不要哭,若是哭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我不,我偏要哭给你看。”然而,临安公主好像是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定要和他对着干。
语罢,哭声更大了,眼泪也越发的汹涌,好似断了线的珍珠,根本收不住。
孟飞扬哭笑不得,他一开口,临安公主哭的更凶。最终,他只得抱着她,任由她哭泣
直到临安公主眼泪哭干了,方才渐渐止住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临安公主睁着一双莹润的眼眸看着他,孟飞扬一直搂着她,但是却一言不发。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孟飞扬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说话,他怕他一开口,就会再次惹来临安公主的眼泪。
女人的眼泪到底有多大威力,孟飞扬总算是明白了。她一哭,他就会立刻缴械投降,就差没跪着求她不要再哭了。
“你笨呐!”临安公主啐了他一句,又是一拳打在他胸口。
然而孟飞扬不闪不避,任由她打,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公主你不哭了吧?”
临安公主嘴角一抽,霎时间只觉哭笑不得,“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哭?”
孟飞扬呆呆地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忽而又想到这几日他们的相处,孟飞扬试探『性』地回答:“是因为我这几日早出晚归?”
回头想想,孟飞扬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的确是做的过分了,临安公主是他的妻,可是他每日刻意的早出晚归,存了心思避开她。他们每日的相处顶多就是躺在一张床上,然后什么也没做。他的确是冷落了她。
而且临安公主一直想要孩子,而他却刻意避开她,她生气她哭泣也是应该的。
虽然一想到临安公主嫁给他只是为了生孩子,孟飞扬心头有些落寞黯然,可是这些黯然在她的眼泪面前,似乎都不重要了。
“公主,对不起,是我冷落了你,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孟飞扬咬了咬唇角,就这样吧,若是她想要孩子,他就给她。他们到底是夫妻,即便是政治联姻的夫妻,日后相敬如宾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他心里的那点子伤痛,就当做是自作孽吧。是他自己喜欢上她的,她并没有做什么对不住他的事情。
临安公主拿起发簪,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冷落我,我不与你计较,我只想问你,这个你怎么解释?”
孟飞扬眉间微蹙,不明白临安公主是何意。
“你真是笨呐!”临安公主再次骂了他一句,可是看着孟飞扬呆呆傻傻的样子,她又骂不出口了。
“我问你,这个是送给我的吗?”临安公主索『性』也放弃骂他了,反正骂了他,他也不知道为何,纯粹就是浪费口舌。
这个发簪当然是送给她的,他自从明白对她的情意,就想多爱护她一点。男子送发簪与女子,寓意结发。
孟飞扬点了点头,“是。虽然公主的首饰不少,可是我是公主的驸马,当送礼物与公主。”
再次解释时,他却全然不提自己对她的情意,只当这支发簪是驸马送给公主的礼物,只是单纯的礼物,不包含男女之间的恋慕。
临安公主本是聪慧之人,当下就明白了他言语中的意思,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异『色』。不过,垂眸的孟飞扬并没有看到。
“这支发簪几日前就已经在你手里了,既然是送给我的,那你为何迟迟没有送出?”临安公主抬眸看向他。
孟飞扬反应极快,连忙解释:“我这几日公务繁忙,每每回来时,公主已经就寝,我不愿打扰公主,所以才”
“借口!”临安公主嘴巴一瘪,“你明知道昨夜我没有睡着,你为何不愿开口?”
若是一日公务繁忙也就罢了,可是一连数日皆是如此,临安公主自然起了疑心,所以昨夜,她根本就没有睡着。
她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她明明有动静儿,而且是当着孟飞扬的面动的,他不可能不知道。他明知道她没睡,可是依然避开她。
“飞扬,可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了?”临安公主放软了语气。她本聪慧,孟飞扬『性』子温和,成亲后也待她极好。
她派人打听过,这支发簪是他订做的,上面的花样也是他自己画的,若是他纯粹只是想买个礼物送与她,实在不需要这般费心费神。可是他却这样做了,足以说明他对她的用心。
明明用心良多,但是却在几日前忽然转了『性』子,没有将发簪亲手送给她,更是借口公务繁忙避开她。
思来想去,临安公主只想到了一个可能他们之间有误会。所以她今日开诚布公地问他,让误会消除。
然而,孟飞扬的回答却让她很失望。
“没有,不是公主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冷落了公主,我向公主道歉。”
看着他诚恳的道歉,临安公主只觉鼻子一酸,又要落下泪来,但是这一次,她敛住自己的心神,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
“孟飞扬,说真话。”临安公主的语气有些哽咽,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然而,孟飞扬依然摇头,“这就是真话。”
“你骗人!”临安公主重视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她一把抹去眼角的泪珠,直直地看着他,“孟飞扬,我到底哪里惹到了你了,你要这样对我?”
孟飞扬眼眸微垂,避开她的眼神,“公主没有做错什么。”错的人是他,他不该对她动别的心思。
闻言,临安公主咬着唇角,眸中含水,“夫妻之间应当坦诚,孟飞扬,你当真让我失望。”
她失望了,她都做到这份地步了,可是他依然不说实话。
孟飞扬,你当真让我失望
这句话落入孟飞扬心头,只觉重逾千金。她选择了他,不正是因为他恰好是符合她条件的人吗?如今,她对他失望了,那么他们之间还能继续做夫妻吗?
他,大概要失去她了
他清晰地记得,那日她和霜青说的话,她迫切地想要一个孩子,有了孩子,陈国公府的家业就能有人继承。到时候,她也不再需要他了。
如今,她对他失望了,她恐怕要提前放弃他了
孟飞扬的拳头捏的紧紧的,“那公主呢?公主可曾对我坦诚过?”
话一出口,他又后悔了,他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公主,我”我一直口快,你别往心里去。
他想要解释,可是话还没完,耳畔就传来临安公主急促的语气,“那你呢?你又对我坦诚了吗?驸马,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问你,你私下里偷偷见的那个人是谁?”
孟飞扬一时语塞,那个人叫卢韧,是姐夫祁王的人,这次随临安公主出嫁一起来的西北。他和姐姐姐夫分开了很多年,为了防止关系暴『露』,所以这么多年,他鲜少和姐姐姐夫联系,这一次姐夫特意派了卢韧来,卢韧将京城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他。
他和卢韧见面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他只会偷偷与卢韧见面,却不想还是被临安公主发现了端倪。
“是,我派人监视你,是我不对。”临安公主正『色』说道,“可是驸马,你偷偷见的人是谁,是男是女,你为什么要见他,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吗?只要你给我解释,我从此之后便不再监视你,如何?”
然而,孟飞扬沉默了,半晌,方才抬眸看向临安公主。
他的眼眸里已经没有了慌『乱』,反而是平静,像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一样平静。
“我不能说。”孟飞扬摇了摇头,“公主,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会做对不起公主的事情。”
是的,他不会做对不起临安公主的事情。他要谋的是西北的兵权,但是却从未打算将其据为己有,西北的兵权只是在他日祁王需要的时候派上用场。一旦祁王登基,那么他绝不会贪恋兵权,到时候,他会将西北的兵权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