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管家正密锣紧鼓地到处找我,见到我瘸着脚走进客厅,就犹像看到娘娘回宫般殷勤,快步迎上来,扶着我到餐厅吃午饭。
我当然明白管家的心思,他不就是想问问我在Wilson那里套到什么信息嘛!可我能说吗?当然不能,因为现在说了,不就等于给珊娜的营救设置障碍吗?
“梁老师,饿了吧?先吃饭,听艾丽说你有点不舒服,我给你做了汤。”管家笑吟吟地冲着我说。
汤?一想起上次那碗鸡汤,我就浑身打颤。
“嗯,不需要了吧!”我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
管家不理会我的推辞,吩咐着女佣上菜。当我看到那盘玉米忌廉汤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Wilson还是在继续补眠,餐桌上只有我一人吃饭,管家站在我的身后,可我不敢向后看,只能默默盘算着该怎么应付管家。
一顿饭下来,我都毫无胃口,皆因心里装着太多事了。
“梁老师,这些菜不合口味吗?”管家见我吃剩很多,关心的问着我。
我装出一副疲倦的样子,打了个哈欠,“没有,就是我太累了,想去睡会。”希望这样,能摆脱管家的追问。
管家招来女佣收拾餐桌上的残局,拉着我往客厅的沙发上走。管家接下来要说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吗?
一坐下,管家神色凝重的看看周围,才开始对我发问,“问到了吗?”
我也不能在明白人面前装傻了,只好直接说吧,“没有。”
“没有?杜先生什么都没说吗?”管家不死心的继续问到。
“是啊!”我也是一脸的委屈样。
管家用那深沉敏锐的眼神看着我,犹如要将我的所有心思看穿似的,良久之后,才叹了气说到,“哎,你还是没用对方法。”
我蒙圈了!一时间无法理解,管家口中如此深奥的“方法”是何解?
我这副傻傻呆呆的模样,落在管家眼中就来气,继续对我进行抨击,“我早上叫你要用心,你没用上吧?有硬件,没软件呀!算了,我去向David打听吧。指望你是指望不上的啦!”
一听到管家要去向David求证,我的心里暗叫不好,脑海里紧急召集所有活跃细胞共商良策。经全体脑细胞商议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只记之曰:拖。
我一手拉住要离开的管家,“等等,管家,现在不是时候。”
“喔?怎么说?”管家也被我的话唬住了,满带疑惑看过来。
我将管家拉回原来的位置坐下,言辞极其夸张的说到,“我到杜先生房间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而且这个电话好像很重要,他脸色都变了。这个时候他肯定不想我们担心,而你就东打听西打听的……”没把话说完,就是故意要把想象的空间无限放大,让管家去猜。
管家细细地品味着我话里的意思,然后抬头看着我说到,“你怎么不早说这事呢?要不,我晚些再去问?”
“不用,杜先生肯定会对你说的,不要担心。”我都佩服自己这么镇定。
管家一脸探究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杜先生肯定会和我说呀?”
虽然不知道珊娜是打算怎样带我离开,但活脱脱一个人不见了,你能不知道吗?就怕不是Wilson对你说,是你要向Wilson交代了!
“您是管家,所以大大小小的事都和您有关,他该说的迟早会对您说啊!”我游说着管家。
管家也好像感到我的话在理,但仍是一脸担忧地说到“我就怕他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会吃亏,让我知道就好有防备嘛!”
“要不等两天,他心情好些了,我再去一趟?”我主动请缨地说道。
管家思付了一下,非常同意地点着头,“也好,等他忙完对账的事再说吧!”
“对账?什么对账啊?”我装作毫不之情的样子,其实只是想确认一下Wilson的行踪。
“杜先生明天和后天应该会飞去拉斯维加斯那边,检查一下业务,查查账。”管家低声的对我说到,那张脸上有掩盖不住的愁容。
“明天一定会去吗?”我问到,然后才发现这样问好像不妥,于是补充到“他每个月都是这样安排吗?”
“是的,每个月都这样。”幸好管家并没有发现我话里的疑点,并一脸严肃接着说下去,“梁老师,等杜先生忙完这堆破事,我倒是有件事想对他,也对你说。”
我好奇的看着眼前一脸深沉的老人,他没有调笑的语气,那认真的模样就像说什么重大的事情,“那么,你想说什么?”
“我看得出来,杜先生好像蛮喜欢你的,既然这样,为了能让你安安心心的留在这里,也好让萌萌有个妈妈,你换个身份,不要做梁老师了,以他女朋友或者未来女主人的身份留在这里,不是更好吗?”管家滔滔不绝的讲述着,我犹像被人点了穴一样,说不出、动不得。
管家看到我呆如木鸡的样子,一时没确定我是怎么想的,轻轻的推了我一把,“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好像明白,又好像……”我尴尬的笑了一下,以掩饰自己心中的震惊。
“这里连佣人都知道,你不是纯粹萌萌的老师那么简单。难道你想一直当他的地下情人?中国女孩是做媳妇最适合的人选了,而且萌萌也喜欢你。”
凭什么他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他呀?如果他真的喜欢我,就不会困着我在这里,而是应该放我回去。我心里的话,没有说出来,毕竟现在是紧要关头,说错一句话,我都有可能机会尽失。
管家见我默不作声,以为我还有什么不满,继续做我的思想工作,“小梁呀,我就把你当自己闺女一样,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和我直说吧!杜先生虽然是我老板,我也把他当做我的亲人啦!”
我抬头看着这个满头华发,眼中闪着睿智的光芒的老人,刹那间犹像见到自己父亲年迈的影子。我低着头不敢看管家的眼睛,心虚地说着谎,“我听您的。”
“好,就这样决定,等他忙完回来,我就和他说说。”管家显得十分高兴,一路奔向厨房,张罗着我喜欢吃的菜。
看着管家忙碌的背影,我有深深的自责,虽然不确定他是为我打算,还是为Wilson打算,我都觉得管家是没有恶意的,也许在他看来我和Wilson是挺般配的一对,可我不容许自己继续在这里沉沦下去。
我知道自己的斯德哥尔摩综合证,正在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下去,我必须叫停。