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那小厮好巧不巧,留意到了徐顺安那充满阴鸷与恐怖意味的眼神,瞬间被激怒了,他瞪大双眼,提高嗓门再度警告道,“嘿!你个臭小子,究竟是什么眼神?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对你动手?!滚滚滚!要是再敢赖在这里不走,可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啦!”
只见那小厮快步离去,不一会儿便取来了一根粗壮的木棍。
徐顺安见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牙齿紧紧咬住嘴唇,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毕竟此时的他身形瘦小,四肢纤细无力,若这小厮当真挥舞起手中的棍棒向他袭来,恐怕他难以承受这一击之痛。
一念及此,徐顺安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撒开脚丫子拼命狂奔起来。
他一路飞奔,很快来到了江府附近,并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匿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徐顺安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就在他等得有些焦躁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紧接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停在了江府门前。
马车的车门缓缓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小巧玲珑、穿着红色绣花鞋的玉足。
随后,一个身着鲜艳红衣的少女轻盈地跃下马车。
她身姿婀娜,动作干净利落,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
待看清那红衣少女的面容时,徐顺安瞬间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徐顺安如同离弦之箭般从藏身之处猛地冲了出来,径直朝着云浅扑去。
眨眼间,他已经冲到了云浅身前,张开双臂想要紧紧抱住她的大腿。
然而,就在他那双脏兮兮的小手即将触碰到云浅裙摆的一刹那,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徐顺安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重重地撞击在自己身上。
下一刻,他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出。
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之后,徐顺安狼狈不堪地摔落在地上,接连翻滚了两圈才勉强止住身形。
他只觉得浑身骨头仿佛散架了一般疼痛难忍,但还是强忍着剧痛咬紧牙关,心中暗暗咒骂云浅狠心,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如此重手,简直就是蛇蝎心肠,恶毒至极!
一边想着,徐顺安一边迅速抬起头,脸上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声喊道,“娘!您为什么要打我?”
他那高分贝的嗓音尖锐刺耳,周围不少路过的百姓都听到了。
须臾之间,江府门前便聚拢了一大群爱凑热闹的人,他们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或伸长脖子、踮起脚尖,只想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到周围越聚越多的百姓,徐顺安偷偷摸摸地将自己的嘴角勾至一个旁人难以察觉的角度,尤其是在那光线昏暗的角落里,更显得其面容阴险狡诈。
紧接着,他再一次扯着嗓子朝云浅呼喊,“娘,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孩儿吧!儿子实在不愿意再跟随爹了!倘若继续这般下去,儿子恐怕真要被爹活活打死啦!”
此言一出,四周的百姓纷纷将目光投向云浅,随后又迅速移到倒在地上的徐顺安身上,一时间议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有的指责云浅狠心无情,对亲生儿子见死不救。
有的则怀疑其中另有隐情。
然而面对此情此景,云浅仅仅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就是这么轻轻一瞥,她心中已然明了一切。
呵,原来是重生的。
有趣,真是有趣极了!
只见云浅的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为人所察的弧度。
她那双美眸毫不避讳地直直盯着地上的徐顺安,似笑非笑地开口问道:“哦?你方才唤我什么?”
徐顺安闻言,忙不迭地抬起那张故作可怜的面庞,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哽咽着回答道,“娘!我可是您与爹的亲骨肉啊!
您怎么能如此狠心不认我呢?”
说话间,他还不忘用双手紧紧捂住胸口,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云浅见状,却只是俏皮地歪了歪脑袋,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愈发浓烈起来。
她慢条斯理地说道:“小东西,话可不能乱说。”
“可我就是您生的啊!娘!您为什么不认我?”徐顺安咬了咬牙,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云浅。
至于之前那些人说什么他是他爹生的?这怎么可能?简直荒谬!
他只当是那些人在开玩笑,根本就不相信。
毕竟,男人怎么可能会生孩子?
云浅,“我可没有生过孩子。”
“娘!您是不想认我吗?我做错了什么?娘?”徐顺安直接哭出声来,小小一个,缩在地上可怜极了。
云浅歪了歪头,“所以你是想讹我?”
“我......”徐顺安张了张嘴,刚想否认。
但云浅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开口说道,“来人!去报官!”
听到这话,徐顺安傻眼了。
很快,徐顺安就被带到了官府。
知府先是瞥了一眼云浅,随后将视线缓缓移到下方那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小乞丐身上,满脸狐疑地问道,“这里到底发生何事了?”
云浅,“回大人,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乞丐竟然妄图讹诈于我,不仅如此,还到处散播谣言,恶意败坏我的清誉,请大人一定要为我作主啊!”
知府闻言,眉头缓缓皱了起来,他的目光如炬,直直地落在下方那瑟瑟发抖的小乞丐身上,厉声喝问:“你这个小乞丐,究竟来自何处?快快如实招来!你这般胡搅蛮缠,究竟意欲何为!”
此时,那名叫徐顺安的小乞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着地后便一路向着云浅艰难地爬行过去。
他一边伸着手试图去抓取云浅的裙摆,一边声泪俱下地哭喊着:“娘,我真的是您的亲生儿子啊!您难道就这样狠心抛弃我了吗?娘......”
听到这一声声凄厉的呼喊,知府不由得紧皱双眉。
要知道,云浅与他家的女儿可是亲密无间的闺中好友,平日里时常往来走动,关系极为要好。
可他从未听闻过云浅有孕生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